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清清的河水藍藍的天第3節上一小節]媒人,幾分鍾後牽著他倆步入了愛情的王。莫動,汪宇說,邁前一步揀起那只打屁蟲丟到了地下。
你的頸根好長的,很好看。
方琳望著他,嘴動了動,但沒說話。
汪宇蓦地感到她的嘴很
感,眼睛很美,方琳。他沖動地喚了聲。
嗯。方琳斜乜著他。
從她的雙眸裏汪宇瞥見了愛情的綠洲,當然就一陣激動,便有了電影裏那些動作,摟抱什麼的。其實我第一眼看見你就愛上你了。汪宇說,緊摟著她,迫使她的兩只房全部壓在自己的
脯上。四周空漠漠的,只有青蛙的叫聲。一點雨
滴落在方琳的鼻尖上,汪宇忙湊上嘴
把那滴雨
吻掉了……汪宇和方琳的關系一公開,雖已在我意料之中,我卻痛苦得想利用某個月明星稀的深夜一繩子吊死在樟樹下以免再痛苦下去。與我同樣痛苦的是馮焱焱。馮焱焱痛苦得
格都變了,從前她臉上快快活活,流淌著青春的激情,忽然就玩起深沈來了,做事嚴肅著臉,還故意不戴草帽讓太陽猖狂地曬,好曬蛻一層皮以此改頭換面。于是她的臉不但曬紅,當然還曬黑了。吃飯時,馮焱焱嚴肅著一張黑紅的臉走進廚房,誰也不睬,打完飯則端到自己寢室裏去吃,她不再參入打牌,也不讓女知青在她房裏打牌,我不想吵,她阻攔她們打牌說,你們到別的房裏去打。我要看書。
幾個女知青都理解她的心情,都知道她喜歡汪宇,而汪宇突然就跟方琳搞得熱火朝天,連吃飯兩人都是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好象其他人就不配進入他倆的視野一樣,過于旁若無人當然就讓人不順眼。
這兩個鼈又談愛去了。嚴小平不無醋意道,幹勁真大,天天晚上談愛。
樟樹下聚集著七八個尚未找到對象的男知青,一人手中一把扇子驅趕蚊子,邊談古論今,各抒己見。汪宇總是先一步出門,經過樟樹前時自然要和我們招呼幾句。又在這裏討論家大事羅?他調侃地看著我們說。
你只管去談你的愛。老滿哥說,別的事你就不要管。
汪宇就笑笑,站上幾分鍾蓦地就消失了。十分鍾,也許是十幾分鍾後,方琳的房門當然就吱扭一響,于是一個婀娜的身影就展現在我們眼裏,有時候她身上還飄來一陣淡淡的芳馨。她不走樟樹下經過,而是走食堂那邊下坡。
真的是又談愛去了。我妒忌地罵道,這兩個鼈!
