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苦的酒是孤獨,
最濃的情是鄉情。
往昔的化人狹路相逢,
結果是冤家路寬。
那海——
還會咆哮嗎?
鄉村公路網的戰役全面鋪開了,村級領導班子的整頓也有條不紊地開展起來。田柱子到位以後,泥廠的恢複重建迅速步入正軌,在三個月限期內,煙囪果然冒了煙!當第一批
泥生産出來那天,孫浩掂著兩瓶百泉春酒跑到廠裏,表示犒勞和祝賀。
他對田柱子說:“我想集中全鄉的人力和財力,辦一個年産二十萬平方米的花崗岩石材廠,隸屬建築建材開發公司統一經營。你把太行山的稀有石材‘太行紅’、‘雪裏梅’好好抓一抓,闖出名牌産品,到東南沿海去闖一闖,爭取打開內市場,再推向
際市場!”
田柱子雖說沒有豪言壯語,卻能從他那雙眼珠裏看出一勃勃雄心。
孫浩心裏很踏實,這家夥身上有韌勁,交給他辦的事准能辦成!于是便不再多問,繼續在他的領地裏東奔西顛地奔走起來。他酷似一頭發情的山羊在溝底嶺尖上躥跳、撒野,忙起來把初一十五都忘了。他又像一只上緊發條的鬧鍾,停不住秒針,更停不住時針,不知不覺間竟到了臘月二十了。
這天夜裏,他躺在上,覺得周身如同散了架的碎屍,骨頭筋脈都要
落下來,便拉過被子蒙住頭,想問頭睡上一覺。忽然,薛玉霞穿著雪白的睡
靈靈雨打梨花般站在面前。長長的睫毛上挂著淚珠,一張豔生生的面頰上布滿期艾和哀怨,嗚嗚連聲地抽泣著,緊繃一張櫻桃小口,不吐一個字。他縱身跳起,將薛玉霞羔羊般托起,摟在懷裏,奪命般
吻著,胡茬紮得薛玉霞生疼。她狠狠地推他一把,輕聲罵道:“你個孫猴子,真是薄情郎!說好了半個月回家一趟,都四個星期了……哼,你准是讓山裏的狐狸精給迷住了!”他連聲解釋:“玉霞,你千萬不要冤枉好人!我是讓山裏的鄉
抱住
了。不信,你可以檢查,我這個猴子可不會上竿!”薛玉霞卻冷面花仙般繃著臉,一個勁躲閃。他像個在沙漠裏走了好久饑渴難熬的苦漢,狂野地撲上去,將整個身子壓蓋下來,恨不得將薛玉霞化成一塊冰,一口吞下肚去。不一刻,便感到周身一陣舒坦,被一陣狂濤吞沒了”。…
他抱著薛玉霞正陶醉在悅愉中,卻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只聽小吳在門外吆喝:“孫書記,快開門,你愛人和孩子看你來了!”
他一個鹞子翻身跳下,卻感到褲裆裏
漉漉的,又冰涼涼的,苦苦一笑道:“他娘的,真沒出息!”
拉開門,薛玉霞拉著朋朋穿著厚厚的鴨絨襖果真站在門外,她臉上挂著羞怯的笑容。
朋朋跳起腳撲到他懷裏,揮著拳頭擊打他的肩頭,尖著嗓門喊:“爸爸,你不講信用,你不講信用!”
孫浩也不爭辯,把兒子摟得死緊,說:“打,多打幾下。爸爸那兒正癢哩!”
韓永推開桑塔納小轎車車門走出來,站在旁邊打趣:“孫書記,我雖算不上千裏走單騎的關雲長,也算百裏送嫂子的哥們兒吧?這裏山高天寒的,也不讓進屋去喝杯熱茶?”
