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上午,滬滬拉著我說:“爺爺,你今天不去參觀了吧?帶我出去玩,帶我去看黃浦江。”
10歲的小孩子要去看黃浦江,我甚是驚奇。我問:“你沒有去過黃浦江嗎?”
滬滬說:“爸帶我去看過很多很多次黃浦江。”
我笑著說:“很多很多次,不是數字。比方說,爺爺間你兩只手共計有多少手指?你不能說有很多很多手指,你一定要說有……”
滬滬搶著說:“我知道我的兩只手共計有10個手指。”
“是呀,所以你要告訴爺爺,你爸帶你去看黃浦江,到底有多少次?”
滬滬掰著手指算著說:“今年四月,爸已經帶我去了兩次。爺爺,你今天帶我去看一次,那麼今年就去了3次。去年一年去看了5次,前年去看了6次,大前年去了4次。再往上,我就忘記了。爺爺,10年共計去看了黃浦江多少次,我算不出來了。我只知道小的時候,爸
帶我去看過很多很多次的黃浦江。”
我要讓滬滬懂得人類的聰明——讓他學會推理計算法。我向滬滬說:“你剛才講去年,前年,大前年,3年平均去了5次;今年你也要爭取去5次。那麼,你過去算不出來的6年,以這4年爲標准,也可以暫時平均作爲5次。那麼,你看過黃浦江,大約共計50次了。也可以說,你長到10歲,看黃浦江上下50次。我們常說中曆史上下五千年,也是用這個推理計算法計算出來的。在遠古的堯、舜、禹、夏、商時期,當時都是無法計算出准確的時間來的。”
坐在旁邊的滿溢圓,回憶了一下,笑著說:“是這樣。曹滬10歲,我同他爸爸帶他去看黃浦江,約計有50次了。”
黃浦江是上海市的母河。上海市在若幹年前,是一個僅有幾十戶人家的小漁村,是這條黃浦江把這個小漁村,哺育成了現在有一千多萬人口的大上海。
我帶著滬滬到了外灘,在外灘看黃浦江,黃浦江就在我們爺孫眼睛底下。滬滬喊著我說:“爺爺,黃浦江看不見頭,看不見尾,好長好長。黃浦江的流流流,一直向前流。我看了50次的黃浦江,我喜歡黃浦江。爺爺,我真是喜歡黃浦江。”
我問:“你愛中嗎?”
“我愛中。我爸爸的名字叫愛
,爺爺,我的名字不叫滬滬了,也叫愛
好不好?”
我大笑說:“可以可以。你爸爸叫大曹愛,你叫小曹愛
。”
爺孫在外灘的黃浦江邊,邊欣賞黃浦江的風光,邊談著有趣的事情。我趁機問滬滬:“你爸爸同你,吵不吵架?”
滬滬認真地對我說:“常常吵架。你來了這10多天,沒有吵架,你如果走了,他們一定又要吵架。爺爺,你不要走了。”
“爲一些什麼事吵架?”
“我聽不明白,也聽不清楚。有時我走近他們,他們就不吵了;我一走遠了,他們就又吵起來。”
哦,童副局長臨走的前一大向我說,我的兒媳婦向她講過:等參觀完了,有事情要請我公斷。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夫妻吵架,我能公斷得了嗎?
果然,星期日的下午,愛不在家,溢圓向我講:“爸爸,你這次來得好,請你多住幾天。愛
完全不像話,在園林局有情人,情人還不止一個,有好兒個,有名有姓的就有兩個。他的情人是有名有姓的,我都能說出姓名來。他倒反咬我;誣我在報社裏也有情人,說我也有好幾個情人。我在報社的情人,姓什麼?叫什麼?他能說出姓名來嗎?爸爸呀,你是大公無私,你是明鏡高懸,你是包青天,請你公斷。”
哦!哦!哦!如果兒子和兒媳婦是爲其他的事情吵鬧,我當然要大公無私,要明鏡高懸,要做包青天,可是兒媳婦提出的這件案子,叫我如何公斷呢?我能管兒媳婦、兒子這樣的事嗎?不過,我嘴上還是向溢圓說:“你放心,我一定爲你公斷。我一定要洗去愛給你的冤屈,還你以清白。我一定要弄清愛
在外有情人這件事,狠狠地教育他一頓。”
溢圓在家裏不向我談愛有情人的具
細節,但是,她在外面幾次向我打電話時,都講得很是具
。
溢圓在電話中向我說:“爸爸,是真的,兩個有姓有名的情人。一個叫商如麗是沒有結婚的姑娘,一個叫段留香,是有夫之婦。商如麗,是我的熟人在上海植物園,看見她同愛坐在一起談情說愛。段留香是我去園林局,撞見她單獨同愛
在一起。”
有一次,我在電話上向溢圓說:“溢圓,我間過愛,他說園林局確有這兩個女
,但不是情人,是同志,是同事,是爲高速綠化美化上海城而共同奮鬥的同志、同事……”
溢圓不等我說完,在電話中搶著說:“你的兒子說得好漂亮啊!是爲高速綠化美化上海城而共同奮鬥的同志。同事嗎?他是騙你這個老父的,男女同志。同事,兩人能單獨在一起,卿卿我我半天、一天嗎?爸爸,你是大公無私,你是明鏡高懸,你是包青天,愛
同其他女人的接近,超過了同志、同事的範圍呀!”
“溢圓,好好,我要再問問愛,一直問到他向你……”
溢圓又不等我說完,在電話中搶著說:“還有,還有,愛冤屈我的事,請你叫他報出我的情人姓名來。我是中
新一代的女記者,.我是社會的代言人。作爲新聞記者,一方面要光大社會上的好人好事,一方面要痛斥社會上的壞人壞事。我不可能做那種婚外戀去引誘別的男人的事,我不可能做影響別人家庭幸福的事。爸爸你是大公無私,你是明鏡高懸,你是包青天。愛
他是以攻爲守,他是倒打一耙,分散我對他的注意力呀!”
“溢圓,好好,我要狠狠地批評他。好丈夫不能冤屈妻子,我要他向你作檢討。”
溢圓在電話中滿意了,她再次頌揚我說:“爸爸,你真是大公無私,你真是明鏡高懸,你真是鐵面無私的包青天,你真是我的好爸爸。”
幾次電話就是這樣講的,哦!哦!哦!如果兒子和兒媳婦爲其他的事情吵鬧,我當然要大公無私,要明鏡高懸,要做包青天。可是兒媳婦提出的這件案子,叫我如何公斷呢?我能管兒媳婦。兒子這樣的事嗎?我的心裏仍然是這樣地苦惱著。
再說到這件案子的具細節,也叫我難以公斷。兒媳婦說兒子確有情人,兒子說那確是冤屈,兒子也說兒媳婦有情人,兒媳婦說那也確是冤屈。誰有情人?誰是冤屈?這叫我如何下手公斷呢?難!真是難!“清官難斷家務事”這是千古傳下來顛撲不破的真理。我怪我不該到上海來,到上海來要爲兒媳婦、兒子,公斷這件誰也斷不清的案子。古人說:“不癡不聾,不做阿姑阿翁。”好多年我都沒有……
好夢成真記第69章 清官難斷家務事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