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神探維克多 04.逮捕上一小節],用半是譏諷、半是憤慨的語氣叫道:“啊!不!玩笑還沒有完嗎?已經三天了,你們認爲生活就是這樣嗎?我的名字上了報紙!人們見面不再向我打招呼了!哼!昂裏埃特,這就是你亂嚷亂叫把家事講出去的後果!現在所有的人都同我們作對。”
維克多以前所見的昂裏埃特脾氣暴躁,這次她卻低下了頭,低聲說:“你說得對。我告訴過你,一想到德瓦爾拖你去和別的女人厮混,我就昏了頭。我真傻!我錯了,你確實是在午夜前回來的。”
莫勒翁警長指了指一張桃花心術寫字臺。
“你有這張寫字臺的鑰匙嗎,先生?”
“當然有。”
“請打開它。”
“幹嘛不呢?”
于是他從口袋中掏出一串鑰匙,打開寫字臺的前板,露出六七只抽屜。莫勒翁上前查看。一只抽屜裏有一只用細繩紮口的小黑布袋,裏面裝著一種片狀的白物質。
莫勒翁說:“是士的甯。你從哪兒搞到的?”
“這容易,”紀堯姆答道,“我在索洛涅有一個狩獵場,爲了殺寄生蟲……”
“你知道不知道拉斯科先生的狗是被人用士的甯毒死的?”
居斯塔夫·紀堯姆爽直地笑了:“哪又怎麼樣?只有我一個人有這葯嗎?難道我享有什麼特權?”
昂裏埃特卻沒有笑,她以前歡快的面龐上布滿驚懼。
“請打開這張書桌。”莫勒翁命令道。
紀堯姆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聽從了吩咐。
莫勒翁翻著紙堆,看看一些文件和檔案。他看到一把勃朗甯手槍,便拿起來檢查,並用兩分米刻度的尺量著槍管。
“這是一把七響勃朗甯手槍,”他說,“是7.65毫米口徑的。”
“是7.65毫米口徑的。”紀堯姆肯定地講。
“那麼與那把響了兩次、殺了拉斯科老頭和傷了埃都因警探的槍是同一口徑的。”
“這和我有什麼關系?”紀堯姆叫起來,“從買了這枝槍以後我就沒用過它,有五六年了。”
莫勒翁退下彈匣,裏面少了兩顆子彈。
警長強調說:“少了兩顆。”
然後他又檢查了一下手槍:“不管你怎麼說,先生,我看槍管內還留有最近的火葯痕迹。專家們會下同樣結論的。”
居斯塔夫·紀堯姆好像困惑不解。他認真想了一下,聳聳肩膀:“都是沒頭尾的事,先生。你可能會有20條對我不利的證據,可這改變不了事實。反過來講,假如我有罪,寫字臺裏也就不會放著士的甯,書桌裏也不會有這把少了兩顆子彈的手槍了。”
“你怎麼解釋呢?……”
“我什麼都不用解釋。凶殺好像發生在淩晨1點鍾。而我的園丁,阿爾弗雷德,住在離車庫僅30步的房間裏,剛才他還向我肯定地講我是快11點時回來的。”
他站起身,向窗外喊:“阿爾弗雷德!”
這是一名害羞的園丁。他在講話之前總要一遍遍地擺弄他手中的帽子。
莫勒翁很不耐煩:“快說吧,你主人開車回來時,你聽沒聽到?”
“天哪!這要看情況了,有些天……”
“可那一天呢?”
“我不太肯定,我想……”
“怎麼!”紀堯姆喊道,“你不肯定?……”
莫勒翁攔住他,走近園丁,語氣嚴厲地問:“別拐彎抹角,作僞證會對你很不利的。講出事實,簡要地講,那天晚上你幾點鍾聽到汽車聲音的?”
阿爾弗雷德又擺弄了幾下帽子,咽口唾沫,吸吸鼻子,終于低聲答道:“大概1點15分左右,或許1點30分……”
他剛剛講完這話,一向平靜、愉快的紀堯姆把他推到門口,然後朝他屁踹端一腳,把他踢了出去。
“滾!不要讓我再看到你,今晚再找你算帳!……”
之後他突然又好像放松下來,走到莫勒翁面前,對警長說:“這更好,隨你便吧。但我警告你,別想從我口中掏出一個字,你怎麼理都行。”
他妻子哭著撲進他懷裏。他跟著莫勒翁和維克多來到“陋屋”。
當天晚上,多特雷男爵和居斯塔夫·紀堯姆在刑警被移交給預審法官
理。
也就在這天晚上,刑警長戈蒂埃先生碰到維克多,問他:“哎,維克多,有進展了吧!”
“進展得有點太快了,頭兒。”
“給我解釋一下。”
“哼!有什麼用呢?本應給公衆一個滿意的答複。現在辦成了。莫勒翁萬歲!打倒維克多!”
他接著拉住上司:“一找到曾在案發第二天將男爵從北站送到聖拉紮爾車站的那名司機,答應我,一定通知我,頭兒。”
“你想幹什麼?”
“找回防債券……”
“天哪!在這之前呢?”
