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斯佳專心致志于埋頭研究這個神秘的劊子手,而且馬上就有了一些小小的發現。第一,杜馬議員被害一案,雖然于內務部的監督之中,但沒有被列入專案組要破獲的那幾起案件。因爲,議員被害一案不屬于系列犯罪的範疇。第二,在某些州,向內務機關工作人員發出指示的數量明顯多于另一些也有系列犯罪的州。第三,劊子手的三個犧牲品正是在向內務機關幹部頻頻發出指示的那三個地區喪命的。
工作非常繁重,它要求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認真細致的作風,驚人的記憶力。幾乎天天晚上,娜斯佳都是在計算機旁度過的,就連休息日也是如此。她要列名單,製簡圖,畫表格,擬定資料,整理計劃。她終于覺得,她已經把俄羅斯十個州內務機關有關人員的名字全都記住了,她定期從科諾瓦洛夫將軍那裏取回最新資料,還從他那裏領來了幾本厚厚的公文夾以及幾卷打印紙。將近兩個星期過去了,她還沒有得出第四點發現,而這第四點是最重要的。
娜斯佳去內務部找科諾瓦洛夫,隨身攜帶的提包裏裝了一個軟盤,她記得,將軍的辦公室裏有臺計算機。說實在的,她一次也未見到亞曆山大·謝苗諾維奇使用過計算機。這一次,將軍沒有讓她長時間地等待,而是立即就接待了她。
“您看看,”娜斯佳邊說著,邊打開計算機,將隨身帶的軟盤入計算機,“這是俄羅斯地圖,藍
的圓圈代表著還有一些系列犯罪案尚未查清的州,紅
的圓圈表示在1993年中曾發生內務機關幹部大變動的州。”
“那麼,黑的圓圈說明什麼呢?”亞曆山大·謝苗諾維奇頗感興趣地問道。
“別著急,您聽我往下說。在我從您這兒拿走的那個公文夾裏,有十二起系列殺人案件,對不對?”
“對。”總局局長證實說。
“請看這十二個藍的圓圈,這其中五個藍
的圓圈旁邊有紅
圓圈,您能想到這是什麼意思嗎?”
“暫時還沒有想到,還是你說說吧。”
“這使人想起了世界曆史,”娜斯佳開玩笑說,“譬如:會大廈縱火案,或是一些反對基督教誕生的片斷。”
“能不能簡單些?”科諾瓦洛夫緊皺眉頭。
“可以,”娜斯佳隨和地說,“在這五個地區中,只要發生系列殘酷殺人案件,內務機關系統中就會發生幹部突擊變動。但是,在另外七個地區中發生了同樣的殘酷殺人案件,卻沒有發生幹部疾風暴雨式的變動。作爲領導人,您對此能否作出解釋?”
“無需作任何解釋,”科諾瓦洛夫聳了聳肩,“這是毫不相幹的兩碼事。”
“什麼,難道沒有直接聯系?您忘了,正是一年前,由于著名的莫斯科電視臺記者被害一案,內務總局局長和檢察長被無緣無故地撤換,而且,在議會中有人對我們的部長甚至也表示出不信任。您不記得了?”
“說得很好。如果說,這兩件事有牽連,那麼我倒想聽聽您的解釋和建議。”
“行,只不過您要有耐心,亞曆山大·謝苗諾維奇。這就是說,我們已經查明,在這五個地區中,由于發生了系列犯罪案件,內務局領導被撤換,緊接著,又有約百分之七十的人員被撤換。現在,請您注意紅圓圈,在十個發生幹部頻繁變動的地區中,有五個地區發生了系列殺人案件。而其余五個地區呢?那裏發生了一些什麼呢?民警幹部由于什麼原因而被撤換?最終查明,在其余的五個地區中,有兩個地區也有一些未偵破的案件,這些犯罪行爲雖不屬于系列犯罪案件,但曾經在社會上引起了巨大的反響。只有三個地區在發生幹部變動期間,沒有發生任何案件,這是用黑
圓圈表示的地區。請看,情況怎麼樣。存在著兩種不同的因素:民警幹部的變動和有一些州衆所周知的未偵破的重大案件。全
有七個地區同時存在著這兩種因素:五個州中有系列殺人案,另外兩個州的凶殺案雖不屬于系列殺人案,但案情也很嚴重。在所有七個州中,在我們這個系統中,關鍵位置上的幹部幾乎被全部更換。我說得對不對?”
“完全對。”科諾瓦洛夫笑了笑說。
“我們繼續說下去。在上述七個地區中,有三個地區已經把凶手登記在案,我們假定將其稱之爲‘劊子手’。問題在于,要弄清劊子手的活動與我前面所說的那兩個因素是否有關。如果有關聯,那麼後續的受害者將會在其余的四個地區中産生。因而必須在這四個地區中尋找並逮捕劊子手,您懂嗎?他的下一個目標絕不會選在有未偵破的嚴重案件的地區,而只能是在這四個地區中的一個地區中。”娜斯佳幾次用鉛筆尖指著計算機的顯示屏,“那麼,如果我們能夠動用所有刑偵資料,對那些有犯罪嫌疑的人加以監督,我們就能夠用這種簡單的方式找到劊子手。”
“有道理,”科諾瓦洛夫贊許地說,“你對人員方面有什麼看法?是不是已經劃定了一個我們同行中有人可能是這個劊子手的範圍?”
“是做了些工作,”娜斯佳說著,按了一下計算機鍵盤上的鍵,“不過,只是大概地做了一些。這是一號名單,是從1992年到現在,在劊子手出現過的所有三個地區中工作過的工作人員名單。正如您所看到的那樣,這份名單上總共只有三個人。四年中更換五至六個工作崗位,這是常有的事,但是從一個州調到另一個州,這是爲什麼呢?再看看二號名單,這些人是由于各種各樣的違法行爲,主要是因爲動手打罵被拘捕的人以及實施了明顯不合法的逮捕行動等原因而被解職的工作人員。這是份很長的名單,但是您應該注意到,由于上述原因,這些工作人員經常被清洗,也就是說,幹部隊伍頻繁發生變動。爲此,我按照時間的先後順序,又做了兩份補充名單。三號名單上的這些人是在第一個系列犯罪案發生後和新的內務局長到任之前的這段時間內被解職的。四號名單上的這些人則是在新任內務局長上任之後,也就是在清洗期間被解職的工作人員。”
“哪份名單最重要?”亞曆山大·謝苗諾維奇問道。
“如果按照我和您的邏輯,那麼,我們應該對一號和三號名單予以特別注意。當然,我不敢擔保,這對不對。但是,亞曆山大·謝苗諾維奇,我推測,劊子手就是我們內務部的工作人員,這個人在內務部工作過,或者現在還在內務部工作,他掌握有這些犯罪的刑偵情報。情況可能是這樣的,當他幾乎要逮住凶手時,有人警告了他。但是,當他感到官方的護法製的無濟于事時,他決定收拾凶手。他從哪裏弄到有關其他犯罪的情報呢?從在俄羅斯其他州的民警機關中工作的他朋友那裏獲得。可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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