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afterinnocence第10章上一小節]刻別開目光,但想到那個目光所意味的,他的血液開始沸騰起來。
那不重要。他不會吻她,一次也不會。他不敢。
長島南岸的鄉下一片翠綠,峽灣上的天空藍得耀眼,但東邊卻烏雲密市。雖然艾德不是海員,也看得出一場飓風正由大西洋刮來。“看來我們還是得停下來,”他喃喃地道,沮喪不已。“一場風暴就要來了,不過它們一向來得快,去得也快。”他祈禱它是如此。
艾德將車子停在一幢老舊的殖民地式建築面前。它有著白的牆板。傾斜的屋頂,以及兩根黑
的煙囪。白
籬笆內是綠油油的草地及一個小花園。艾德用油布蓋好車子,帶頭走向這幢古
古香的小客棧。客棧內沒有半個客人,但這並不足爲奇。過了九月,所有的人都回到紐約市了。客棧老板很高興見到他們。他帶他們到餐廳裏最好的位置,窗外可以眺望整個海灣。莎菲讓艾德爲她點了鲑魚,接受了一杯酒,外面的天
更黑了,不久就變成了一片昏暗。艾德的身子往前倚。
“發生了什麼事?什麼事使得你跑到我的房間?”他平靜地問。“你當時很難過,莎菲。”
莎菲避開了艾德的目光。“我感覺你是我的朋友,艾德。”
他變得更加不安。“我是。”也正因爲如此,我們不應該在這裏。我不想要傷害你,莎菲。老天,我不想!
莎菲的笑容不自然。“我很高興。”
艾德的胃部絞扭成一團。“我離開後,你和珊娜吵架了?”
莎菲的表情緊繃。“不算是。”
“莎菲?”
“她不想要我賣的作品。”莎菲低聲道。
艾德沒有說話,他的口似乎燒了個大洞,爲她疼痛不已。
莎菲強擠出個笑容。
“她說了些什麼,莎菲?”
莎菲看著桌上。“她只是想保護我!”莎菲沒有擡頭。
“你不需要被保護,莎菲。”
她擡起了視線,棕的眸子鎖住了他的,眼裏有著大膽及坦率。“即使是從你這裏?”
他說不出話來,大吃一驚。最後回答的是他內的聖人,而不是深深被誘惑的惡魔。“即使是從我這裏。”
她別開目光,把弄著餐巾的手微微顫抖。但她接下來的話令他更加震驚。她沒有看他,低沈沙啞的聲音道:“即使我需要自你這裏得到保護,我也不要它。”
艾德的身軀劇震。經過了過去數天,他不可能還誤解她的意思。
艾德非常感激他們的事物及時送來。外面的風吹得樹枝劇烈地搖晃,雨開始傾盆而下。
他們一起看著窗外的風雨,根本無法吃下什麼東西。海灣漆黑一片,海瘋狂地翻滾,卷起無數白
的
頭。他們的視線相遇、持住。
仿佛外面的世界停止了運轉。仿佛世界只剩下了他、莎菲及屋外野蠻的風暴。世界變得狂野不馴、駭人,然而他們擁有這個小天地——只有他們兩人。艾德突然被一強烈的渴望攫住。它似乎不只是出自他的心及靈魂,還有他的鼠蹊部。他用他擁有的每一分自製力抗拒這份渴望。因爲那是個假象。世界不是漆黑一切的虛幻,他們不是唯一剩下的兩個人——男與女,注定要在一起直到永恒。
莎菲偷瞧了他一眼。“海非常地漫。”她道,語音沙嘎。
艾德就著桌上微弱的燭光打量著她。他試著不睬他現在的感覺。“它很快會結束。”
她細致的鼻子微微歙動,眸裏似乎隱現淚光。“我知道。”她道,轉頭看著窗外黑漆漆的風暴。
艾德忍不住想著這是個客棧,樓上有過夜的房間。他從不曾渴望任何女人像莎菲一樣,也不會像此刻一樣。他推開餐盤,也強推開自己醜陋的慾望。屋外的風似乎刮得更大了,連牆壁都在抖動。樹葉被吹得滿天狂舞。艾德看著窗外,想著這場風暴看起來似乎不會很快離開——而不久就入夜了。
客棧的老板似乎被他的想法喚了出來。他來到他們的桌邊。“兩位,我有壞消息。”
“什麼壞消息?”艾德問,但心裏已經知道了。他沮喪不已——又沒有應該感覺的沮喪。他的心跳聲開始在耳邊響若雷鳴,媲美屋外的風暴。
“我們剛剛收到電報。這裏的風暴事實上是加勒比海上的臺風暴風圈邊緣。臺風眼已經在維吉尼亞登陸,但今晚長島都在暴風圈的範圍。看來兩位是不能離開了。不過這裏的樓上有的是房間,”老板咧開個大大的笑容。“電報上說明天中午又會是風和日麗了。”
艾德點點頭目送著老板離開。他轉向莎菲,胃部扭絞。“他說的對。我們沒辦法在這種暴風雨中開車回去,莎菲。我很遺憾。”
莎菲直視進他眼裏。“我不。”
莎菲站在客棧古古香的房間裏,望著窗外。天已經全黑了,窗外的雨勢不減,在黑夜裏畫出了一片白瀑。她傾聽著急驟的雨聲落在屋檐,想著艾德。
問題是:她敢嗎?
她轉向連接兩人房間的門及門旁邊的四柱。那似乎是不可擋的。但艾德並沒有來她的房間。他始終還有嘗試誘惑她。她不明白,如果誘惑不是他的目的,那麼究竟是什麼呢?
是否她和其他人都看錯他了?有可能他真的是她的朋友——意圖光明正大的朋友?如果是——莎菲知道她應該感到高興,但她只想哭,不是喜極而泣,而是因爲絕望及未滿足的渴望。。
她已經走了這麼遠,她不能回頭。
莎菲越過小房間,停了下來。不久前艾德鼓勵她讓杜喬爾看她的畫,曾經告訴她身爲一個藝術家,她必須學會面對拒絕。當時她沒有告訴他身爲女人,她這一生已經面對過上百次的拒絕了。但他清楚地知道被珊娜的社交圈或杜喬爾拒絕,絕對比不上被她所愛的男人拒絕的傷害來得深。
莎菲離開門前,望著梳妝臺鏡子裏的自己。客棧主人很切地給她他女兒的睡
及睡袍,但它們太寬大了。莎菲緩緩地拉開睡袍,任之墜在地上。
純白的細棉睡袍用兩條粉紅
的緞帶托起
部。它過長了些,一直蓋到她的腳趾,遮住她腫脹變形的足踝。仔細一些,扭曲變形的輪廓可以在細膩的棉料下看出來。但鏡子裏的她並不醜陋;而是放蕩。莎菲閉上眼睛。她敢嗎?
莎菲的身軀顫抖。她擡起手取下發夾,任一肩長發披垂。她用手指梳開它,讓它蓬松淩亂。她用手指掐了掐面頰。她必須去做,因爲明顯地艾德並不是個黑心的惡棍,今晚他是不會來找她了。但她想去找他,因爲她愛他,而就這麼一次,她希望他能回報她的愛。
在理智或恐懼阻止她之前,莎菲迅速地越過了房間。她敲了他的房門。她的心髒象要迸出口;等待他開門的那一刻像永恒般漫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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