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過後,在把帶鬥摩托車推進車庫放好之後,拉烏爾走進了城堡。不過,他沒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間,而是直接去了于貝爾·弗朗熱的房問。手槍還放在老地方,在頭櫃的小抽屜裏。他檢查了一下彈道,然後把它放到了口袋裏。後來他還在房裏兜了一個圈子。
就這樣,不幸的貝納丹落入綁架者的手裏已經十二小時了。拉烏爾不敢想象他將要遭受的虐待。可憐又可敬的老人呀!人們肯定再也見不到他了。另一個人在得到他所需要的情況之後,肯定會讓他消失的。而這些情況,我們可以打賭,已經在另一個人的掌握之中了。可是,歐奈維爾的秘密,一定是涉及到了城堡中的某些事情。那麼,就在這圍牆之內,大戲的最後一幕即將上演了。是的,某些可怕的事情就要發生了,那麼會是什麼事呢?……
拉烏爾精疲力竭。但他還是去了藝術品長廊,並在雅科布和聖讓的畫像前思索了一陣子。可是,曾經點燃了他思想的光,在他又看到這些畫像之後熄滅了。他下意識地再次用手掌扣了扣牆。隨後,他躲進了圖書室,坐在城堡主人的扶手椅中抽香煙,盡量集中精力反複思索著:“聖讓接替了雅科布……達爾塔尼昂用劍尖贏得了榮譽和財富……”然後,還有血……貝納丹提到過血……不!世上最偉大的神靈也無法從這些話中找出緊密相聯的含意。他睡著了,由于睡得不好,他的四肢變得很僵硬。他不時地睜開眼睛,同時不停地在心裏默念著:“我應該找出……我必須找出……”不過他的頭馬上就又垂了下去。
是呂西爾搖醒了他。
“嗯?怎麼啦?……噫!呂西爾。”
他本能地控製住自己,站起身來,對在沒有防備時被別人看到不修邊幅而感到不好意思。
“現在幾點啦?”
“八點。”
“您很應該把我叫醒。我本來只想稍微休息一下的……結果卻睡著了。我回來得很晚。我做了不少的事。”
“您是不願意說給我聽的!……”
“噢,現在還沒有什麼可說的。我在摸索,我在對某些事進行印證。……如果您允許的話,我馬上去洗漱一下,然後去飯廳與您會面。”
他匆匆離開姑娘,然後,在幾分鍾之後,他便痛痛快快地把頭紮進了中。淋浴很有益于他的身心,可是在城堡,在這種形勢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哈,戰鬥就是戰鬥,”他想,“盡管它很讓人厭煩。要緊的是不要顯得太貪婪!”然後,他以一種藝術家的技巧,又使自己的面孔恢複了青春的光彩。
確實,拉烏爾確實太疲倦了,可是常年來,他已經養成了一種不聽從自己身提抗議的習慣。他細心地刷著自己的書記員的外套,在打褶的領部安了一個領子,一條皮領帶使他顯得十分博學。隨著小卡塔拉的複生,演戲的慾望又重新征服了拉烏爾。是的,他不能忘記危險正在一分鍾一分鍾地增大,但是他拒絕以一副
沈憂郁的面孔去面對它。他只有在高興時,才顯得強大無比。作爲挑戰,他從裝飾他屋子的壁爐上的花束中,摘下一朵康乃馨,然後把它
在了
服的扣眼上。隨後,他又最後照了照鑲嵌在家具上的鏡子。
“哈,”他開著玩笑說,“我還是顯得有點呆頭呆腦!算啦,小東西,去上課吧!去嘟哝著告訴她,她的眼睛已經在你的心中點燃了火,任什麼東西也不能熄滅它。裝成書呆子樣,去逗她開心。盡量讓她忘記死神已經在敲門……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以跟死神開開玩笑!”
他下樓來到飯廳。阿波利納正在伺候大家吃早餐,她顯得有點生氣。
“這個小丫頭,”她說,“自從她祖父走後,她就變得很麻煩。”
“她又犯了什麼錯?”拉烏爾問道。
“她偷東西。昨天,她還拿走了一盒餅幹。其實,誰也沒有給她數食物的習慣。現在該接受教訓了吧!……哈,我要把規矩立起來。”
“好啦,”呂西爾說,“讓她去吧。她很不幸,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她應該得到極大的寬容,不是嗎,卡塔拉先生?”
“我很贊同。讓她這一回吧,阿波利納太太。可是如果此事再次發生的話,那就真的要注意了。”
“事情到此結束。”呂西爾總結地說。
當阿波利納出去後,她歎了一口氣。
“全都亂了套,迪蒙先生。好在您在這兒。否則,我真不知道我將會成什麼樣子……對貝納丹的搜尋工作一無所獲。大家現在都相信他發生了不測……您不認爲他的失蹤和……這裏發生的一切有某種聯系嗎?”
“我一無所知。”拉烏爾撒謊道,“我所能肯定的,是我們已經接近尾聲。結局會是什麼樣子?我並不知道。但是事態在進一步發展……我們應該時刻准備好。”
他摸著波呂克斯的頭,它就躺在呂西爾的腳邊。
“把它帶在您的身邊……不要以爲我在掩飾。馬上,我打算到圖書室去工作一會兒。再也沒有這麼枯燥乏味的工作可以讓人松弛一下思想了。”
“既然如此,我來幫您。”
拉烏爾不敢拒絕。他怎麼能跟年輕姑娘說:“躲開我。您難道沒看出這些內心活動無論是對您還是對我都是十分危險的嗎?自從我來到這裏,您總有借口陪我到走。如果您不是那麼純潔無邪,您就會明白這意味著什麼。而我,我比您更加罪惡深重,我讓事態發展……因爲您很美,因爲我,我又是如此孤獨,當冒險行動把我纏住之時!”
他們于是一同來到了圖書室,開始整理圖書。她用她那漂亮的字登記完一木書後,就叽叽喳喳地說開了。
“您是怎麼做的,”她問,“爲了得到您報社的同意?……對我來說,我認爲一名記者是要二十四小時都聽命于他的編輯部的。”
“我怎麼做的,好吧……”
正在想著雅科布和聖讓的拉烏爾馬上編了一套鬼話。
“我是按稿件的行數取酬的。我是一名獨立記者。”
“按槁件行數計酬是個什麼概念?”
“如果我提議一篇文章,他們就按文章支付我,如果您喜歡的話。”
“這可真有意思!我真想當記者。隨便什麼文章都付款嗎?”
“那當然。只要它能讓讀者産生激情。”
“當他寄送一篇文章或一封信時,他們也付他錢嗎?”
“誰?”
“亞森·羅平。”
“啊,這個,可是您光想著亞森·羅平。我本人可是很嫉妒呀。”
她臉紅了,俯身在登記簿上,邊寫邊念:“諾曼底檔案。”但是她馬上就又擡起了頭。
“爲什麼您不給他寫信呢?……我看他很喜歡排解謎團。而這裏,正好就有謎團,難道不是……
歐奈維爾城堡的秘密八、聖讓接替了雅科布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