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大家練習按摩技術時,各位小可以互爲客人和技師,今天的課程則不同,我們必須有一位男客人來現場充當模特,並且必須是一位真正的男子漢。”
在故鄉,此時已是深秋時節,涼風習習了。但在這個瀕臨南海的新興城市,仍是熾日如火,酷暑難耐的季節。此刻雖已近日暮時分,街上的暑熱卻絲毫也未降低,那枚熱力實足的太陽似乎離地面更近了,幾乎到了舉手可觸的位置。
阿華左手撐著一把小巧玲珑的碎花陽傘,遮住從背後斜刺過來的日光,右手舉著一張噴有香的紙巾,不斷揩去額頭上滲出的汗滴,嫩的臉頰被的熱氣蒸得粉如桃花,一對少女特有的明媚動人的大眼睛卻流露出幾分焦急的神。阿華步履匆匆,高跟鞋橐橐敲打著平整而堅硬的泥路面,奏響一串銅鼓般的樂音,引得前後左右的行人都把目光投向她窈窕的身姿。離規定上班的時間只有幾分鍾了,如果遲到就會被公司罰款一百元,而這一百元此時對阿華來說已成爲一個沈重得難以承受的數字,經濟危機的魔影已經在步步向這個遠離故鄉舉目無的女孩逼近了。
爲了到“紫薔薇”桑拿浴有限公司做按摩小,阿華已向這個公司繳納按摩培訓費五千元,押金三千元,製裝費一千五百元,此外還要給桑拿浴的經理送上一千元的“茶錢”,加在一起就是萬余元。阿華幾乎把兩年來在酒樓打工的積蓄全部拿了出來,錢袋裏所剩的僅夠維持幾日的生活開支,再也無力支付任何額外的費用了。此外,今天不能遲到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半個月的培訓期已經過去十四天,這最後一天據說是傳授按摩技術中最關鍵、最神秘的一項內容,學會這一絕技則終生受用,若是不會或者功夫不夠則很難在桑拿按摩這一行混得長久。一向做事認真的阿華絕不願自己失去這一學習的機會。她對今天培訓課程的內容雖然還一無所知,但憑直覺她有理由相信今天要學的技術非同一般。她模糊地記得,父生前向徒弟傳授醫術時,總是在最後才亮出那些稱爲“絕活兒”的技藝的。
“紫薔薇”桑拿浴有限公司附屬于銀海大酒店。
銀海大酒店座落于本市一個頗覺偏僻的角落,由于沒有懸挂星級標志,外人中很少有人能夠知道它屬于幾星級的酒店。在這個擁有近百家三星到五星級酒店的繁華城市裏,這樣的一家酒店似乎是很難引起人們注意的。不過,酒店的規模其實很大,設施齊全,尤其是它的飲食和娛樂設施幾乎不亞于本市任何一家大型豪華酒店,其服務方面的特也有許多過人之。所以,盡管酒店在促銷方面一直頗爲低調,連店外的招牌和霓紅燈也顯得很有些謙虛保守,龐大而沈穩的酒店主樓像一位心境淡然的老僧默默坐在喧鬧城市的一角,不與世爭,但店內的生意其實相當興隆,在食、宿、玩各類顧客當中,“回頭客”均占有很大的比例。
銀海大酒店樓高九層,但只有四個樓層是客房,其余均爲飲食娛樂設施。一樓是酒店大堂及咖啡廳、西餐廳和酒吧,二樓中餐廳,三樓“卡拉ok”包房及歌舞廳,“紫薔薇”桑拿浴則占據了四樓和五樓的整整兩個樓層,四樓爲普通按摩房,五樓則全爲寬敞豪華設施齊備的貴賓房。此外,酒店主樓的後面還有停車場、網球場及一座三層高的綜合康樂大樓,樓內設有保齡球館、臺球室及健身房等設施。
阿華小時生長在地江漢平原的鄉下,認識不少品種的野花,但她只記得薔薇有白和淡紅的小花兒,卻怎麼也想不起是否也有紫的薔薇。也許是南方的氣候不同,因此花兒的顔也就不同吧?也許是其他什麼原因使公司爲自己選取了這樣一個有意思的名字。到此時爲止,她還沒有時間去考證這些。反正在這個過去對她是夢如今對她是謎的地方,什麼新奇的事物都有,許多都是她從未見過,也從未聽說過的。不過,當她第一次聽到“紫薔薇”這個名字時就朦朦胧胧地産生了一些好感,似乎自己又回到了家鄉的山野上,聞到了野花的芳馨。所以當朋友引薦她到幾家桑拿浴“見工”時,她便毫不猶豫地選中了“紫薔薇”。
阿華趕到公司後,先在公關臺的簽到簿上簽上自己的工作編號和姓名——39號陳曉華,然後跑上四樓的按摩小休息室更換工作服。按照公司的統一規定,工作服全部是質地優良的真絲衫褲,紅、白各一套,隔日一換,未著工作服上崗或者著錯了當日的顔則要被罰款一百元。將換下的服及手袋等物品鎖入寫有自己編號的櫥內,阿華便又急匆匆跑上五樓。這裏最邊上的一間貴賓房已被臨時改作培訓教室,新來的小們每日便在這裏接受按摩技術培訓。
貴賓房是由過去住宿用的兩間客房改造而成的,顯得十分寬敞。房間內擺有兩張按摩,一套沙發,並配有一間小蒸氣浴室及洗手間和沖涼房等設施。客人進到這裏,便在一種幾乎與外世隔絕的環境內享受各種設施及按摩小的服務,有錢的“大款”們多喜歡到這裏來揮撒他們那些似乎永遠也用不完的紙幣。設在四樓的普通按摩房則除去按摩外幾乎沒有其他設施.去那裏的客人需要使用較大型的公共蒸氣浴室。但這種公共蒸氣浴室設有兩種,一種爲“幹蒸”,一種爲“蒸”,客人可選擇使用,效果也比小蒸氣浴室要舒服得多,加之普通按摩房的收費便宜許多,所以也有許多客人喜歡在四樓消費。
作爲培訓教室的這間貴賓房,臨時架起了兩盞明亮的落地臺燈,平時在這種以雙層厚絨布遮掩得密密實實的神秘房間裏,只提供一盞昏暗的壁燈。阿華輕輕推開房門,見幾個豔麗的青春少女已經擠坐在室內的沙發上,嘻嘻哈哈地講著笑話。她們都是同阿華一起接受培訓的同學,幾天來彼此已經混得很熟。女孩子同男人不同,男人們在一起相很長時間可能仍然對對方的私事知之甚少,而女孩子們在一起時,常常只需幾天時間便會將自己的家庭背景和生活經曆全盤泄露給對方。
見阿華進來,幾個女孩子用各種不同的腔調和表情同阿華打招呼,顯出她們不同的格,但熱情而隨便則是她們共同的特點。其中一個稚氣未消但身材豐滿動人的女孩則起身跑過來,拉住阿華的胳膊要同她講話,那副圓圓的天真可愛的臉蛋兒上挂著些許神秘的彩。她叫劉亞梅,按照本地的習慣大家便稱她爲阿梅。
“阿華,我以爲你今天一定不會來了。”在這些女孩當中,阿梅是名副其實的小,一個再過幾個月才有資格爲自己切開十八歲生日蛋糕的四川子。小姑娘嘴很甜,對身邊的人總是根據對方的年齡冠以一個適當的稱呼,對一向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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