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少女的港灣八 浮雲上一小節]暈。
“行了,行了,我真地沒當一回事。不光是我,還有別的人也喜歡三千子,這讓我很高興呐。因爲我覺得很自豪。”
爲了不讓自己爲難,洋子才采用了如此巧妙的說法吧。一想到這兒,三千子更是忍不住想要嚎啕大哭。
三千子就像是一個在母面前撒
的幼兒一樣,越是安慰她,她就越是淚如泉湧。
“因爲我了解三千子的心情。我怎麼會生三千子的氣呢?……別挂在心上了,已經沒事了。喂,我們去盥洗間吧。”
洋子拉著三千子的手向盥洗間走去。
不見學生蹤影的校舍安靜得令人不寒而栗。這時,從某一間教室裏傳來了清澄的鋼琴聲。
“啊,肯定是嬷嬷在彈奏。那支曲子……”
或許是想起了這個夏天嬷嬷寫給自己的那封信吧……那封打一開頭就寫著“寫給我喜歡的牧場上的姑娘”的信件帶給了洋子多大的安慰和鼓勵啊!想到這裏,洋子那烏黑的眼睛便宛如星辰一般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她又用那雙眼睛對著三千子微笑道:
“喂,要是三千子哭了的話,太陽公公也會嚇一跳的,對不?”
三千子掩住自己的臉,一下子跑進盥洗間洗了個臉。
當她從鏡子上看到了笑逐顔開的自己以後,才放心地回到了走廊上。
不知不覺之間,來了個五年級的學生,正站在洋子旁邊嘟哝著什麼:
“我到找你呐。剛才去大門口看了看,發現你的姓名卡還沒有還回去,估計你肯定還沒有回家,于是就找來了。”
“是嗎,謝謝你了。”
然後洋子用道歉的口吻對三千子說道:
“聽說聖·皮埃爾嬷嬷在叫我呐。我想多半是關于學法語的事兒。真是抱歉,今天你就一個人先回去吧。我這就送你到山坡下面。”
三千子好不容易笑逐顔開的臉上又陡然間罩上了烏雲。她靜靜地點了點頭。
洋子跑到五年級的入口去換鞋。
三千子也無精打采地往那邊走去。這時,克子和兩、三個朋友一起從接待室旁邊狹窄的入口又說又笑地走了過來:
“喲,三千子還在呀!你是在等我嗎?……那就一起回去吧。”
克子自作多情地認定:三千子是在等她。
“我嗎?還有點事呐。你就先走吧。”
正當三千子支支吾吾地敷衍克子時,洋子的身影出現在面目u。
倏然間克子繃緊了面孔,眼睛裏燃燒起嫉妒的火焰。
“八木,我已拜讀了你剛才寫的信……你可要好好地用鐵絲網來圍住你的花園,免得被人踐踏喲。”她一邊用挖苦的口吻說道,一邊和她的夥伴們交換了一個眼。
洋子的臉就像湖面一般甯靜安詳,一句話也沒有對克子說,只是凝神看著自己的三千子說道:
“那麼,剛才的事兒你都明白了吧。我這就去嬷嬷的房間了。三千子現在已經有伴了。那就和她們一起走吧。”
洋子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她那沒有任何不安,也沒有任何憤怒的背影……
三千子紋絲不動地站在那兒,仿佛只要有人輕輕動彈她一下,她就會“哇”地哭嚎起來似的。
“喂,走吧。”
對于克子那像是在炫耀勝利似的聲音,三千子什麼也沒有回答。她只是擡起頭瞅了瞅克子的臉,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就獨自一人飛快地逃離了那兒。
惟有腳尖踢打著小砂石的聲音像是在傳達著三千子那痛切的心聲……
一個秋高氣爽的晴朗日子。每個班級都在爲運動會大做准備。
運動會的到來,那些平常在教室裏夾著尾巴做人的學生一下子紅起來了,變得引人注目了。相反,那些學業和行的優等生卻受到了衆人的冷落。
“啊,太好了,你能夠加入白隊。”
“今年白隊的形勢一派大好。無論是二年級還是四年級,白隊都是好手如林。”
“啊,真幸運,克子也是白隊呐。”