孫浩這才發現了韓永的存在,會到他一片熱肝熱腸。趕忙抱了兒子,挑開門簾,彬彬有禮地說:“哎喲,不知行長大人光臨寒舍,在下多有怠慢。請進,請進。”
韓永推著薛玉霞走進屋裏,立刻就換了一副面孔說:“玉霞,孫浩在這裏孤孤單單,住著寒窯幹革命,成爲全縣家喻戶曉的青天大老爺,這和你的支持分不開呀!就像那首歌裏唱的,軍功章有他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薛玉霞打量著屋裏的陳設,一邊疊被子,一邊還嘴說:“我整天和病人打交道,能支持他個啥?你是行長,手裏管著錢,看他們鄉裏困難,指頭尖一動彈多貸點款,那才叫支持哩!”
孫浩趕忙說:“嘿,到底是我老婆,知夫莫如妻,這話說到點子上了!”
韓永笑笑說:“咳,我就知道,一到南灣我就成了多余的人了!好,我騰騰位,讓你們兩口子熱
熱!”他背起朋朋說:“朋朋,你也甭在這裏礙事,跟叔叔一塊到
泥廠去!”
韓永出去了,小吳又在屋裏升起一盆炭火,也出去了。孫浩反手挂上門,直沖沖朝薛玉霞撲來,如同方才夢境中一樣。薛玉霞背轉身,輕輕抽動著肩胛,發出無聲的悲泣,悲泣中飽含著一個女人對丈夫深深的幽怨。孫浩自知理虧,也不答話,自顧把薛玉霞抱在懷裏,百般撫慰,用長滿胡茬的嘴巴黃蜂一般朝薛玉霞花朵似的臉蛋上猛啄。
薛玉霞初是順從,後來便輕輕掙紮著說:“你現在想我了?我不稀罕。到城裏不過一個鍾頭的路,再忙也能抽出這點時間吧?”
他涎著臉哀求道:“我的夫人,你給點面子好不好?我要是孫悟空,早拔根毫毛變個替身。說實話,哪個孫不想你!”他一把拉過薛玉霞的手探進褲裆裏。
薛玉霞驚得叫起來,嗔道:“你個沒出息的,還不下來換了,當心山裏的寒風給你凍掉。”
她拉過提包,拿出一套換洗褲。
孫浩下髒
服,隨手把薛玉霞拉進被窩,急不可待地壓”到她身上。
薛玉霞慌亂地擋著他說:“你就這麼急?也不怕韓永和外人闖進來?”
孫浩說:“韓永送你來,還不知我想幹啥?鄉裏的人,你放心,我這書記還有點威風!”說著話雙手早已探進薛玉霞溫熱的肌膚裏去。
薛玉霞紅著臉嘟囔:“你呀,真沒臉皮……”
泥廠一片忙碌。灰突突的人群,灰突突的廠房全被滾滾黃塵籠罩住了。
田柱子帶領韓上立窯,看廠房,一直走到成品倉庫,邊看邊說,介紹廠裏的情況。當韓永聽說田柱子僅用三個月時間便把
泥廠裝備起來,並投入試生産,完成了各項指標檢測,已和外地簽訂了供銷合同,計劃近日將兩萬噸
泥發貨外運時,很是興奮。
他說:“柱子,你幹得不賴!再加把勁,爬過這道坎。這個廠是南灣鄉的龍頭企業。孫書記是冒著風險把你請出來的,你得替他壯臉,也得用實際行動洗刷你身上的灰塵,讓人看看,田柱子是真李逢不是李鬼!”
田柱子搔搔滿頭滿臉的灰塵,說:“韓行長,我眼裏揉不進沙子。就沖著孫書記和你這份真情,豁出命我也得幹出個樣子來!”
韓永問:“柱子,這個廠設計能力是年産五萬噸,能不能想辦法把産量搞上去!”
田柱子說:“這一點我想到了,在安裝設備時作了點改動,‘産量可以突破五萬噸。但是困難也不小,新廠新攤子,工人素質差,管理也得跟上去,現在是靠加班加點硬拚哩。”
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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