金田一耕助和出川刑警研判案情直到深夜。第二天早上金田一耕助醒來時,已是上午九點半多了,而出川刑警也已經不在上。
他趕緊翻身坐起,推開窗戶往外一瞧,只見外面正下著大雨。
雨勢頗強,遠山近舍都籠罩著一層薄霧,霧一
,從這裏也當然看不到淡路島了。
“早安,金田一先生。我來幫您收拾房間吧!”
阿隅探頭進來招呼道。
“你早,這天氣真是說變就變呢!”
“是啊!不過老板娘說,這種天氣對我們有利。”
“哦,怎麼說?”
“海上風大大,漁夫都不會出海,這樣才能去調查案情嘛!”
“啊,原來如此!”
金田一耕助注視著外面的雨,感到很慶幸。
“不過氣象預報說,中午過後雨勢會慢慢變小,天氣也會逐漸放晴。”
“這樣啊!對了,明石那邊有沒有消息?”
“賬房先生已經去查了,不過還沒回來。”
“他真辛苦。對了,出川先生也一起去了嗎?”
“沒有,出川先生到別的地方去了。金田一先生,你要不要先洗臉?”
金田一耕助洗好臉正准備吃早餐時,老板娘也來了。
“老板娘,真不好意思,下這麼大的雨,還要賬房先生到明石去。”
“不要緊的,像這種天氣,漁夫們都待在家裏,這會兒去才找得到人呢!”
“唉!如果能順利地找到那個漁夫就好了。”
“如果椿子爵真是坐漁船去淡路島的話,我想,一定能找到的。對了,看不出你年紀輕輕,做起事來還真有一套哩!”
老板娘由衷地誇贊金田一耕助。
“哪裏,多虧你幫忙……”
“我也沒幫上什麼忙呀!”
“出川先生呢?”
“他去神戶打聽阿玉的事,順便也想弄清楚妙海尼姑住在哪個寺院。”
“真不好意思,大家都在忙,只有我睡過頭。”
“沒關系,你們昨晚好像談到半夜才睡,一定很累吧?用完早餐後你可以再躺一躺,等賬房先生和出川刑警回來再決定該怎麼辦。”
“謝謝!謝謝!”
老板娘離開後,金田一耕助立即動手寫了兩封信。一封給久保銀造;另一封給矶川警官。
各位讀者如曾讀過(本陣殺人事件)和(獄門島)這兩本書的話,就應該記得這兩位人物。久保銀造目前在岡山縣一農村種植果樹,長久以來,他一直默默支持著金田一耕助;而矶川警官則任職于岡山縣警察局,自“本陣殺人事件”案發以來,就一直和金田一耕助保持著良好的友誼。
雖然金田一耕助難得來到此地,也非常想順道去看看這兩位老朋友,但是這裏的調查工作剛有起,因此只好寫封信問候一下。
金田一耕助請阿隅幫忙把信寄出後,點起一根煙,一邊愣愣地望著院子,一邊再仔細地把昨天查出的線索整理一下。
看到椿英輔在玉蟲伯爵那幢別墅廢墟中所留下的筆迹,金田一耕助大可以猜出,椿英輔是在調查有關玉蟲家或新宮家曾經發生過的某些事情。
但是,那句“惡魔誕生于此”又是什麼意思呢?
出川刑警認爲惡魔是指小夜子;可是小夜子並不是在那裏出生的;再說,阿駒生下小夜子是和阿源結婚後的事,椿英輔爲什麼會認爲小夜子是惡魔呢?還有,椿英輔是否知道有小夜子這個人呢?
出川刑警一直試圖從這樁案件的相關人物裏,找出誰是小夜子。從年齡來看,最有可能的是菊江和阿種。
然而,假使她倆之中真有一個是小夜子,椿英輔又爲何要稱“她”爲惡魔呢?
昨夜出川刑警曾猜菊江就是小夜子,而小夜子的生父
不是新宮利彥就是玉蟲伯爵。
金田一耕助對出川刑警的大膽假設不由地瞪大雙眼,驚訝地說道:
“這樣一來,他們不就是近通
嗎?和自己的表
或是自己的女兒……”
出川刑警卻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
“那有什麼了不起?這種事情多啦!叔叔和侄女發生關系,嬸姻和外甥成爲夫妻,甚至還有人勾引自己的兒媳婦。唉呀!那些人的道德觀念不是我們這些平凡人能理解的。”
“但是不管怎麼樣,和自己的女兒……真叫人難以想象。雖然外也有這種事,但是那畢竟是外
,在日本——尤其是貴族,不應該、也不會有這種事才對,難道玉蟲伯爵他……”
金田一耕助實在想不透,急得直抓頭發。
“玉蟲伯爵會不會只是表面上稱菊江爲妾,實際上是把自己的私生女帶在身邊便于照顧?”
出川刑警揣測道。
“不會吧,像玉蟲伯爵那種脾氣暴躁的人,不可能會想到把私生女帶在身旁,如果他真心爲女兒著想的話,也不會讓女兒頂著姨太太的名義啊!”
“如果玉蟲伯爵不知道菊江就是他的生女兒呢?”
昨晚,出川刑警曾這麼問道。
“你是說,菊江知道自己身世,卻爲了某種目的隱瞞不說?”
金田一耕助驚訝地反問。
“是的,因爲她一出生就被抛棄,想彌補未曾得到的父愛,所以才甘願……”
“不可能!菊江如果知道自己的身世,怎麼可能委身于生父
?”
“正因爲如此,所以椿子爵才叫她爲‘惡魔’嘛!”
(若照出川刑警的說法來看,這裏面的確暗藏著極其詭異的動機,所以椿英輔稱之爲惡魔並不爲過。但是,這難道就是椿英輔在遺書中所說的,讓椿家名聲爲之蒙羞的那件事嗎?這是值得推敲的。)
當然,玉蟲伯爵是椿家的戚,他做出這麼不光彩的事,椿家或許也會因而蒙羞。但是,話又說回來,椿英輔似乎不至于爲了玉蟲伯爵的私生活不檢點而去自殺呀!
如果阿種才是小夜子的話,那麼就算她是新宮子爵或玉蟲伯爵的私生女,也不會跟椿家的名聲有什麼關連啊!椿英輔同情阿種、疼愛阿種,並沒什麼不對,即使他發現阿種的真實身份,也不可能因此而自殺。
而如果阿種是新宮子爵的私生女,她就是秋子的侄女,若她是玉蟲伯爵的私生女,就變成秋子的表,這種關系雖然複雜,卻也不至于破壞椿家的名聲,所以這種假設也說不通。
金田一耕助還沒整理出頭緒,出川刑警又說道:
“金田一先生,照老板娘說的話來看,妙海尼姑肯定是阿駒,而椿英輔曾和阿駒見過面這件事,也似乎可以確定了。然而問題是,阿駒到底和椿英輔談了些什麼?阿駒只不過曾在夏天時到伯爵的別墅裏幫幫忙罷了,而且只不過是搞搞園藝,她應該不會知道玉蟲家或新宮家其他的隱私才對,難道她是……
惡魔吹著笛子來第18章、初顯端倪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