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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後武工隊》第15章

第2小節
馮志作品

  [續敵後武工隊第15章上一小節]我一定要在卡這挺機槍以前,將情況觀察個清清楚楚?”他扭頭望望日頭,回過臉來瞧瞧周圍。起晌以後,秋收農忙的季節,沒讓他看到一個做活的人。這點,心裏又是個謎。他忙轉身朝後連連擺手。後面,疏散的部隊立刻停在原地,隱伏起來。他踮起腳後跟,望望走在前面的趙慶田他們,他們都蹲下朝西北角——範村通石橋的大道上了望。劉連三捏腔拿調地唱著河北梆子:“王先生在大街又把文賣,我只說王先生文才好……”裝作閑散的樣子走出莊稼地。

  魏強溜到地邊上,朝公路上,朝石橋、黃莊……這些據點、炮樓張望了一下,表面上看來還算安定。他自慰地說:“可能將這挺機關槍撿下了!”

  “小隊長!扛機槍的三個警備隊員都喝得醉裏呱咭的,正在樹底下歇涼呢!”賈正貓腰回來,湊到魏強跟前報告。隨他來的劉連三也補充說:“我剛才看到他們醉得都像塊泥片,不用人多,兩支槍就能擒過來。”

  “趙慶田他倆呢?”魏強蹲下來問。

  “老趙他不放心,自己爬上去……”沒容賈正說完,趙慶田躥到魏強跟前,像發現什麼秘密似的大喘粗氣地說:“小隊長,我看不對勁,這仨家夥怎麼看也不像喝醉的樣。他們東張西望像等待著什麼,他們附近莊稼地裏的莊稼直勁地晃搖,像有人在伏著。”聽過趙慶田的話,魏強像被針紮了一下,眼睛瞪圓地問:“你怎麼看出來沒醉?”

  “醉人醉嘴醉tui。人家說話少,眼不直,tui利落,機槍抱在懷裏,似乎作著戒備……”趙慶田彙報自己觀察到的迹像。“你都看准了?”魏強緊著問。

  “我這倆眼保准比照像機都准,沒有錯。”趙慶田肯定地說。

  魏強知道趙慶田幹個針尖大的事也細心得不行,所以對他的見解,多少要比對別人的見解更尊重。事不宜遲,他立即做了決定:“放棄這個便宜,叫李東山回來,咱快走!”說完就扭頭朝疏散隱蔽的隊伍走來。腳步邁出不過十幾步,辛鳳鳴手持馬步槍迎跑上來:“小隊長,左面棒子稭地裏像有人朝咱屁gu後面走動。”

  “有人走動?”魏強稍愣神的工夫,傷口剛剛好利落的劉太生,也大貓腰端著馬步槍快步走來:“右面莊稼地裏像有人在行動!”劉太生的話碴剛落,賈正、李東山從後面跑上來:“報告,三個弄機槍的,聽對面莊稼地裏唔的一聲,有兩個忙鑽了進去,剩下的一個,正在手把壺的擺弄機槍,真他ma的怪!”

  從眼下的情況看,魏強知道上了當。他心裏肯定,這是敵人想布個十面埋伏,搞個一網打淨;他也估計到:搞這一手的不是一般的敵人,一定是比狼狠比狐狸還狡猾的夜襲隊。他知道,自己完全暴露了,在這種狠毒、狡猾的敵人面前,chu在這種被動、不利的局面,雖說心裏直勁地竄火,但並沒拿到臉上來。他的行動照舊是那麼穩重、沈著。他快步地來到部隊跟前,和劉文彬咬耳朵說了兩句話,忙指派趙慶田一宗事。趙慶田朝賈正、李東山一擺手,三人像三支離弦的箭,照直奔南飛跑過去。他瞥了常景春一眼,常景春像早領悟了他的心意,機槍yituo掉,背帶挎上左肩,平端著歪把子蹲望著魏強。

