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難
中有句古話,叫做“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在交通通訊四通八達的現代化社會裏,?重提這句老話, 似乎是有些落伍,至少有點不開化的嫌疑。不過,對于許多從來沒有坐過飛機的中
人來說,? 那份初出
門的惶 恐和不安,往往在許多年以後仍舊記憶尤新。即使是那些托福考了五六百分的博士碩士研究生們,?也會遇到各種 困難,鬧出許多笑話,至于許多一句外語也不會的留學生家屬們,更是每個人都都有一肚子的故事。
我有一個鄰居,叫張明明,在內念書的時候,學的是俄語,一句英語也不會。這次出
,?訂的是美
西北 航空公司的機票,一踏上飛機,就成了聾子和啞吧,連“yes”或“no”也不會說,佯作鎮靜地坐在座位上, 就象個傻瓜,呆呆地看著別人,心裏就象揣著一個小鹿,不斷地突突亂跳。
後來,明明看見一個老太太,一個地地道道的黃土高坡的農村婦女,? 安安穩穩地坐在散發著香味機艙裏, 一點也不緊張,只見她滿面紅光,自由自在地跟其他的中
人有說有笑。她好奇地跟老太太攀談起來,? 老太太立 刻驕傲地拿出她兒子的照片,說她兒子在紐約大學念書,新近又添了一個大胖小子,接她去幫忙看孩子。
一提起她的兒子,老太太的話就變得沒完沒了。好不容易抓到一個說話的機會,?張明明趕緊問她:“你一個 人走這麼遠的路,不害怕嗎?”
老太太仍舊興致勃勃地說:“怕什麼?這還是我頭一次坐飛機呢!那些鄉們不知道有多羨慕呢!? 都說我福 氣好,有個爭氣的兒子。你還別說,兒子對我可是真孝順,事事想得周周全全,我到哪裏都不用擔心。你看,? 這 些紙條,管吃管喝,還有管睡覺上廁所的,我只要把這紙條拿給別人一看,自然就有人跟我帶路,?你看這孩子聰 明吧?”
看著老太太那麼得意洋洋,明明的心裏就開始埋怨自己丈夫太粗心大意了。怎麼就想不到這一招呢?? 其實這 也不是什麼特新特難想的主意,不就是跟兩千年以前諸葛亮的錦囊妙計差不多嗎?可見他不是想不到,? 而是對自 己不夠關心,連老太太的兒子都不如,人家還是母子,我們這還是夫妻呢!想到這裏,明明傷心起來,? 看看周圍 一張張陌生面孔,又想到在美一切都要依賴丈夫,如果丈夫對自己不好,自己可怎麼辦呢?想著想著,?眼淚就 掉下來了。
爲了掩飾自己的失態,明明趕緊擦一把淚,拿起老太太的紙條一張張地細看。不看還好,一看她又笑起來了。
原來這紙條的一面寫著英語,另一面大約是老太太不識字,是畫的圖畫。比如喝就畫一個冒著熱氣的杯子, 旅館就畫了一個人在
上睡覺,廁所則就是畫的一個穿裙子的女人,大約是怕老太太不明白,女人旁邊,? 還加了 一個農村裏廁所邊圍牆的籬笆。
飛機到了西雅圖之後,由于天氣的原因,航空公司通知旅客要在西雅圖呆三天,至于食宿,?全部由航空公司 負責安排。
雙腳踏上了美的土地之後,明明看著這陌生的一望無垠的土地,? 看著周圍一張張連皮膚和頭發都不一樣的 陌生面孔,不由得緊張得雙手冰涼。老太太拉著她的手,說:“沒關系,咱倆做伴。?”她
有成竹地拿著紙條, 拖著明明就走。
手裏有了這些紙條,還真的解決了許多問題,上廁所啊,喝呵,真可謂所向披靡。?不過後來她們還是遇到 了麻煩。
航空公司通知她們,給每一個人都安排了一個房間,服務員會將她們的晚餐送到房間裏。
她們倆堅決要住一間房。不管航空公司的人怎樣解釋,這錢是由航空公司出的,並不要她們自己付費,? 她們 都弄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只覺得倆人住在一起比較放心。當晚餐送到房間裏以後,? 老太太看著漢堡包和土豆 泥,一個勁地搖頭。服務員問她,想吃什麼,她用地道的陝北口音說:“米飯腌菜。
這回輪到服務員不懂了。老太太看服務員不吭聲,以爲他們沒有米飯腌菜,心想,咱到了別人的家,?也得 入境隨俗,不能讓人家爲難,就說:“面條也行。”
服務員還是一臉的迷糊。這次老太太明白了,可能服務員聽不懂她的話。她急中生智,?看見旅館的牆上有一 份挂曆,上面有一張大蝦的照片,就指著照片說:“蝦!”
服務員懂了。過了一會兒,她端來一個大盤子,裏面裝滿了大蝦,還帶來一大盤蕃茄醬。
于是,蝦就成了她們倆的專利,只要是吃飯的時間到了,服務員就給她們送來大蝦。吃了兩天的蝦之後,? 這 些蝦再怎麼可愛,也叫他們膩味了,想叫服務員給換個口味,卻怎麼也說不明白,? 服務員還以爲她們特別鍾愛這 美大蝦,于是給她們送來更多更大的蝦。沒有辦法,爲了肚皮所迫,倆人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吃大蝦。?重新登機 的時候,服務員爲了服務周到,又專門用一個大號的塑料飯盒,包了一大包蝦,給她們帶著上路,?可是她們倆看 著蝦就想吐,等服務員一轉身,就把它送進了垃圾箱。有趣的收款員
一個星期六,我去超級市場買食品,在櫃臺上拿了一顆大白菜,一把菠菜,兩個蘿蔔,一把綠花椰菜。?然後 到出口付款。
“你好!”服務員露出職業的微笑,熱情地打向我打招呼,然後開始清點我要買的東西。
“這是什麼?”她拿起大白菜問我。
這裏是她的度,英語是唯一的官方語言,應該是我問她才對。我猶豫了一下,?想想如果我說“大白菜”, 她肯定會莫名其妙,于是我用英語回答道:“nappa”。
她根據我提供的信息,翻了半天的價格表,才弄清了大白菜多少錢一磅。
“這是什麼?”又來了,這次是菠菜。難道她連菠菜也不認識?美不是專門有一個兒童動畫片,? 向孩子們 宣傳吃菠菜的人可以變得力大無比嗎?或許她根本就不是不知道這些菜叫什麼,而是歧視我這個老中,?故意叫我 難堪?
“spinach”,我有些不高興地回答。
她似乎並沒有察覺我的不快,繼續進行她的作。這次,她拿起了綠花椰菜,我心裏說,? 如果這一次她再問 我這種菜叫什麼名字,我就要去跟她的上級談談了。因爲我知道,這種菜美
人吃得很多,她不可能不知道名字。
結果她沒有問我,很熟練地把價格輸進了計算機。
“這是什麼?”她拿著一個大蘿蔔問我。這次輪到我啞口了,因爲我也不知道蘿蔔的英語該怎麼說。
收款員又問了左鄰右舍的幾個同事,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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