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飯時,凱茨說起了有關泰德·斯摩爾失蹤的事。雖然所有這些都是從湯姆林森那裏得來的第三手材料,可是它們在凱茨心中敲響了警鍾。她向麥金尼斯重述了從湯姆林森那裏聽來的一切。
“如果斯摩爾沒跑的話,那就是失蹤了、或許是被謀殺了。那麼迄今爲止,就有了五樁可疑案件:其中兩件發生在1月份,剩下的三起發生在11月份。”
麥金尼斯點點頭:“從斯摩爾和戴維斯的案件看,凶手作案時間充足。他們看起來不像殺人凶手。”
麥金尼斯答應去查失蹤人的下落,並找他妻子談一談。事情已經過去10個月了,無論是找斯摩爾本人還是找他的屍都有一定困難。吃烤面包時,他把話題引到了昨天晚上的事上。他已經給醫院打過電話,比利·廷格爾狀態不錯。
“你認爲昨天晚上和那天襲擊你的是同一個人嗎?”他問。
“是的。”
“那麼他是不是凶手呢?”
“不能肯定,不過倒是有點“懷疑”。到現在爲止,殺人凶手的辦事效率一直很高。只是到我這裏遇到了點麻煩。或許這幾天他狀態不佳;也有可能他們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或者,還有可能是,凶手正在某種壓力下,他開始出現失誤。”
凱茨突然想起什麼,她在手提包裏翻了一會兒,找出一片塑料片:“昨天晚上,比利手裏捏著這東西,是他給我的。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也許是帽子上的東西,可上面沒有線頭。”她把東西遞給探長。
他翻看著手裏的東西:“我同意。”
“同意什麼?”
“也許是帽子上的東西,但上面沒有線頭。”
“對極了!”
“那麼,廷格爾是怎麼說的?”
“他什麼也沒說,甚至不知道自己手裏有東西。”
“那麼範圍就大了。”
“其中也包括闖進我家的那個人。”
“好吧,把它帶回去,看看別人有什麼想法。”凱茨把塑料片放回手提包。
雖說不順路,兩人還是在上班路上到醫院看望了廷格爾。病房裏擺滿了鮮花,莫伊科·迪本正陪著廷格爾。
“嗨,凱茨!”莫伊拉有點兒尴尬地站起身來,“早晨好,長官,我只是……廷格爾,他……我給他帶來了點兒東西來……我要走了。”
“早晨好!”麥金尼斯歡快地打招呼道,“很高興在這兒看見你們。”
莫伊拉一走,麥金尼斯對廷格爾道:“小夥子,今天也不是全爲你的健康而來的。不過,看見你康複我真是很高興。我來是想和你談談昨天晚上的事,現在想說嗎?”
“可以。”
“告訴我昨天是怎麼回事?”
“好吧,事情很簡單,我去看凱茨·弗拉德警察,看見她屋裏亮著燈,我事先告訴過她,9點以後去她那兒。”
“對。”
“我來到前門。按門鈴前我還整了整服。這時間突然開了,我看不太清楚。我被人推倒在地,還被用什麼東西打了。”
“那時大概幾點?”
“9點45到9點50分之間。”
麥金尼斯轉向凱茨問:“你是什麼時候到的,弗拉德?”
“幾乎正好10點的時候。”
“這麼說,凶手在離開那兒以前有10——15分鍾時間,在那兒隨心所慾地幹他想幹的事。”
凱茨話道:“也許是。不過他得避開我,我停車之前,在街上開了個來回。”
“什麼?”
“我在查看街上的動靜,我有點兒緊張。”
“那麼,他頂多有七八分鍾時間。”
“也不是。如果他在等我的話,就會想到我會先看見比利,不會馬上進屋。”
“說得也對。”他轉向比利:“好吧,小夥子,還記得什麼?”
比利什麼也想不起來了,直到最後他又補充說:“他是個男的,長官。
凱茨見狀,扯扯探長的袖子說:“長官,我能不能……”
麥金尼斯點點頭,凱茨走到比利邊坐下:“比利,我是凱茨。咱們一起想想昨天晚上的事。放松,比利,躺得舒服點兒,什麼也不要想。”
她拿起比利的手,讓他閉上眼睛。她的聲音柔柔的,比利臉上顯出愉快的表情。
“比利,現在你想,你正在局裏的電腦前,活兒就快幹完了。莫伊拉在嗎?”