  魏強左手揎掖右襖袖子,右手一揮駁殼槍,說:“跟我來!”快步朝南走去。

  事先在青紗帳裏潛伏、這時正朝兩翼運動的夜襲隊,一發現鑽到套裏的武工隊鑼不敲鼓不響地撥馬而回,緊忙集中火力來截攔,于是,背後響起了機關槍,槍彈在魏強他們頭上啾啾亂叫,掃得莊稼葉子噼哩啪啦的亂響、亂落;“拿活的!”“不能叫他們出去!”“跑不了啦!”的聲音,在周圍叫嚷起來。顯然,隱蔽在青紗帳裏的敵人把他們包圍了。

  常景春聽到周圍貓頭鷹似的亂嗥叫,氣得渾身亂抖動,右食指狠勁一鈎歪把子的扳機,嘎嘎嘎咕咕咕!一串子彈朝嚷聲最多的西南面橫掃過去,敵人頓時變成了啞巴。

  “走,朝正南突!”魏強指揮人們還擊;敵人從兩翼射來的槍彈更密集。背後,引逗他們上鈎的那挺機槍越掃越近了,槍彈直在他們的腳底下落。一個隊員肩頭負了傷,跟著,在魏強左邊的劉連三,song部連中數彈倒了下去。魏強彎腰伸出左臂剛要攙他,突然像塊磚頭打在左臂上,胳膊朝前一甩搭,袖筒立刻淌出鮮血來。

  “你負傷了,小隊長!”劉太生要去攙他,魏強將頭一撥愣:“沒有!”槍朝腰間一cha,扯下箍頭的毛巾,牙齒幫助右手將傷口狠勁一煞,說:“劉太生,你幫辛鳳鳴背起連三哥的屍ti,走!”

  他們緊走,敵人緊截。槍彈稍一稀疏,他們就突幾步;槍彈一緊密,他們就伏下。這時,突然有幾聲巨響從東南方——敵人背後傳來,這是趙慶田他們突出去,繞到敵人後背幹開了。

  魏強朝常景春喊了聲:“端起來打!”常景春端起歪把子,像個懷抱shui槍的消防隊員,瞪眼挺song的,朝響手榴彈的方向橫掃起來。一陣猛打,立刻把敵人的火力壓了下去,敵人築壘的人牆被掃了一個大缺口。魏強他們順著這個缺口,相互掩護著,像陣風似的朝東南方向突了出去!

  五天以後的一個後半夜,魏強他們從朱連阮①布置准備秋征的任務回來,在黃莊西北二裏地的高杆莊稼地裏又和夜襲隊遭遇上,武工隊又有一個隊員負了傷。

  群衆剛竄起的抗日情緒,由于夜襲隊的鬧騰,隨著武工隊的數次挨打,在逐漸下降著。真正給敵人辦事的僞人員又像抽足鴉片的煙鬼,精、氣、神都來了。保定的僞報紙天天爲夜襲隊吹牛助威。蹲在黃莊據點裏頭的哈叭狗,也人模狗樣地走出據點到集上晃晃,好像說:“我還是我。什麼八路軍、武工隊,都屬兔子尾巴的,沒有個長!”

  ①保定東南的三個鄉村,正名叫:朱莊、連莊、阮莊。

  什麼事都怕碰上連三下。魏強他們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接連出了幾個岔,隊員們的情緒多少也有點波動。賈正一天到晚噘著個嘴,李東山哭喪個臉子不吱聲。有的說:“什麼樣的腦瓜咱都擺弄過,怎麼夜襲隊的頭就剃不了啦!”有的說:“天天提心吊膽的提防那夜襲隊,幹脆大幹它一家夥算了!”

  魏強明白他們並不是怕夜襲隊,而是覺得受了幾次夜襲隊的氣,心裏窩憋得慌,都想抓住它的規律找個機會狠狠地教訓它們一頓。他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呢。但,他是小隊長,他要克製自己,說服人們。他挎著打傷的左臂,瞥了大家一眼,說:“常說,騎馬就有跌跤的時候;常出門,怎會碰不上個刮風下雨天?幹革命不是走洋灰馬路,跑順風船,別忘了咱們唱的那支歌子:‘抗戰好比上高山,坡又陡來路又遠。’確實是那麼回事。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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