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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凱茨坐過多少次飛機,但每一次都會不禁激動起來,“幾個小時之內,我就能環繞世界一圈,或者一半。”這種感覺總是讓人興奮。她所要做的就是駛向希思羅機場,看到一架架珍寶巨型噴氣式飛機從機場起飛降落。這時她始終埋藏心底的“漫遊癖”便會竄出來。
她走進機場,人群排著長隊,“該死!”她暗罵道,于是走向一個吧臺。以前她不知從哪兒談到過有關“機上”的文章,所以就買了一瓶美樂啤酒,然後坐下來。對面坐著一個叫湯姆·麥金尼斯的瘦瘦的“陌生人”,兩杯雙份威士忌已經被他喝掉了一大杯。
“請問,現在幾點了?”她問道。
“走開!”湯姆說。
“喔,對不起,”她說,“我還以爲您是個警察呢!”
“航班被取消了,”他說,“你不是敢笑嗎?”
凱茨沒有走開,相反,她繼續留在那兒戲弄湯姆,現在她發現他們兩人的關系可以從一個新的角度去利用一下。那麼,他是否打算把那三個名字告訴她?不,他說。她得在桑塔從一個不同的角度去觀察。如果告訴她那三個名字,那麼她在那裏一定會私下四調查,說不定還會去冒險而把事情弄得一團糟。
“你就老老實實地做好你的臥底工作,警探,至于其他調查工作,就交給專業人員吧。”
“警探?你剛才說警探?我要讓你知道我是前途無量的英運動員。也許以前我和警察有那麼一點瓜葛,但現在我是個長跑運動員了。”
湯姆沒有笑,他說,“你的證件在哪兒?”
“在布萊克賽的桌子上。”凱茨說。
“我可不能成天盯著你的背,凱茨。”
她語氣有點生硬起來,“不,湯姆,我很抱歉。”
“我唯一要求你的就是安全,只要你保證這一點就行了。”
她又喝了一口,那神氣在麥金尼斯看來就像個貞潔烈女。
“你的航班號是多少,湯姆?”
他半天才想起來,“m-o-n119。”
“喔,不!”她捂住了嘴,“你不能搭乘這一班,那是我的航班號。”
“我已經在這兒等了3個小時了。”
“那是不是說我們可以坐同一班飛機?”
“你覺得呢?”
“我們不是不能靠近嗎?”
“最多到這一步,你不能離我再近了,丫頭。”
她咬了咬下嘴。
他笑了,“當然了,姑娘,這是碰巧……”
凱茨面露喜。“那我們在飛機上談些什麼呢?”
湯姆·麥金尼斯和凱茨是最後登機的兩名乘客,已經沒有可能坐在一起了。所以湯姆選了吸煙區的一個位子,而凱茨則坐在前排緊挨窗口的一個座位,但這樣走道上方的電視屏幕就看不見了。不過乘務人員總是會哄騙你,說坐在那裏可以看到外面的景。其實外面除了一片黃褐
外,什麼都沒有。幸虧坐在她旁邊的那個人倒還不賴。那人的膚
被太陽曬成古銅
,活
像個澳大利亞土著人。
“我叫漢克。”他笑著說道,露出一口白牙,並伸出手來。
她與那人握了握手。
“我的真名叫哈利。”
“我叫凱茨。”
“旅途中你是喜歡交談還是睡覺?”他問。
“看情況而定。”她說。他的笑容更深了。
他有33歲,全名叫哈羅德·凱利。平時他的工作是搞平面造型藝術;一到假期,他就去大自然中觀察各種稀有鳥類。在這個島的火焰山上有一對埃及兀鹫,也叫alimochi,他准備去那兒住幾個星期,主要是幫助做一些保護它們的工作,順便也有機會一睹風采。不,不住飯店,他說。他總是露宿——當然,這能省很多錢。
他幹什麼?去看鳥!哪兒?任何地方,什麼時候?只要他有時間,有錢。這些就夠了?當然就這些,他還可能需要什麼呢?他大量閱讀有關鳥類的書籍,並且拍照,研究它們。他有一份相當有意思的工作,但這份工作只是謀生的手段而已,並不是他的生活。每個周末和法定假日他都會去某個地方,去尋覓一些真正的新鮮的事物。
“給我說說你都去過哪兒?”凱茨說。
“你在開玩笑。任何地方——幾乎任何地方。我還得去馬達加斯加和加拉帕哥斯群島去看看達爾文雀之類的鳥。”
“我也曾研究過一些鳥,像三趾,在蘭迪島。”
他笑了,“蘭迪是我的第二個家,我有時間但沒錢的時候我就會去那裏。你在那兒幹什麼?”
“我在北部的普菲恩古利。所有的書上都說這種鳥從不把幼鳥單獨撇下。我每天坐在懸崖邊上頂著烈日觀察它們飛進飛出,這樣過了兩個星期,後來證明它們其實會離開幼鳥。看來書上說錯了。最後我在牛津大學寫了一篇論文。”
“那你一定知道‘馬裏斯科酒家’這個酒吧了?”
“還有米爾科布之家,谷倉,藍桶……”
“你也認識彼得·德·格魯特了?”
凱茨這下笑了,“瘦高個,絡腮胡子,在馬裏斯科酒吧工作。他是在非洲研究雀科鷗鳥時獲得了哲學博士學位。”
“世界真是很小。”
“非常小。”凱茨說,她在想著。
飲料車推到了他們旁邊,“想喝點什麼嗎?”
凱茨擡頭看了看乘務小,“請來幾杯舒適南方加冰!”
“你渴了?”漢克問道。
凱茨正准備打開飲料,突然,漢克問了一個關鍵問題,“凱茨,那你是幹什麼工作的?”
“幹什麼工作?”她忙亂地打開飲料。
你得撒謊了。她試著去做,“我是個專業長跑運動員,不過這是一個星期前才開始的。過去我當過公務員,但後來不幹了。現在我正准備去蘭薩洛特訓練,爭取把成績再提高一下。”
“做冬季訓練?就像林福·克裏斯蒂?”
“在桑塔俱樂部。”
“哦,我知道這個地方。”漢克說,“幾年前我去過,還在那兒露營過。那是個大的訓練基地,對吧?是圍繞著一個瀉湖修建的。”
凱茨點點頭。“那麼誰跟著誰?”
“對不起,你說什麼?”
“我開個玩笑。”
“關于什麼的玩笑?我是不是漏了什麼沒聽到?”
凱茨歎了口氣,“沒什麼,我只是……”她解開安全帶,站起來准備去廁所。爲了不碰到頭頂的鎖櫃,凱茨俯身走出來,先是貼近了漢克的臉,接著是第三個座位上戴眼鏡的人。他把眼睛從書上擡起來瞥了凱茨一眼。
“我……我想去……”她說道,覺得自己好像很傻,那人擡起頭,金邊眼鏡後面隱藏著一雙冷酷的藍灰的眼睛,看上去就像一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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