“不在,她8點半就忙完了。晚上她要去打羽毛球。”
“看看鍾,比利,不早了。”
“對,已經9點過5分了。”
“什麼時候能幹完,比利?”
“我下去換件服,打印機正忙著呢。”
“好吧,現在上樓看看,材料打印完了嗎?”
“印完了,我要去停車場,然後去凱茨家。”
“好,現在你坐在車裏,到了因科曼街。”
“路上車不少,停車位不好找。”
“該停車了,比利。”
“我停在一輛奔馳車旁邊。一出車門,有個老太太從窗口看見了我。街上一個人也沒有,我走上凱茨家的臺階。屋裏亮著燈,她在。我按了按門鈴,沒反應。我又按了一下,攏了攏頭發……門響了,嗨!凱茨。我說。一束電筒光照到我臉上,我被人推倒了。他胳膊底下夾著什麼東西。我想站起來,可是有什麼東西打了我……”
“比利,你太棒了!”凱茨興奮起來了,“再來一次怎麼樣?再放松點兒,現在你正在開車。”她握著比利的手。聽聲音,比利好像很困。
“我坐在車裏,街上全是車,幾乎沒有停車位了。我把車擠進一輛奔馳和沃爾沃之間,穿過馬路去凱茨家,一個女人拉開窗簾看見了我,她很老,一頭白發。凱茨家樓上的窗簾動了一下,我跑上臺階去按門鈴。門開了,是個男人。一束光照到我臉上。我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打倒在地上。我想爬起來,去抓他,可是他穿著雨怎麼也抓不住。我好不容易才揪住夾在他胳膊上的東西。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比利,太好了!”放松,你開門看見的那個男人,他長得什麼模樣?”
“像你。”
“好吧,他長得你我,頭發的顔也和我一樣嗎?”
“對。”
“金黃的?”
“是淺的那種,他的牙很好,他在笑。”
“他個子高嗎,比利?”
“和我差不多,也許稍微矮一點兒。”
“比利,記不記得……他打你,你看見他眼睛了嗎?”
“眼睛?看見了!睜得很大,他在獰笑。”比利想坐起來,凱茨攔住了他。她在比利耳邊嘀咕了幾句又說:“還有一會兒,馬上就完。比利,你看清楚他胳膊下夾著的東西了嗎,那是什麼?”
“它閃閃發光,頭上是黑的。”
“黑的是帽子嗎?”
“什麼帽子?”
“比利,放松,先別睜開眼睛。現在,慢慢醒過來,睜開眼睛,舉起手,看看你的手指,坐起來……”凱茨手裏拿著一頂帽子,伸到比利眼前。
“對了,它套在一個金屬罐子上,就是那個閃閃發光的東西。”比利·廷格爾一把拿過帽子,“他打我的時候,我肯定把它扯下來了。”
“謝謝你,比利。你想起來的東西可真不少。”
“你讓我再做一次吧,凱茨,也許能想出更多事情來。”
“下一次吧,夥計!”
回去的路上,麥金尼斯問:“很有意思,凱茨,這叫什麼?”
“什麼也不是。如果是在舞臺上,也許可以稱它爲催眠術。實際上就是在半清醒狀態下回憶過去發生的事情。”
“要是這就是催眠術的話,我算是服了。”
“湯姆,實際上所謂催眠術就是放松。有的時候這很有用。比如說,一個強案的受害者不願意述說被害經過,可要是被‘催眠’了,她就會放松下來,不會再害怕說這些‘丟人’的事情了。比利·廷格爾也一樣,他的思緒被重新調整了一下。”
“很不錯。”
“謝謝你,湯姆。”
“看起來,襲擊比利的那個人倒挺像伯恩利被殺當晚的那個神秘人物。雨,淺黃
頭發,高度也差不多。你怎麼沒問
服的顔
?”
“對不起,湯姆。比利一說‘雨’我就自然而然的認爲它是‘
白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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