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
不要責備生活
不要過分地埋怨它，使它臉紅發光的、閃刺的詩篇
不能使你空空的口袋多一文錢除了災難、痛苦
與賺出你的
人們的更多的淚
擱淺在貧困的死港裏
不肯向天空發出一聲求救的信號槍你的
裳、鞋子破了
你的頭發太長了
沒有不要錢爲你修補白帆的人呵，大霧彌漫！
豪華、婬蕩的山城
在我們，是沙漠
是狂風暴雨後的海岸
沒有自由的呼吸
沒有縱情的歌聲
沒有火焰的顔
沒有年青的愛情
它泛濫的正是我們所憎惡的它缺少的正是我們所需要的生活的枯桠
在風雪的鞭打中
刺向灰的天空
孕育著，生長著
快點來呵
綠葉的季節……
１９４３年１月，重慶
其 二
握一握手吧，
讓我們分開
就在這熱鬧的十字街口各人尋找不可知的夜去看你扶正了歪戴著的鴨
帽可笑地搖擺著身子，走了黑的布大下面
閃露著一塊白棉絮
一點也沒有想到今天的晚餐嗎？那樣驕傲地仰起頭……我，又到哪裏去呢？
我們常常流淚，爲了別人而不是爲了一樣貧困無助的我們自己在這個沒有冰雪的冬季我們的生活與永遠流淚的天空那顔是諧和的……
１９４１年冬月，八塘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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