這種妒忌終于就有了它應有的結果。那年九月一個圓月高懸的深夜,妒忌便成了一山洪奔向了汪宇。那天白天文叔安排我和汪宇給那四塊紅薯田施肥,其中有一塊特別大,比另外三塊要大三分之一。老何,你就澆這兩塊。他指著這塊大田和旁邊的另一塊說。
這要在兩個月前,我絕不會同他計較,自私和躲懶皆是人的本,我不會爲此而跟他翻臉,但他捷足先登地占有了我愛戀得朝思暮想的方琳,還要在勞動上對我進行剝削,我當然就沒有那麼好說。
這不公平吧。我不同意說,一人澆一半。
怎麼澆一半羅?他瞪著我。
這塊大田和這塊小田都一人澆一半。
汪宇下了臉,挑著一擔糞桶就去大便池掏糞去了。我心裏有點高興,當然就嚴格按自己分配的方案幹活。整整一下午兩人再沒有說一句話。各澆各的糞而且嚴肅著臉,吃晚飯時兩人自然也沒說話。這就引發了那天晚上的小小的“風暴”。九月的白天同六月伏天一樣炎熱不堪,但一到太陽落到山那邊,氣溫就漸漸下降了。大家坐在樟樹下吃完飯扯了氣閑談,瞪著汪宇和方琳及另外兩對熱戀的知青相繼出門後,便去井旁洗頭洗澡,隨後就坐到馬燈下玩“雙百分”。我和嚴小平,老滿哥和另一個知青打對,一桌雙百分玩到十一點多鍾,老滿哥宣布收兵說,睡覺睡覺,明天再戰。我當然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汪宇還沒回來,不知跟方琳在哪個僻靜
摟抱
嘴。難怪他白天做事想躲懶,一點精力全耗在談愛上了。我這麼想,心裏妒意盎然。我不敢想象他倆摟在一起肉貼肉的情景。我試著移情去思念馮焱焱。嚴小平私下沖我宣告說馮焱焱是他的,他說這一切的時候眼睛很亮並且充滿了憧憬。
馮焱焱臉上又沒貼嚴小平三個字,我要伺機表白,除了方琳和馮焱焱知青點再沒值得我動心的女人了。我這麼翻來覆去地想著,正要落入夢鄉,忽然聽見隔壁的房門吱扭一響,方琳談愛談完歸來了。十幾分鍾後,我剛剛淒涼地走到夢鄉的那塊土地上,房門哐地一響,汪宇回來了。他點馬燈時一腳把我旁的白鐵桶踢得哐當一響,白鐵桶當然被踢翻了,還滾動了幾下。
你輕點羅。我不舒服,我剛睡著,討卵嫌。
你討卵嫌咧!他回我一句道。
你這麼晚回來……
我想這麼晚回來,關你卵事?!他打斷我說。
我要你輕點。我壓著憤怒,你搞得老子睡不著!你也要講點道德嗎。
那就只有這樣子!他蔑視我說,你睡不著關我卵事!小雜種!
我把毯子一掀,坐起來了,你是以爲你長得高些就呷得住我呀?汪宇身高一米七六,我一米七零。你再罵我一句看看!我提高嗓門說,你莫逗得老子發寶就是的!
汪宇哪裏服得了這個行,小雜種!他罵了句,還一腳把白鐵桶踢得又哐啷幾響。
我也不知是從哪裏飛來的膽量和勇氣,右手攥緊的拳頭簡直是下意識地揮了過去,嘭,落在汪宇口上,使他連退幾步。汪宇一站穩樁子就撲上來了,照著我頭上一拳打來,我忙回擊他鼻子一拳,自然就你死我沽地打。
方琳當然沒有睡著,忙跑過來扯架。汪宇,汪宇!她太身單力薄了,又怎麼拉得開兩個身強力壯的男人?汪宇和何平打大架。
快來人扯架咧!方琳尖嚷個下休,莫打了莫打了,汪宇,何平……嚴小平和老滿哥穿著背心短褲趕了過來,嚴小平箍住汪宇,老滿哥拼命拉住我,又有兩個男知青擠進來,于是就分開了。我被老滿哥拉進了他的房間,好好地打什麼架?老滿哥看著我說。我就把下午挑糞澆紅薯地到剛才發生的一切和盤托了出來。
你們兩個的火氣都太大了。老滿哥說。
那天後半夜,我自然是睡在嚴小平的鋪上,嚴小平則睡在我上。嚴小平的
上汗臭味很重,而且枕頭上飄揚著一種腥臭,那是他睡覺流口
所致。我當然就沒法入眠,拂曉,幫廚的知青把食堂裏弄得乒乓響了我才勉勉強強合了下眼。早晨兩人邁出房門時,都鼻青臉腫得跟動物園的大熊貓似的,當然就有知青望著我和汪宇會意地一笑。洗臉漱口時只覺得臉上很疼,不是用毛巾洗而是用毛巾輕輕去沾,我如此,想來汪宇亦如此。吃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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