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私生女
笑枝哭了一陣子後,擦幹眼淚說:
“我真是失禮,讓你們看到我的醜態,我不會再哭了,請你們替我可憐的女兒報仇。”
“金田一先生、矶川警官。”
“是。”
“也難怪笑枝會這麼傷心。”
仁禮嘉平在一旁解釋:
“縱然死去的文子很可憐,可是活著的人更可憐。母女都還沒相認,她就遭遇這種事情,這也是我的一大遺憾。”
仁禮嘉平吸了吸鼻子,眨著眼睛大聲說道:
“我這個人真是的,什麼都還沒講清楚就一直訴苦,兩位一定感到很困擾吧!請慢用,一邊吃一邊談。”
他拿起酒瓶幫他們兩人斟酒,接著說:
“沒什麼好招待的,只是一些小萊,請不要客氣。笑枝,快幫警官斟酒。”
“啊!謝謝,真是不敢當。”
矶川警官拿起斟滿的酒杯,喝了一口就放下來說:
“這麼看來,文子果真如大家所說,不是嘉平先生的孩子,而是令的女兒?”
“嗯……事到如今……金田一先生。”
“是。”
“這時候已經不是家醜不可外揚的時候了,我早有心理准備,我會把一切都坦白告訴你們。金田一先生,請你聽我說。”
“好的,我洗耳恭聽。”
金田一耕助幫仁禮嘉平斟酒,仁禮嘉平兩手拿起杯子一口喝光,搖動著膝蓋說:
“由做哥哥的來講這種事情實在有點奇怪,不過,我這個的確是我們兄弟姊
當中最聰明的。
我們家有七個兄弟,正如下午在由良家的喪禮上所說的,我上面的姊
富貴子小時候就死了,平安長大成人的只有六個人。
我們這六個兄弟姊裏面,笑枝頭腦特別聰明,也考上很好的學校,因此當她從總社的女校畢業時,大家都對她抱著希望,學校的老師也說這麼好的學生只讀完女校未免太可惜了。我父
便想好好栽培她,因此送她去神戶,剛好我下面那個
——次子嫁到神戶去,因此就寄住在她那裏,進人j學院就讀。
事後想起來,這便是錯誤的開始。
明知道一個年方十九、二十的天真女孩去都市,正是魔下手的對象,我們還把她送去。爲人父母總是這麼笨,以爲自己的女兒絕對不會遇到這種事情,當時是昭和六年春天……”
仁禮嘉平說了這麼長的一段話後,稍微喘口氣,替金田一耕助、矶川警官斟酒,順便也幫自己斟酒。
“第二年,也就是昭和七年年底,笑枝回到家裏,次子也陪她一起來。當次子說:‘很抱歉,我監督不周,笑枝懷孕了……’時,矶川警官,你不曉得我父母有多麼驚訝!”
“嗯!當然了。”
“笑枝畢竟是麼女,也是父母疼愛的掌上明珠,家裏還讓她去念城市的學校,這附近根本沒有女孩子讀到那麼高……論相貌的話,笑枝也長得不差,但是她現在竟然不知道了什麼人的種回來,這讓大家感到非常灰心。”
“嗯……”
矶川警官喝著笑枝斟的酒,小心翼翼地回應,不得罪任何一方。
“可是我呢!金田一先生。”
“是。”
“笑枝跟我相差十七歲,讓我覺得她像我的女兒,而不像。她剛出生的時候,都是我背她、抱她,甚至還幫她換過尿布,因此她是我最疼愛的小
,沒想到卻發生這種不名譽的事情回來,矶川警官,這令我非常、非常生氣。”
“是啊……”
“可是我也不能打罵一個懷著孩子的女人啊!更何況,她都已經懷了孩子,打罵也沒用。如果他們彼此相愛的話,家人便想讓他們結婚。于是大家拆命問笑枝對方是誰,她卻始終不講,還說如果非要她講的話,她就咬自盡!我們當時真是束手無策。”
“原來如此。然後呢?”
矶川警官回頭,看到金田一耕助低著頭,默默地夾著烤鲷魚,大概是爲了避免直視笑枝吧!
“既然她不講,我們就將炮口轉向,開始責問次子,可是她卻說她完全不知情,根本無法提供任何線索。最後大家沒辦法了,卻又不能放著她不管,于是決定小孩生出來以後,就當作我的孩子。
我去年去世的妻子——阿裏的娘家在城崎經營溫泉旅館,因此就讓笑枝跟我妻子寄住在那裏,後來生下的孩子就是文子,當時是昭和八年五月四日。我們努力要掩人耳目,可是鄉下跟都市畢竟不同,不知不覺間就到流傳著文子不是仁禮嘉平的女兒的消息。
村裏的人都知道文子是笑校生下的私生女,漸漸的,文子長大了,她總是爲這件事情煩惱,並且感到丟臉,現在想起來,她真是可憐。”
仁禮嘉平猛力吸著鼻子,笑枝也再度抓起手帕,小聲地啜泣著。
後來笑校在對方知道她“出事”的情況下嫁到鳥取,還好鳥取的先生非常疼愛她,還生了三個小孩。可是對笑校來講,最難忘的應該還是一出生就必須遭受不公平待遇的文子吧!
一想到文子這個正值青春年華,卻慘遭橫禍身亡的薄命女兒,也難怪笑枝會哭得肝腸寸斷。
“幸好哥哥、嫂嫂都對文子視如已出、疼愛有加,不管是和直平或勝平之間,大家都相得很好。最近哥哥還告訴我,說要讓文子嫁一個好夫婿,叫我盡管放心。我好幾次都從神戶誠心面向這裏合掌感謝,卻沒想到會演變成今天這樣悲傷的局面。”
笑枝努力忍住嗚咽聲,不讓自己哭出來。
“好了、好了,你這麼一哭,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裏還有客人在,酒都被你哭得難喝極了。你就別哭吧!”
“對不起,我實在太難過了。金田一先生、矶川警官,你們一定要幫文子報仇。”
“關于這件事情,我們有些問題想請教一下。”
矶川警官從剛才就對笑枝的訴苦跟眼淚感到難以應付,趁這個機會,他趕緊探身問道:
“根據你剛才所說,我們大致了解文子出生的經過情形,可是關于文子的父……”
“就是這個問題!警官……”
仁禮嘉平用他的大眼睛專注地看著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
“我聽說昨天晚上在由良家的守靈夜裏,敦子跟兩位曾秘密談過話,金田一先生,她有沒有談到這件事情呢?”
“是有聽她說。”
“關于文子的父嗎?”
“是的。”
“敦子怎麼說呢?”
“她說會不會是騙子恩田幾三呢?”
仁禮嘉平看了一眼笑枝說:
“她果然知道。可是,到底是誰跟她講這件事情?”
“啊!這個……嘉平先生。”
金田一耕助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矶川警……
惡魔的彩球歌第19章 最後的證據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