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探求一個燦爛的世紀香港的明天——面對回歸上一小節]東半球擴展到全世界了。"他對于中,不僅期待她肩負著不單止亞洲。而且是整個世界的未來的使命,這個期待又是多麼的深沈。面向二十一世紀的中
有著很大的機遇,其中的一個關鍵之所在就是臨時香港。也可以說,正如同身
中的心髒部分,而亞洲的心髒就是香港。香港的將來,不但關系到亞洲,而且關系到"世界的將來"因此,其所引起的關注特別大。確實,有一部分人抱著香港歸還中
之後將會出現混亂的預設想法。但是,我自己從前曾數度訪港,對香港有耳濡目染的實際觀察,我認爲香港人具有無窮的旺盛活力。
金庸:池田先生對香港懷有極大的善意和關懷,令人感動。這種好意,在您于1988年寫于香港半島酒店的一首詩中充分地表現了出來,其中一節是:
我的思念
無論何時何地,
都不曾離開過香港
因爲
我一直堅信
這裏正是亞洲幸福的光源
是世界和平的港口
懷著重要使命的天地。
池田:不敢當,先生過譽了。在不幸的命運的去配下,盡管經曆了時代的驚濤駭,在這樣的艱難的旅途中,香港卻創造了"奇迹"。在這個"繁榮之港"的熱氣騰騰之中,認置身其中,也會爲之發出驚歎。"百聞不如一見",只要去看看銅鑼灣那熱鬧的盛況、摩肩接踵的旺角街市,就可明白此言不虛。具有在逆境中反敗爲勝的勇氣,對于任何困難都能靈七地對付,使自己的能力盡可能得以發揮的智慧。可以說,踏實地的"人的活力",這就是香港之寶。只要不失此寶,香港就得以無限的發展和成長,那是不爭的事實。盡管有這樣那樣的事發生,香港人都會積極地面向未來,面對著自己已知和未知的
境,將自己的能量發揮出來,以對付各種挑戰吧!我對香港人明天會更好充滿著信心。香港人對于"香港的明天"抱有什麼預見呢?請先生指教。
金庸:正如池田先生提到:日本傳媒散播一種論調,認爲香港回歸中後人心不安,將引起混亂。池田先生對此不以爲然,您對香港人明天會更好充滿了信心,我也來談談對"香港的明天"的看法。
池田:請賜教。
金庸:未來情況是很難預測的,無論如可應以大量的事實作爲根據。任何預測總不免是假設與推想,不可能百分之一百的准確。我在報刊上撰寫政論,曆時三十余年,最大的特是"喜作預測",常常公開對未來事情的發展提出明確而肯定的判斷:這件事將來一定如何如何,絕對不可能有同的發展。
池田:正因爲先生您是這樣的一位言論大家,才有此洞見。
金庸:謝謝您的鼓勵,幸運得很,我作的許多大膽推斷,後業事實大都應驗了,並沒有重大失誤。這不是我眼光好,只是運氣不錯。
池田:爲了讓日本世的讀者也能了解,切望能舉出荦荦大端之一,向我們作個介紹。
金庸:其實重要的預見也並不多。我在"文革"開始不太久之後,就推斷將來毛澤東定會整肅林彪,寫了社論《自來皇帝不喜太子》;又推測在毛澤東去世後,江青很快就會被逮捕甚至被死,文章題目爲《不知往哪兒躲》,說江青目前權勢熏天,作威作福,不可一世,但毛澤東一旦逝世,江青就"不知往哪躲"了,沒有可以逃避的地方。當年中
對越南交戰,我曾預測中
占領若幹土地、對越南當局給予教訓後必定撤退,對于進軍到何地爲止,何時撤兵,都有大膽預測,結果幸而言中。對于香港的前途,我比較重要的一個推測(在1981年2月26日的《明報》社評中發表),是中
當局會決定收回香港,大概會在收回的日期之前十五年左右正式宣布,同時並宣布香港現狀今後不變。事實是,中
政府的確于1982年宣布,定1997年7月1日收回香港,恰好是相隔十五年。這些我決不敢自負,只是運氣好,恰好碰中了而已。
池田:實際上在1982年決定了香港的歸還祖,全部與金庸先生的預見所證實,令人欽佩。能對狀況作出正確的判斷。想來沒有什麼比先生自身的"曆經困難時代的經驗"更重要的吧!先生以前會見中
共産
江澤民總書記時,江總書記曾說過:"我們年紀都差不多,也都是抗戰勝利前後,和解放以前上大學的,都經受過民族和
家的艱危險和困苦。"
金庸:嗯,這次會談的情況曾刊載在《明報月刊》上。
池田:"都經受過民族與家的艱危和困苦"——因此,鍛就了洞見未來的火眼金睛。回顧明治維新以後的日本,辛勤地建立新
家的,就是被稱爲"維
元勳"們,在許多時候,他們都能正確地對狀況作出判斷。我對于所有的戰爭都是絕對反對的。在日俄戰爭時,日本的政府領導人並未曾抱能戰勝大
俄羅斯的夢想。由當初發的考慮"怎樣結束戰爭",到"何時,以什麼樣辦法結束呢?""請哪一位來斡旋取得和平呢?"等等細致而又冷靜地思考。然而輿論卻是甚囂塵上的"主戰論"、"積極論",更指責政府爲"無能"、"軟弱"。那種冷靜透徹的現實判斷,也只有經曆過産生幕末、維新的生死存亡的夾縫才有可能。也即是受過十分的苦難、刻骨銘心方知現實,所以,才可以對事情作出正確的判斷。
金庸:說得對。我也同池田先生有一樣的感受。
池田: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那些出類拔萃的先賢能相繼凋零之後,日本就開始頭腦發熱燮羞"夜郎自大"般的狂妄。他們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所提出的"對華二十一條要求"等,激侖矛盾,使中斬反日、排日運動一夜之間迅速高漲,正是這種不自量力的"夜郎自大"的典型。與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驅使人民迷信毫無展望的"總有一天神風勁吹"等與現實相離的
家指導來相比,真不能想像他們與維新的領袖們爲同一個
家的指導者。人,尤其是領導人,最重要的是要
曆苦難。金庸先生與我都愛好的作家吉川英治曾說過:"曆盡苦難方能成器。"這實在是一句至言(真理)。尤其是年輕的人,我想將此句至言贈送他們作爲座右銘。只有吃得苦中苦,才可以磨煉他們匠人格和見識,才能鍛煉他們的人格和見識,才能鍛煉和培養他們具有正確判斷現實、富有遠見的眼力。不管是
家、社會還是團
,只有在真正經曆苦難磨煉的一工人中才能找出舵手,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我是聽到金庸先生剛才所說才有感而發的。
金庸:哪裏、哪裏。預測香港的前途並不太難,因爲主要的根據是中領導當局的決策,而決策的內容與各種因素並無機密,基本上是可以了解的。中
對于香港的政策,可以說是"現狀不變,長期……
探求一個燦爛的世紀香港的明天——面對回歸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