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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吹著笛子來》第6章、笛聲乍響

第2小節
橫溝正史作品

  [續惡魔吹著笛子來第6章、笛聲乍響上一小節]據她說,惡魔就是我父qin,終有一天,父qin將會變成惡魔,吹著笛子回來報仇。她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父qin失蹤後,他那支用黃金打造的長笛也不見了。”

  “黃金長笛?”

  “是的,那是父qin最心愛的長笛。一般長笛都是銀或木製的,音se並不完美,只有黃金才能使音se更柔和,因此,父qin特別訂購了一支黃金長笛。那張唱片就是用黃金長笛演奏的。”

  “那支長笛在你父qin失蹤後就不見了?”

  “是的,因此母qin才會認爲父qin帶著那支長笛變成惡魔,吹奏著那首曲子,找家人報仇。我當然不相信她的話,但是,剛才突然聽到那首曲子,我居然有種錯覺,以爲真像母qin所說,父qin吹著笛子回來了。”

  美彌子也許是想起剛才突然聽到的笛聲,一臉驚懼的樣子。

  “看來,你父qin對笛子滿有研究的嘛!”

  金田一耕助故意用開朗的語氣說。

  美彌子這才眉頭微揚,有點得意。

  “椿家世世代代都是宮廷樂師,單單就長笛演奏而言,我父qin是第一流的,作曲只不過是他閑暇時的消遣罷了。父qin曾說,他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到法guo去,跟隨莫伊茲學習長笛。”

  美彌子用眼角膜了金田一耕助一眼,接著說:

  “莫伊茲是當代聞名的長笛演奏家,如果父qin換個生存環境的話,他一定可以借著長笛揚名于世,不至于像玉蟲舅公或新宮舅舅所說的那麼無能。”

  美彌子說出最後那句話時,渾身上下充滿了憤怒、憎恨。金田一耕助雖也替椿英輔感到悲哀,但臉上卻裝出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

  “美彌子,照你這麼說,今天晚上的笛聲,也許有某些重大的意義也說不定。不過,惡魔吹著笛子來,到底是誰?爲什麼吹笛子呢?”

  美彌子微微顫抖了一下,帶著哀求的語氣說:

  “請你不要再說了,我好害怕,我怕得不得了!”

  金田一耕助站在渾身顫抖的美彌子面前,溫柔地凝視著她的臉。

  “美彌子,你是這個家的支柱,不好好振作不行幄!另外,我想問你,今晚放唱片的家夥是誰,你是否心裏有數?”

  美彌子一動也不動地盯著地毯,慢慢搖著頭說:

  “我不知道。從下手的時間與機會而言,除了阿種之外,似乎其他人都在沙卦現場。難道是有人從外面悄悄溜進來?”

  “那個叫阿種的會做這種事嗎?”

  “我想不會吧!她一向支持父qin,根據我的觀察,在這個家裏,只有她同情父qin;父qin也十分疼愛她,只是他們之間並沒有任何暧昧關系。咦?難道她會做這種事嗎?”

  金田一耕助qin切地看著美彌子。

  “美彌子,你的猜測未必正確,畢竟不是只有阿種才有機會來放唱片,剛才參與蔔卦的人,都有下手的機會。”

  美彌子十分震驚地看著金田一耕助,語調急切地說:

  “爲什麼呢?”

  “放唱片的人知道今天晚上從八點半到九點之間停電,等到九點,電源就會自動接上;所以他趁八點半一停電,就立刻潛進書房,把唱片放要,chacha頭,打開開關。由于停電,即使打開開關,唱片也不會轉。他弄好這一切,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下去蔔卦。蔔卦進行到九點,電力公司開始送電,因爲留聲機的開關是開著的,因此,唱盤自行轉動,笛聲便播放出來了。”

  美彌子屏息聽完金田一耕助的分析後,全身戰栗地問道:

  “那個家夥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首先,他之所以讓大家聽這首曲子,目的是在脅迫衆人,但是他又不希望被人認出來;其次……”

  “其次怎樣?”

  “我猜,他是想把你們的注意力從蔔卦現場轉移到其他地方。”

  “怎麼說呢?”

  “這點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才想問問你,剛才在進行蔔卦時,沙上曾出現一個奇怪的符號,那到底是什麼符號?爲什麼每個人一看到那個符號,都露出十分驚訝、害怕的表情?”

  美彌子聞言隨即臉se大變,顫抖的聲調裏透出強烈的驚懼。

  “我不知道爲什麼大家看到那個符號會那麼吃驚,不過,我倒是曾經看過一次和那相同形狀的符號。”

  “什麼時候?在哪裏?”

  “那是父qin的遺ti在霧feng被發現時。那天我去認屍,卻發現父qinyi服的口袋裏有本小小的日記簿,我想,也許可以從日記簿裏找到父qin的遺書,因此便很仔細地把每一頁都翻閱一遍,只見其中的一頁上畫了和那記號一模一樣的圖形,而且那上面……”

  “上面怎麼樣?”

  美彌子深呼吸了一下,身ti微微顫抖著說:

  “寫著‘惡魔的徽章’等字樣,那的確是我父qin的筆迹。”

  “惡魔的徽章?”

  金田一耕助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氣。

  “嗯,當時我並不特別在意,我想,說不定是父qin臨終前腦中出現一些奇怪的念頭才這麼寫的,不久我就忘了這件事。沒想到,今晚突然在沙上出現這樣的記號……”

  “家裏有沒有其他人知道你父qin的日記中畫有這個記號?”

  “我也不敢確定,因爲和我一起去認領遺ti的一彥曾看過。那本日記簿是父qin的遺物,我就把它帶了回來,也許家裏的人也都看過,我想它現在應該在母qin手上。”

  金田一耕助回想起當時目賀醫生。玉蟲伯爵、新宮利彥及那老傭人信乃非比尋常的驚訝表情,毫無疑問,他們一定看見過那似火焰般的奇妙圖案,甚至知道其中的秘密。

  “美彌子”

  金田一耕助俯視著坐在椅子上的美彌子。

  “剛才停電的時候,你在哪裏?”

  美彌子乍一聽到這句問話,先是不明所以,並以困惑的眼神注視若金田一耕助,等她領會出對方的意思,不由地漲紅了臉,帶著怒氣反問:

  “難道你懷疑是我放這張唱片的?”

  “唉呀!美彌子,別這麼激動好不好,我只是順口問問罷了!”

  金田一耕助說著便巡視整間書房。

  “停電後沒多久,你母qin就聽到有人從這房間走出去的聲音。”

  “我母qin?”

  “嗯,是的。那時我正和你母qin在會客室裏閑聊,後來菊江來叫我們去蔔卦室。我們正要一起去的時候,剛好停電了,于是我們在黑黑的走廊上呆立了一會兒。就在那時,你母qin聽到腳步聲,她說有人走進老爺的書房。”

  “是真的?”

  “嗯,當時你母qin非常害怕,我和菊江卻什麼也沒聽見,而這時阿種正好拿著手電筒來了,所以誰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現在回想起來,你母qin說的沒錯。那時確實有人到這裏來擺唱片。”

  美彌子又是一陣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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