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z之悲劇第12章 余波上一小節]“爸,那是死路一條,”他不祥地說,“不過到時候別怪我沒告訴你。”
于是他草草和我們道過晚安,便大步走進屋裏。
第二天的早餐桌上,我在自己的餐盤上看到一張字條。
伊萊修·克萊臉鐵青,傑裏米走了——那張語氣不善的小字條上說,他去上工了,現在要去“爲父
照顧事業,我想他忙著從政都來不及了”。可憐的傑裏米!晚餐時他出現了,寒著臉一語不發。此後好幾天,他都很少搭理我這位正需要鼓舞的年輕女
,她已經逐漸失去少女的清新氣質,青春死亡的淒美足可引來詩人的哀歎。我甚至站在鏡子前面,審視自己的頭發,當我發現有一根開始泛灰時,當場就撲倒在
上,希望自己從來沒聽過阿倫·得奧、傑裏米、裏茲,以及美利堅合衆
。
阿倫·得奧審判並定罪後,隨之産生的一個直接後果向我們襲來。我們始終和卡邁克爾保持聯絡,他可以提供一些關于佛西特醫生的重要情報。但不知是這位聯邦探員太過積極,或是佛西特醫生的慧眼看穿了他的面具,還是他在審判中的證詞引起了雇主的懷疑——也可能以上都有,反正最後的結果就是,卡邁克爾忽然被開除了,佛西特醫生沒有說明原因。之後有一天早上,卡邁克爾來到克萊家,一臉的悶悶不樂,手上提著手提袋和行李,說要回華盛頓。
“工作只完成了一半,”他發著牢騒,“只要再過兩三個星期,我就可以弄到所有的證據。現在我手上的證據還不夠充分,不過我弄到了一些銀行存款記錄、作廢收據的影印本,還有一長串匿名存款人的名單。”
卡邁克爾離去之前向我們保證,只要他把工作成果交給華盛頓聯邦政府的上司,就可以采取必要的法律行動,懲罰提耳登郡的政治惡勢力。當時我和父都覺得,佛西特的確是棋高一著,我們的間諜被逼離敵人的大本營,現在消息來源斷絕了。
我反複思索眼前惡劣的境,心情憂郁不堪;父
整天發脾氣;伊萊修·克萊忙著競選事宜;而傑裏米則在他父
的礦場用炸葯采礦,無視丟命和殘廢的危險。此時,我忽然靈光一現,腦中浮起了一個念頭,既然卡邁克爾走了,應該有人接替他的位置,我何不一試?
我愈想就愈覺得這個主意不壞。佛西特醫生對父來裏茲的真正任務已經心裏有數,這一點我是確定的,再加上我天真的外貌,我看不出他憑什麼不會像很多其他更聰明的惡棍一樣,掉進美人計的陷阱裏。
于是,我瞞著父開始接近這位短須紳士。我的第一個行動就是選擇某一天遇見他——喔,完全是湊巧!
“薩姆小!”他驚呼,以鑒賞家的熱切眼神仔細打量著我——我已經爲這次相遇精心打扮過,刻意顯示出我的優點,“真是愉快的驚喜!我一直打算去看你。”
“真的嗎?”我淘氣地問。
“喔,我知道我太怠慢了,”他笑著,用尖舔舔嘴
,“不過——我現在要向您賠罪!小
,請您和我共進午餐。”
我故作扭捏狀,“佛西特醫生!您的占有慾很強,對不對?”
他雙眼發光,撚著短須:“遠超過你所能想象到的程度,”他以低沈而密的語調說著,然後牽起我的手輕輕一捏,“我的車在這兒。”
于是我歎了口氣,讓他扶我上車。看到他在我身後朝著那位面貌凶惡的司機路易斯使了個眼,然後把車開到公路旅館——就是我和父
幾個星期前,與卡邁克爾碰面的那家——我想旅館老板認出我來了,他暧昧地看了我一眼,極其恭敬地帶我們到一間私人用餐室。
我原以爲自己必須扮演維多利亞時代小說的女主角,爲維護自己的名譽而戰,幸好最後失望了。佛西特顯示他是個有魅力的主人,我對他的評價因而提高了一些。他並不粗魯,想必他是把我當成一個年輕新鮮的潛在獵物,不想因爲太急而嚇跑我。他讓我享用了一桌精致的午餐和風味絕佳的葡萄酒,隔著餐桌握了我的手一下,然後就送我回家,言談間沒有說錯任何一句話。
我扮演心慌的少女,焦急地等待著。我沒有錯估我的“情人”,幾天之後的晚上,他打電話邀請我到城裏的劇院——有家公司要演出舞臺劇“坎迪德”,他覺得我應該會想看。我已經看過“坎迪德”六次了——好像無論是大西洋此岸或彼岸,每個獻殷勤的男人都會覺得,這出蕭伯納的劇作是風流韻事的序幕。盡管如此,我還是聲道:“噢,醫生,我從沒看過這出戲,真的好想看!聽說很震撼人心呢!”(這完全是胡扯,因爲和當代那些更有震撼
的劇作比較起來,這出戲溫和得就像是春日夜晚。)——他聽了低聲笑起來,答應次日晚上來接我。
戲只是平平淡淡,但我的男伴表現得無懈可擊。來看戲的人很多,都是裏茲最知名的人物,太太們打扮得珠光寶氣,先生們則多半有著松弛的紅下巴,雙眼透出政客的狡猾。佛西特醫生如影隨形般徘徊在我四周,然後故作不經意地建議“大家”到他家喝杯
尾酒。哈!我佩辛斯真是冰雪聰明,完全被我料中——我擺出疑惑的表情。這樣妥當嗎?我是說——他中氣十足地笑起來,當然妥當!爲什麼,
愛的,令尊不可能提出反對意見的……我歎口氣,扮出的表情活像是個愚蠢女學生做了一件非常、非常淘氣的事情。
然而,這個夜晚並不是沒有危險。大部分的人在一路上逐漸散去,等我和醫生抵達他那個大而幽暗的房子時,一大群人居然只剩下兩個——他和我。我承認,當他替我打開前門,我踏入那個上回躺著一個屍的房子之時,內心的確隱隱有些不安。比起眼前活生生的危險,我更害怕之前的那個死人。經過參議員的書房,我注意到裏面的陳設都被重新布置過,一切命案的痕迹都已經抹去,我不禁松了一口氣。
結果我這次的來訪,最大的收獲就是讓佛西特醫生降低戒心,而且挑起他的胃口。他不斷說服我、找各種借口給我灌尾酒,不過我可是上過喝酒大學的,控製酒量是必修課程,他一定很驚訝我酒量這麼小,沒注意到我很努力裝出喝醉的樣子。于是他卸下了紳士的臉孔,再度恢複本來面目。他把我扶到躺椅上,熟練之極地開始跟我
熱。我既要發揮優雅舞者的靈巧,又得展現如哲瑞·雷恩般的表演天賦,以防止自己吃虧或被揭穿。雖然好不容易才得以掙
他的懷抱,不過我還是很得意:不但能拒絕他的進攻,同時還讓他保持對我的興趣。看得出來,他盼望著要好好享用我這道可口佳肴,我心中猜想,他的樂趣有一半就來自于這種期待心理。
既然攻破了他的心防,我也就毫不客氣地長驅直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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