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天翁公寓是市內出名炫耀公寓之一。開門人穿得像元帥。仆役都穿製服,“信天翁”三字繡在領上,一只白顔
的信天翁繡在製服左上
部。一個傲慢的職員坐在門廳裏,一般的訪客都先要通名才行。
“霍先生在不在家?”
“我可以代你看一下。什麼姓名?”
“柯太太和賴唐諾。”
職員背過去向總機表示一下,我暗暗禱告。霍先生在家。我聽到職員說:“早安,霍先生,柯太太和賴唐諾在大廳想見你。”
從職員的面,可以知道霍先生在猶豫,而後職員說:“遵命,霍先生。”
他放下電話說:“你們可以上去,公寓621號,霍先生說,他有個約會,正要離開,但可以給你們幾分鍾。”
“夠了,謝謝你。”我說。
我們走到電梯前。這大廈有兩個電梯,我對白莎說:“你乘這電梯到6樓,我乘另一架上去。”
“爲什麼?”
“你不要管,快走。”
白莎怒目地瞪我一眼,走進電梯。開電梯的小黑童好奇地看看我,把電梯門關上。另一架電梯正在下降。我看著電梯指示燈,看到它在6樓停了一下,到4樓又停了一下,2樓再停一下,就到了大廳。霍克平自電梯出來很快地步向大門。頭上帶著帽子,大挂在手彎裏。
“霍克平。”
他聽到我叫,轉回身來:“喔!你在這裏。不是柯太太也來了嗎?”
“是的,她已去6樓,我候在這裏,怕你誤會了職員的意思。我們不希望來了又見不到你。”
他說:“我聽到職員說,你們要在大廳見我。我有個十分重要的約會,我只能給你一、二分鍾,我……”他故意停住,鄭重其事地看了看手表。
我說:“我們回6樓去,白莎在那裏等。”
“我怕我時間有限。”
“樓上談,恐怕要比樓下談,好得多。”
他看向職員站著的方向說:“好,我只好遲到一、二分鍾了。”
我們同乘電梯上樓。白莎憤怒地在等候,看到我帶了霍克平一起自電梯出來,怒氣慢慢自臉上消退。
“我們在這裏談,還是進你公寓談。”我問。
“當然在我公寓裏,我反正准備晚一、二分鍾去赴約了。不過只能談一、二分鍾,以後你們要什麼,我都可以慢慢的提供你們……”
“來吧!”我說:“不會耽誤你太久的。”
他帶我們到他門口,把門打開,站在一邊等白莎先進去。她進去了。他等我進去,但是我輕扶他手臂,讓他第二個進門。我把門帶上。
“說吧。”他說,站在那裏,看著我們兩個人,沒請我們坐。
我說:“有點事我要告訴你,我不是戴醫生的朋友。戴醫生生前,我也沒見過勞芮婷。”
“真有意思。”
“我實際上,是個私家偵探。”
他大笑說:“我早就知道了。”
“說說看,怎麼會知道的?”
“天,不要把我當小孩看。你每個地方都看得出是個偵探:你控製全局,你出主意試驗車庫門。賴,千萬不要以爲‘戴家全家的朋友’,這件事是唬我的。隨手翻翻電話簿,也可以翻到柯氏私家偵探社。誰又不知道賴唐諾是她的左右手。”
“合夥人。”我說。
“喔!你升級了。我恭禧……恭禧你們兩個人。”
他很溫和,很悠雅的。他也很高興自己,能控製住目前的全局。
我說:“因爲我是私家偵探,我做了次詳細的調查。”
“當然,人家付你錢,就是要你調查。”
“調查過程中,我去過法院的遺囑認證,對最近幾筆較大遺産案都調查了一下。我也用電話問過,有沒有一個像你外形的人,曾經向死者借過錢,而後到南美洲去,剛好在死者死的那天回來。你要不要我告訴你,姓名,日期,電話號碼及還債的數目字。再不然,我說的已經夠了,你不必再僞裝下去了。”
不太容易攻破的堡壘,一下子泄了氣。
“怎麼樣?”我問。
他說:“我們大家坐下談。”
白莎走向房間中央,選了張最舒服的椅子,坐下。我選了張位于霍克平和門中間的椅子。
“你們要什麼?”他問。
“你最好把事實全部吐出來。要知道我們轉個彎,也可以從警方知道全部事實真相。你說給我們聽,對你有利。”
他把手入口袋,沒有坐下,心神不定地看看白莎,轉過來看看我。他說:“你很刺眼地站在我面前,所以我調查過你。倒沒想到,你也對我來了一手。”
“對你真是太不利了。”
“是有一點。”
“現在盡拖時間也沒什麼用。”
他說:“也許我們可以談談價錢。”
“也許可以。”
霍克平說:“你有什麼建議?”
“先聽你的。”
他說:“我的座右銘是有飯大家吃。”
“很好的座右銘。”
“我可以使你也有飯吃。”
“你能嗎?”
“能。”
“你把詳情說出來,我再決定。”
他想了一想說:“沒什麼,說就說。”
“請吧,”我說。
他好像要自我鼓勵。他用完全沒有表情的語調,平平地好像在說給自己聽:“假如你已經打聽到我那麼多,你就已經什麼都知道了。我說給你聽又有什麼差別呢?”
我用眼角命令白莎保持靜默。他已經無條件投降了,用不到再加壓力了。
果然,他繼續用單調語音說道:“相信勞華德隨時會出賣我……而我也曾警告過他。”
我一動也不敢動地坐著。不敢說話,連呼吸都暫停。
霍克平也沒有看我,兩眼看著地毯:“我想我應該掩飾得好一點,還是太不小心了。”
他又把手進口袋,足足有30秒鍾,大家不開口。
霍克平說:“我希望你能從我的立場來看這件事。也許你不會,但我所做的不能算是壞事。”
我知道,如果我能讓他自己吐實,他會說得遠比我迫他說來得多。何況,我沒有太多可以迫他的把柄。我看白莎一眼說:“克平,你怎麼會開始玩這把戲的?”
“這也不是一天使然的。”他說,幾乎非常急于解釋給我們聽,也是給自己聽:“我是次子,我有位長兄,有竅門把任何東西,賣給任何人。”他臉上有痛苦的表情。他的嘴一時顯得很不高興。
“我想你的哥哥占盡了一切便宜。”我說。
“誰說不是,學校裏都是給騙得團團轉,喜歡他。爸爸倒不見得聽他的,但爸爸忙于自己的追女
活動。留下我只好自己管自己。哥哥受教育,得到一切機會,而後開始跑馬,賭錢,僞造……
一翻兩瞪眼第17章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