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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拿小姐》第21章

常溫作品

  “先生,您的小費還沒給呢!”“小費?小費不是早就給你了嗎?”“這麼幾個臭錢也賴帳,算什麼男人!”“我不是男人嗎?我是不是男人你還不知道嗎?”

  蒲德威的新政策給“紫薔薇”桑拿浴的按摩小jie增加了經濟上的壓力,但這壓力的大小卻又因人而異。一些熟客較少且又行爲檢點,因而“小費”收入也少的小jie,賺的錢不如罰的款多,自然是做不下去了,最後只得舍棄數千元的押金和其他投入,含淚而別。而另一些大紅大紫行爲放蕩的女孩,則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有的甚至還受益不小。純子在客人中本來是很受歡迎的,按理說蒲德威的新政策不會給她帶來多大壓力。但偏偏就在這段時期,純子在心理和生理上突然發生了許多變化,導致她情緒低落,開支增加,竟也開始感受到經濟負擔的重荷。

  事情是由一個電話引起的。那天純子在桑拿浴的貴賓房與姚綱翻雲覆雨過後,産生了久未有過的痛快淋漓的感覺。本來,小jie向客人提供這類服務至少也要索取一千多元的“小費”,何況又是純子這樣美若天仙的女孩呢!但純子只讓姚綱給她簽了二百元的“小費”單,多一分她堅決不肯再要。下班回到住chu,純子怎麼也無法入睡,二十幾年的身世像胡亂剪接的電影膠片,無序地在腦子裏放來放去。自己的年歲越來越大了,再這樣放蕩下去何日是頭呢?女人就像一枚落葉,飄來飄去最後總是要飄落到男人的腳下。所謂葉落歸根,女人本沒有自己的根,女人的根就是男人。君不見,像英guo女王加拿大總理美guoguo務卿這樣萬人之上的西方女人,回到家後也得小鳥依人偎依在男人的懷裏,何況一個普通的東方女人呢!可是像自己這般身世,找一個像姚綱這樣使人信賴的男人恐怕是不大可能的,那樣不僅人家會嫌棄自己,自己從良心上也會覺得對不起人家。如果隨便找一個男人嫁出去,那自己可能又要重新面對隨時挨打隨時被抛棄的淒慘命運了。

  純子正躺在chuang上胡思亂想著,桌上的電話鈴響了,拿起一聽,卻是母qin打來的。自從傷心地從家鄉返回本市後,純子便很少再同家裏人聯系,只是隔一段時間給父母寄回去一些錢,並順便把自己最近的地址變化告訴二老,以便他們有什麼急事時能夠找到自己。兩位老人已近花甲之年,身ti都不是太好,純子總感到與他們相聚的機會不是很多了。電話裏母qin的語氣既興奮又神秘,簡單地問候了幾句便讓純子聽另外一個人同她講話。

  聽筒裏傳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小女孩的聲音。那不是自己的女兒嗎!純子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她雙手抓緊話筒,發瘋似地呼喚著女兒的名字,恨不得把女兒從電話裏摳出來,抱在懷裏,含在嘴裏,塞進自己滾燙的心窩子裏。純子快有三年沒見過自己qin生的女兒了,孩子都已到了上學的年齡了,不知她現在長成了什麼樣子?純子迫不及待地要見到女兒,她要立即到飛機場等張退票飛回去!

  但是母qin告訴她不要回去,回去了也見不到她的女兒。孩子被她父qin看管得很嚴,平時根本不讓純子的父母見到。今天純子的父qinti不適,躺在chuang上特別想念外孫女,而恰巧孩子的父qin臨時出門一天,純子的母qin才想辦法把孩子帶過來一會兒,但馬上就要給人家送回去。如果此事讓那個無情無義的男人知道了,怕他又要鬧得地覆天翻了。

  放下電話,純子呆呆地坐在chuang沿上,兩眼直勾勾地望著窗外,望著灰蒙蒙的天空。這天下也許很大很大,它能使骨肉分離天各一方,日日思念卻無緣一見;這天下也許很小很小,它不能爲一個弱女子提供一爿安甯的空間,無論她走到哪裏,痛苦和煩惱都永遠追隨著她。純子的眼淚像屋檐上的雨shui一樣順著臉頰流淌下來,但她卻哭不出聲來。這種無聲的哭泣,也許比放聲大哭一場更令人難受。純子感到心裏堵得很,好像馬上就要窒息了。純子感到song口一熱,一口黏黏的痰液湧了出來,裏面裹著少許鮮紅的血絲,接著又是一口,血絲更多了一些。純子驚了一下,不知自己發生了什麼問題,但隨即便不再去管它,人活著如此痛苦,或許死了更舒服些。

  純子song中郁悶,痛苦難熬,忽然想到那兩包白se的粉末,便打開抽屜翻找出來。那是一位客人給她的。那天她爲一位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做完按摩後,那人在皮夾子裏翻找了半天,說身上的錢不是很充足,且一會兒還有他用,便拿出這麼兩包東西來遞給純子,說以此來頂替一部分“小費”。那人告訴她說這東西是很值錢的,純子如果自己不用可以賣出去,要麼就等他下次來時再“贖”回去。那人沒有講明那是些什麼東西,但純子早已猜到了。過去“紫薔薇”有兩三個小jie吸食這種東西,蒲德威發現後怕她們給公司惹麻煩,把她們給趕走了。純子不在乎那幾個“小費”,也不需要這些白se的粉末,但她仍有些好奇,便把東西留下了。

  此時純子心中痛苦,想起曾聽人說那東西能使人忘記煩惱,消除痛苦,使人舒服得賽過神仙,便想試一試。純子把那兩包東西找出來,打開一包,見裏面裝著一些呈細微顆粒狀的白se粉末,拿到鼻子下聞一聞,似乎沒什麼氣味,用she尖舔一舔,感到有些苦澀。純子按照想當然的方法,用一紙條將一包粉末卷了起來,那樣子很像小時候看到的父qin用關東煙葉卷的“大炮”,只是在純子靈巧的手中,這支白粉“大炮”更爲精致小巧,看上去很是好玩。純子用打火機將紙卷點燃,小心翼翼地吸了起來。開始時,不知是不是由于心裏緊張的緣故,純子感到有些惡心,但很快便被一gu誘人的馨香所陶醉,那香氣似乎彌漫于整個房間,包圍著純子的身ti,沁入她的五髒六腑,融進她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根神經。

  純子不知道吸食多少爲宜,那一小包白粉除去散落了一些外,裝進紙卷裏的便統統被她燒掉吸食了,似乎有點吸過了量。純子暈暈乎乎地倒在chuang上,感覺似乎就要睡著了,但卻睜著眼睛,看得見眼前的一切,只是什麼都變得模模糊糊的,還變了形,搖搖晃晃地就要移動起來。純子覺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個零件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想挪動一下也不大聽使喚;但也不像是別人的,一旦挪動起來自己還是有所感覺。不管挪動身ti的什麼位置,那裏都輕飄飄的,好像它們不是骨肉做的,而是氣球吹起來的。純子感到自己的整個身ti也變得越來越輕,不由自主地飄了起來,飄進了茫茫無邊的雲海裏。那雲是那樣的潔白,潔白得像棉絮;那棉絮是那樣的柔軟,柔軟得像白雲。純子輕飄飄的身ti浮在不知是白雲還是棉絮的海洋裏,任其漂遊,只感到周身從未有過的舒適,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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