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動者”這句話成了“罪人”的代名詞,已經足足四年了。壓迫罷,誰也不響;殺戮罷,誰也不響;文學上一提起這句話,就有許多“文人學士”和“正人君子”來笑罵,接著又有許多他們的徒子徒孫來笑罵。勞動者呀勞動者,真要永世不得翻身了。
不料竟又有人記得你起來。
不料帝主義老爺們還嫌
屠殺得不趕快,竟來
自動手了,炸的炸,轟的轟。稱“人民”爲“反動分子”,是
的拿手戲,而不料帝
主義老爺也有這妙法,竟稱不抵抗的順從的
官軍爲“賊匪”,大加以“膺懲”!冤乎枉哉,這真有些“順”“逆”不分,玉石俱焚之慨了!
于是又記得了勞動者。
于是久不聽到了的“愛的勞動者呀!”的
熱喊聲,也在文章上看見了;久不看見了的“智識勞動者”的奇妙官銜,也在報章上發見了,還因爲“感于有聯絡的必要”,組織了“協會”,②舉了幹事樊仲雲③,汪馥泉④呀這許多新任“智識勞動者”先生們。
有什麼“智識”?有什麼“勞動”?“聯絡”了幹什麼?“必要”在那裏?這些這些,暫且不談罷,沒有“智識”的力勞動者,也管不著的。
“愛的勞動者”呀!你們再替這些高貴的“智識勞動者”起來幹一回罷!給他們仍舊可以坐在房裏“勞動”他們那高貴的“智識”。即使失敗,失敗的也不過是“
力”,“智識”還在著的!
“智識”勞動者萬歲!
①本篇最初發表于一九三二年一月五日《十字街頭》第三期,署名佩韋。
②“協會”即“智識勞動者協會”,當時投機文人樊仲雲等發起組織的一個團。成員較複雜。一九三一年十二月二十日成立于上海。
③樊仲雲浙江嵊縣人,當時是商務印書館編輯,抗日戰爭時期墮落爲漢,曾任汪僞政府教育部政務次長。
④汪馥泉(1899~1959)浙江杭縣(今余杭)人,當時是複旦大學教授,抗日戰爭時期墮落爲漢,曾任汪僞中日文化協會江蘇分會常務理事兼總幹事。
《二心集》“智識勞動者”萬歲在線閱讀結束,下一章“《進化和退化》小引”更精彩的內容等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