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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威爾教授的頭顱》是死亡,還是謀殺?

第2小節
阿·別利亞耶夫作品

  [續陶威爾教授的頭顱是死亡,還是謀殺?上一小節]。我只是皺著眉……不做聲。現在我的心髒既然已經在一個玻璃器皿裏跳動,我的新的心髒已經是一部機器,那麼我怎麼還能像以前那樣激動呢?”

  洛蘭驚恐地望著頭顱。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你居然還跟他一起工作。若不是他,你可能已經戰勝了氣喘病,你現在可能己是一個健康的人了……他是一個強盜,一個凶手,你還幫助他爬上榮譽的頂feng。你替他工作,他卻像寄生蟲似的靠著你的頭腦的活動而活命。他把你的頭做成一種能産生創造思想的蓄電池,靠了它賺錢,騙取榮譽。可是你呢?……他給你什麼?你過的是什麼生活?……你被奪去了一切。你這不幸的被切下來的肢ti?可憐的是,你離開這塊肢ti還有願望活著。克爾恩從你這裏偷走了整個世界。請原諒我,可能我不了解你,難道你真的那麼恭順,那麼毫無怨言地替他工作嗎?”

  頭顱苦笑了一陣。

  “要我反抗嗎?這倒很妙。我有什麼辦法呢?要知道,我連一個人的最後辦法——結束自己的生命——都被奪去了。”

  “不過你可以拒絕和他一起工作呀!”

  “當然可以,這是我早就幹過了的,可是我要反抗倒並不是由于克爾恩利用了我的思維器官。歸根結底,作者的名字有多大意義呢?重要的是讓我的思想傳布到全世界,在那兒開花結果。我之所以要反抗,只是因爲我不能習慣我現在這個新的生命。我覺得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好……我來跟你說一說我那時候所遭遇的一件事吧。有一天,我獨自一個人待在實驗室裏,突然從窗外飛來一只黑se的大甲蟲。在這大城市的中心,它是從哪兒來的呢?這我不知道,也許是郊遊歸來的汽車把它帶來的吧。甲蟲在我頭頂上轉了一陣就落在我這小桌子的玻璃板上,我的頭旁邊。我斜著眼睛注視著這個討厭的蟲子,沒法撣掉它。甲蟲的爪子在玻璃板上滑著,多節的腳沙沙地響著,它慢慢爬近我的頭來。我不知道你是否能了解我……對這種昆蟲我一向有一種特別嫌惡、特別討厭的感覺。我從來不肯用我自己的手指碰到它,而現在,我在這麼渺小的敵人面前卻無能爲力。對于它,我的頭只是一個方便的起飛跳板。它繼續慢慢地爬過來,爪子沙沙地響著。經過幾番努力,它終于挂在我下巴上的胡子上了。它纏在我的胡子裏掙紮了半天,可是仍堅持著愈爬愈高。它就這樣爬過了我緊閉著的嘴chun,鼻子的左半邊,爬過我微合著的眼睛,最後一直爬上了我的前額,從那兒它又跌到玻璃板上,又從玻璃板上跌到地上。這本是一件無所謂的事,可是它在我身上卻造成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所以,當克爾恩教授進來的時候,我斷然拒絕再跟他一起作科學研究。我知道他不敢拿我的頭作公開展覽。如果沒有好chu,他不會留著一顆可以成爲他的犯罪證據的頭顱的,他早就會弄死我了,我當時是這樣盤算的。于是我和他之間開始了爭論,他竟采用了相當殘忍的手段。有一天晚上,很晚了,他帶著一套電氣器具到我這兒來,他把電極放在我的太陽穴上,沒有通電,先來一篇談話。他站著,兩臂交叉在song前,用非常qin熱、非常柔和的口氣,像一個真正的拷問者那樣說話。‘qin愛的同事,’他開始說,‘這兒光是我們兩個,沒有別人,四面是厚實的磚牆。而且,就算牆壁再薄些,事情也不會因此而改變的,因爲你根本喊叫不出,你完全在我掌握之中。我可以把你狠狠拷打一頓,而我仍可以逍遙法外,可是何必拷打呢?我們兩個都是科學家,我們互相了解。我知道你活著很痛苦,可是這不是我的過錯。我需要你,我不能使你解tuo這種痛苦的生活,你也沒法從我這兒跑掉,就是死也不行。這樣我們豈不是和和氣氣地解決一切爲妙?你仍繼續做我們的科學研究工作吧……’我揚了揚眉毛,表示拒絕,不出聲地低語道:‘不!’‘你使我非常痛心。你要不要抽煙?我知道,你不能感受到抽煙的全部愉快,因爲你沒有肺,不能把尼古丁吸到血液裏去,然而一些熟悉的感覺總會有的……,于是他從煙匣裏拿出兩支煙,一支自己先抽起來;另一支塞在我嘴裏。我把那支煙一下吐了出去,心裏真感到痛快。‘好吧,同事,’他仍用那客客氣氣、心平氣和的口吻說:‘你強迫我采取有效的手段了……’于是他通上了電流,我覺得好像有一個鑽孔器在鑽我的腦子……‘你覺得怎樣?’他關心地問,完全像一個醫生問病人那樣,‘頭痛嗎?也許,你要醫好它。要醫好它,你只消……’‘不!’我的嘴chun這樣回答。‘非常非常抱歉,我不得不把電流稍稍加強一點。你使我非常痛心。’于是他通了那麼強的電到我腦子裏,我覺得我的頭像起了火一樣,疼痛難熬。我咬緊了牙,我的神智模糊。我多麼想失去它啊!可是,可惜得很,我沒有失去知覺。我只是合上眼睛,咬緊嘴chun。克爾恩抽著煙,把煙噴到我臉上,繼續用文火燒的我的腦子,他已經不再用話來說服我了。當我微微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見他被我的固執氣瘋了。‘見他ma的鬼!要不是我那麼需要你的頭腦,我馬上就把它給燒掉,去喂我的獵狗了。哼,你這牛xing子!’說完,他毫無禮貌地把所有的電線從我頭上扯下來就走了。可是,我高興得未免過早了。他不久又回來了,把一種有刺激xing的物質放到養育我的頭的溶液裏去,這使我感到最劇烈的刺骨的疼痛。當他看見我禁不住皺起眉毛來的時候,他問我說:‘怎樣,同事,你決定了嗎?還說不嗎?’我毫不動搖。他比方才更生氣地走了出去,對我罵不絕口。我慶祝著我的勝利,克爾恩有好幾天沒有到實驗室裏來,我一天一天地盼望著那救星——死亡——的到來。第五天,克爾恩高高興興地吹著口哨來到這裏,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似的。他看也不看我,開始繼續工作,頭兩三天我只是望著他,自己不參與工作,可是工作不能不引起我的興趣。後來,當他在做實驗犯了一些可能把我們全部努力都毀掉的錯誤的時候,我忍不住對他做了一個眼se。‘早該如此!’他滿意地含笑說道,接著就把空氣通到我喉嚨裏,我給他講解了他的錯誤。從那時候起,我又繼續領導著這工作了……但我中了他的詭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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