“我現在負責亞森·魯賓。這樁希奇古怪、糾纏不清、支離破碎的案子只有在亞森·魯賓的身分被徹底查清以後才能被解開。在這之前,一切都像一瓶墨,烏七八糟,沒有頭緒。”
公衆輿論確實滿意了,顯然“陋屋”凶殺案、沃吉拉爾街命案以及債券失竊案仍沒有查清。第二天,經過一場毫無結果的審訊以後,多特雷和紀堯姆雙雙躺進了病房,對于報界和公衆來說,這兩人無疑都是亞森·魯賓策劃的行動中的同謀。他們和亞森·魯賓之間有一個女人,就是後者的情婦,她充當中間人角。審訊會弄清每一個人在其中的作用。
“總之,”維克多對自己說,“一切推理都還不錯。關鍵在于找到魯賓這個人,而不通過他的情婦是做不到的。這就要肯定巴拉塔紮爾影院的那位夫人、‘陋屋’出現的曾買過梯子的女人,以及艾麗絲·馬松住的樓上被人碰見的那個女人是同一個人。”
他將拿到的照片給賣梯子的店員和遇見女人的房客看,回答異口同聲:如果不是她,那麼就是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
接著一天早上,他收到他忠實的朋友拉爾莫那發來的一封電報:“已找到線索。我去夏特爾附近參加艾麗絲·馬松的葬禮。今晚見。”
晚上,拉爾莫那帶來艾麗絲的一位朋友,她是參加這次寒酸送殡儀式的死者的唯一朋友,名叫阿爾芒特·杜萊克,棕頭發,面容
好,不拘小節。她和艾麗絲與同一家歌舞廳有聯系,經常見到艾麗絲。艾麗絲給她的印象是神秘的,有一些暧昧的社會關系。
維克多將手邊所有的照片給她看,看到最後一張,她一下子叫起來:“是她,我見過……個子很高,面蒼白,一雙眼睛讓人見了很難忘記。那天我約艾麗絲在歌劇院旁見面,艾麗絲從一輛車上下來,開車的是一位夫人……就是這一位,我保證。”
“艾麗絲沒和你談起過她?”
“沒有。但有一次,我從艾麗絲要寄出去的一封信件上偶然注意到地址:某某公主,是一個很難讀的俄名字,還有一個旅館的名字,在協和廣場。我可以肯定是寄給那位夫人的。”
“很久以前嗎?”
“有三個星期。然後我再沒見過艾麗絲。她和多特雷男爵的來往使她沒時間顧別的事。後來她覺得自己生病了,便只想著到山裏去療養。”
還是這天晚上,維克多打聽到協和廣場一家大旅館裏住著一位名叫亞曆山大·巴茲萊耶夫的公主。她的來信都寄到香榭裏舍大街上的劍橋旅館。
巴茲萊耶夫公主?只一天時間,維克多和拉爾莫那便探知她是一個俄羅斯古老大家族的唯一後裔。她和父母、兄弟都被契卡決了,當時人們以爲她已經死了,把她丟在那裏,她便得以逃
,穿越
境流亡
外。其家族在歐洲有房産,因此她很富有,生活優裕。她
格獨特,身上似乎有一種野
,同幾位俄羅斯女僑民保持著來往。她們都叫她亞曆山大公主。她今年35歲。
拉爾莫那到劍橋旅館查訪。得知亞曆山大公主很少外出,常在舞廳喝茶,也在旅館餐廳吃晚飯,從不與人搭話。
一天下午,維克多悄悄來到旅館舞廳,混在伴著音樂跳舞或閑聊的人群中間。
一個淺褐頭發、面
蒼白的高個子夫人來了,在離他不遠
坐下。
就是她,巴拉塔紮爾影院的那位夫人!“陋屋”窗口裏看到的女人!是她,但是……
第一眼看去,是毫無疑問的。兩個女人不可能有如此相同特征的美麗,如此同樣明亮的目光、同樣蒼白的臉和同樣迷人的風度。但是這像稻草一樣金黃、柔軟鬈曲的頭發卻完全沒有使維克多找到他記憶中和這頭發緊密相連的那種哀婉動人的感覺。
以後維克多越發不能肯定了。他努力試了兩次,都無法找回頭一次所做的肯定判斷。但另一方面,那天晚上在加爾什她留下的那種悲哀的印象,難道不是出自當時場合、出自所犯的罪行和面臨的危險、出自恐懼嗎?
他叫來艾麗絲·馬松的那位朋友。
“不錯,”她馬上說,“是我曾看見和艾麗絲在一起、呆在汽車裏的那位夫人……是的,我想是她……”
兩天以後,一名遊客住進了劍橋旅館。他在服務員遞來的單子上填著;馬爾戈·阿維斯多,62歲,從秘魯來。
沒人會認出這位穿著講究、與衆不同、令人尊敬的南美來客就是風化組的維克多警探。他整整大了10歲,頭發花白,面目慈祥,顯然是那種享受著生活種種恩惠和優裕的紳士。
他的房間安排在四樓。
公主的房間也在這層樓,隔十幾個門。
“一切順利,”維克多對自己說,“但要抓緊時間。該下手了,一定要快!”
……《神探維克多》 04.逮捕在線閱讀結束,下一章“05.巴茲萊耶夫公主”更精彩的內容等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