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夜晚的苦寒,因爲日出的輻射一掃而空。彭家的住宅還沒有活動的迹象,強力的沙漠清晨日光使彭家粉光屋牆十分刺眼。
我坐在租來的車中,車停在彭家的對面,在街的中段。曬著尚還舒服的太陽,等候著。盡可能不讓自己瞌睡。
我試著吸煙,吸煙只能減少精神緊張,但使我更放松,更想瞌睡。四周的環境使我願意犧牲一切,只要能甜甜的睡一覺。我覺得外面太亮,半閉一下眼,就再也睜不開眼來。我可能閉眼了十秒鍾,或是十分鍾,但立即驚醒。我把車窗搖下,深深地快速呼吸,使血中氧氣份量加多。想一點會使我生氣的事,勉強自己清醒。
彭家門打開,出來的是彭家騰。
彭家騰站在自家門廊前,慢慢地做幾個伸手展動作。我把身子縮下,只留眼睛自前窗玻璃看著他。
他看看天,看看前面草坪,伸伸腰,又打了個呵欠。像是一個無憂無愁,與世無無爭的公務員,爲政府工作,領月薪,過平靜生活,沒有稅金的問題,他小心地回進房屋。
大門關閉三秒鍾後,又再開啓,彭若思走出來。她也不上下望,也不左右看,一出來就用快速,堅定的腳步走路,足見有固定的目的地。
我坐在車裏注意她的去向,三條街後她向左轉。我發動引擎跟上去,保持距離,把車又靠路邊,這條街商店鄰比,她走進一個小的雜貨店,我把引擎熄火。
我等了十多分鍾,她出來,手裏拿了兩大袋食品。這次她只走了半條街,過去的屋子,門上有個牌子:“住房出租”。
我自車中跳出,快步進入雜貨店,買了一罐一角錢的牛,走進那屋子,一個婦人正在掃地。我齊
舉起那罐牛
笑著說:“那個剛過來帶了兩袋食品的女郎在哪裏?”
婦人停下工作,擡頭看到那罐牛。
“怎麼了?她掉了東西?”
“大概是吧。”
“我想她是去二號套房。”她說:“二摟,靠前面。”
我謝了她,爬一半樓梯,等待到掃把掃地沙沙聲又再響起,我偷偷溜出大門,跳進汽車,把牛抛向後座,開車去電信局。
“長途叫號電話,”我說:“柯氏家偵探社,洛杉矶。”
蔔愛茜的聲音在接通後立即響起。
“哈羅,愛茜。今天情緒怎麼樣?”
“差透了。老板身如何?”
“你不會相信的,她現在只有150磅重。”
“怎麼可能?”
“不騙你。最近還常撒。”
“你喝醉了,什麼時候回來?”
“我還不知道,幫個忙。找一個辦得通的報紙,找到他們資料部門,收集所有關于一個叫薛堅尼的資料。他曾經是個拳擊冠軍,有一段時間他有希望。我要他相片,用航空信寄來薩兒薩加夫旅社。”
“你用你自己的名字?”她問。
“不錯,白莎也是。兩人都在薩兒薩加夫,另外還有件事,到人口資料局去查一查薛堅尼和什麼人結過婚,有沒有離婚記錄,用電報告訴我這些資料。”
“好,馬上辦,這裏有二個人急著見你。一個是敲詐案,另一件是撞人逃。我怎麼
理?”
“告訴他們除非先付定金。否則白莎無法接見,看他們是否真有誠心,假如看來是個好——”
一個女聲音說:“3分鍾到了。”
我立即把話機拿離耳朵,很快把它挂回電話,就在我將挂未挂之時,我可以清楚地聽到蔔愛茜在那端挂上的聲音。她動作老是比我快,柯白莎最不能承受長途的超時。她常說:“我告訴我先生各走各的路也只要3分鍾,假如3分鍾還不能說清楚心裏要說的事,就要多學學我。”
我走出電信局來到一個餐廳。要了壺咖啡,用了早餐,來到仙掌斑俱樂部,侍者告訴我孫路易下午5 時前不會來上班。正當我要離開時,另一位侍者告訴我,孫路易正好在地下室,修理幾臺機器。
我站在原地等候他們去叫孫路易。
孫路易上來,懷疑地看了我好一下子,才想起了我是誰。他臉.上露出笑容:“哈羅,老朋友。”伸出手來。
我也向他伸出手來,但他的手不在那裏,他的人也不見了。我正一睜眼要看看清楚時,他左手握開我右手,右掌很輕但正正確確地打上了我的胃部。
“老朋友,你應該隨時多注意,”他說:“不能相信任何人呀!”
我看到他似有薄錢蒙住的雙眼,被打塌過的鼻子,左側的笑容較深是因爲缺了兩顆牙。
“你沒有注意到,是不是?老朋友。”
我搖搖頭。
“你想打拳,你就要機警。我可以訓練你成爲一個拳手,真的可以。我教你怎麼打拳,你就可以打拳。你有天份,你有勇氣,你可以訓練,我要訓練你。”
我握住他手曾說:“有一天我會請你教我,我有話要跟你講。”
他把我帶到一個角落:“怎麼回事,老朋友。”
“我要你幫我個忙。”
“萬死不辭。你知道我第一拳打在你身上,就喜歡你。有的人你以爲你喜歡他,一握手就一陣冷氣,從心裏冷出來。但是我第一次打到你下巴—一說起下巴,你下巴好一點了嗎?”
“還在痛。”
“那一定的,朋友,那一定的,給我6 個月時間,我一定可以把你訓練成一個超級的拳手。”
“路易,我要你幫我一個忙。”
“沒問題,我已經說過都可以.你說吧。”
“看過報紙嗎?”
“還沒有。”
“你去看一看。”
“爲什麼?”
“昨晚有一個人被殺死了。”
“殺死?”
“嗯,用槍。”
路易的眼變大變圓。
“你說謀殺?”
“沒錯,謀殺。我來給你個驚奇,你猜是什麼人?”
他糊塗地搖著頭。”
“昨晚在這裏玩吃角子老虎的那個男人。”
“你說薛堅尼——那個一回合殺手?”
“警方認爲他的名字是耿哈雷。”
“我告訴你他是薛堅尼。他把左肩聳起保護下巴,揮出右拳,我就立即知道他是薛堅尼。那是他拿手好——”
“路易,我要你做件事。”
“是,絕對,不論你說什麼事,我都照做。”
“我要你去停戶房去指認屍的身分。不是指認他是昨天在這裏肇事的人,而是去指出他真姓名——薛堅尼。就說是你打拳時的老朋友,到東到西去說你和他比賽過一次——”
“我從來沒有和他比賽過。”
“是一場非正式比賽。健身房安排的非正式比賽。”
“但是,我不喜歡去什麼停屍房。”
“對你有什麼害嗎?”
“當然不……
拉斯維加斯,錢來了第10章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