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被叫到客廳的是菊江。
“嚇了我一大跳!我一點都不知道,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金田一偵探呀!昨天晚上真是失禮了,對不起、對不起。”
她一進門就一直彎著腰,不斷地向金田一耕助道歉。
因爲玉蟲伯爵遇害,菊江換了一套黑的喪眼,化了淡妝,但卻一點都看不出悲傷的情緒。
金田一耕助故意用很嚴肅的語氣說:
“菊江小,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喲!請你務必確實回答警官的問題。”
金田一耕助的口氣就像是在訓誡惡作劇的小學生一樣,菊江嚇得趕緊把脖子縮了縮,吐吐頭。
等等力警官問她姓名、年齡、籍貫時,她都很爽快地回答。
可是當問到她與被害人的關系時,菊江卻有些不高興,她瞪了等等力警官一眼,板起睑說:
“我是他的小妾。”
這下子等等力警官反而不好意思了.不過他仍接著問:
“喔!原來如此,那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關系?”
菊江臉不紅、氣不喘地回答:
“大概是我十六歲的時候吧!那時我在新橋做妓女,才去不久,是他讓我變成女人的。”
客廳裏的警察們突然發出一陣吃吃的笑聲,倒是菊江一副若無其事、老僧入定的樣子,絲毫不理會他們的嘲笑。
等等力警官也許覺得這個女人不太好對付,所以也就沒有繼續問別的事情,很快就把重點放在昨晚的命案上。菊江也很爽快地說:
“金田一先生回去之後,我就去叫爺爺……喔,所謂爺爺就是我那個當家的,我叫他趕緊去休息。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非常生氣,什麼話都不肯聽,反而還訓了我一頓,我只好一個人先去睡覺了。”
“那時大概幾點鍾?”
金田一耕助嘴問。
“十一點多吧!不過,我也沒特別注意。”
“那個時候東太郎和阿種他們在哪裏?”
“他們大概是不想挨罵,所以先去睡了。”
“因此你出去後,房間裏就只剩玉蟲伯爵一個人了?”
“嗯,對啊!”
說完,菊江又吐了吐頭。
“那時玉蟲伯爵怎麼樣呢?”
“我剛剛說了,他非常生氣,而且還一直自言自語的,不知道在發什麼牢騒。”
“他從昨天晚上開始就這樣了嗎?”
“不,他是在蔔卦之後才變成那樣的。一定是那個火焰圖案引起的!總之,他好像一直很擔心,而且還怕得發抖呢!”
菊江說著,又瞥了金田一耕助一眼,接著說:
“這對爺爺來說,不,我是說我那個當家的,可是非常稀罕的事喲!我很少看到他怕成那樣的。”
“那麼,你離開之後又做了些什麼?”
“我馬上就上了。剛開始我還在等我那個當家的回來,可是左等右等都沒見到他,于是就這樣不知不覺睡著了。不過我先聲明:我是開著燈等他的。”
“然後你在三點左右醒了?”
“是的,我一睜開眼就嚇了一跳,因爲那時燈還是亮著的,挺刺眼的,而且我那當家的也不在上。我心想:他再怎麼生氣也不能徹夜不眠啊!于是我就去那個房間看看,發現電燈還是開著的,門也從裏面鎖上了,不管我怎麼叫,都沒有人回答,我才站在那個臺子上,從氣窗往裏面看,沒想到竟看到他躺在地上。”
“那時你有什麼想法?”
“當然是腦溢血啦!他有高血壓的毛病,所以我才叫他早點休息的。”
“那麼,你有沒有向沙盤那邊看?有沒有注意到那個圖案?”
“我沒注意到,因爲從氣窗外看不到呀!”
“不,應該看得到,而且還很清楚呢!”
“是嗎?那就是我沒注意到。”
“你知道那個圖案所代表的意思嗎?”
“不知道。爲什麼爺爺……唉呀!真對不起,我說習慣了,一時改不了口。那個圖案爲什麼會讓我那個當家的這樣震驚,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是知道那個徽章意思的人好像滿多的喲!”
菊江說到這裏不禁眉頭深鎖起來。
金田一耕助想了一下問:
“接著你馬上就去叫東太郎是嗎?之後的事我們已經聽目賀醫生和東太郎說了,不過,這其中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呢?”
菊江略想了一下後說:
“啊!對了,金田一先生,聽說阿種和秋子夫人見至到已經過世的椿老爺了。”
金田一耕助的心跳似乎立時加快了許多。
“嗯,對于那件事,你有什麼看法?”
“我不是個迷信的人,我想,那天我如果沒有和秋子她們一起去東劇場的話,一定會認爲她們是神經病。不過話說回來了,在東劇場的那個人真的和椿老爺長得一模一樣哩!當時我一看到他就嚇得頭皮發麻,因爲椿老爺已經死了啊!”
“那你是不是認爲那個長得像椿老爺的男人昨晚來討?”
“有可能喲!在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到都有和你長得相像的人吧?有這麼一個就夠你受的了。”
“那你覺得那個男人就是椿英輔,還是只是長得像他呢?”
菊江愣愣地盯著金田一耕助,過了一會兒,身突然微微顫抖了起來。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金田一先生,您就饒了我吧!我雖然不是個膽小的人,但是你這麼一問,突然讓我有種不安的感覺……”
“真對不起,那麼請你去把阿種找來。”
菊江離去後,等等力警官和刑警們開始議論著這個女人,大家都一致認爲菊江是個很難對付的女人。
“總而言之,這個女人對她丈夫的死一點都不悲傷;不但不悲傷,而且還很無所謂的樣子,更糟的是,她完全沒有想要掩飾的念頭。”
不知是誰下了這個結論。
過了一會兒,阿種就來了。
阿種的出現,就好像豔陽高照的大晴天突然變得烏雲密布似的,談話變得困難而且壓抑。
因爲阿種並不像菊江那樣對答如流。雖然她對姓名、年齡,以及在這個家待了多久等等問話都回答得很流利(聽她說在這個家已經待了六年了),但是一問到關于椿英輔的問題,她就會緊張得語無倫次起來。
阿種的說法如下:
當時目賀醫生命令她去叫新宮利彥來,而由于時間緊迫,因此她出門時忘了帶手電筒。
雖然那天晚上的雲滿多的,但仍然可以透過飄移的雲層看到月光,因此庭院裏並不算太黑。
阿種小跑步穿過花園,正在樹林間行走時,突然聽到某種聲音,嚇了她一跳,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
那是笛聲,長笛的聲音。
阿種心想大概是自己聽錯了,但是接……
惡魔吹著笛子來第9章、黃金長笛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