200米選手經子穿著一身運動裝。運動衫上還特意用彩絲線繡上了名字的第一個字母。此刻,她正假裝內行地向同學們介紹著接力賽跑的選手陣容。
“紅隊也有相當棒的選手。就說大河原吧,盡管個子不高,但卻很有爆發力呐。”
“沒關系,因爲她缺乏耐力。”
“不過,接力賽可是短距離呀。她起跑技術好,反應又敏捷,不想法牽製她就會……”
聽見同學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經子冷笑道:
“才用不著擔心她呐。要知道三千子這陣子消沈得很,似乎根本無心在賽跑之類的活動中爭贏奪勝。”
“不過都是些個人的感傷情緒在作祟罷了。一旦參加到全校的比賽中,沒准反而會萌生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呐。必須得提防著她。”
這時,響起了集合的哨子聲。
小鹿一般的從四面八方的樹下、凳子上飛奔了過來。她們身上散發著止痛膏葯的氣味,還用老式的碘酒把雙腳塗抹得紅黃紅黃的……
“那麼,再練習一次舞蹈吧。注意,要做出美麗的波
曲線。”
說著,二階堂出身的年輕老師徑自走進了運動場旁邊的室內
場,彈奏起了鋼琴。
微風徐徐的校園裏,一年級學生的黑發在陽光下锃亮锃亮的,她們伸出的雙和著音樂的節奏時起時伏,洋溢著年輕生命的勃勃朝氣,甚至讓人聯想到大海的波
。
一年級的舞蹈練習結束後,輪到五年級b班的學生出場練習了。只見她們的手上揮舞著漂亮的紙花……
“啊,這次是五年級了。我真想看一看。據說她們的花之舞棒極了。”
來到供點喝
時,還有人一邊說著,一邊戀戀不舍地回過頭去看。
剛剛揩幹臉上的汗,又要重新換上
服,總之,
練習的前後總是讓人有點手忙腳亂。
當三千子知道四年級和五年級的學生因爲自己一個人而彼此對立之後,每天早晨上學時總是心情沈重,即使是與洋子見面,也老是伴隨著一種苦澀的表情。
盡管如此,克子爲了招人耳目卻一直對她糾纏不休,還每天都寫信給她,使三千子根本找不到間隙來,尋求心靈的平靜。
“沒關系,沒關系……三千子的心我最明白了。”
盡管洋子百般安慰她,可不知爲何,這一陣子卻從不寫給她那種打著蝴蝶結的信。
即使在走廊上摩肩而過,洋子也只是用她那淒楚的眼神對著她笑。她總是在打開書本用功學習。
而且,除了正式科目之外,她還在嬷嬷的房間裏學習法語,所以回家也總是推遲到傍晚時分。
一切的一切都讓三千子心煩意亂……
“看來,就要把我忘掉了……”
當三千子她們換好上和鞋子進入走廊時,只見兩三個五年級學生手拿著有些皺巴巴的花兒,急匆匆地從二樓上下來了。
三千子的心兒咚咚直跳,不知道洋子是否也在其中。這時,一個同學問她道:
“大河原,五年級的八木是白隊還是紅隊?”
“我不知道呐。”
“哎呀,爲什麼?”那個同學滿臉詫異地望著三千子。
那神情就像是在說:即然稱之爲,那麼,從對方的鞋碼,到對方飯盒裏的東西,乃至對方星期天的行蹤,都理應了如指掌。可是,對于這一陣子的三千子來說,被人毫不客氣地問到有關洋子的事情,是她最爲難堪和窘迫的時刻。
對于同學的那些問題,哪怕是只說一聲“不知道,”也足以讓三千子無限淒涼……
“說起洋子的事嘛,我可是頭號專家”——她多麼想能夠如此這般地擺出行家的架勢要耍威風啊……
“八木也分在紅隊呐。”一個同學告訴三千子道。
“啊,太好了。”三千子不由得用雙手抱住了口。
“不過,據說她一項比賽也不參加。她是紅十字小組的。”
“哎呀,大山可真是消息靈通呀。”
“要知道大山在五年級有一個呐。”
被其他的兩、三個同學這麼一嘲弄,那個名叫大山的姑娘連忙辯解道:
“哪裏有啊。你們胡說八道,真壞。”
說著,她弓著高大的身,一溜煙似地跑掉了。
“如果八木是紅十字小組的話,那我到時候就趕快叫身不舒服,好讓她來護理我……三千子,這可以嗎?”
“反正我都要絆倒的,所以呀,不管願意不願意,八木都得給我上葯呐。”
這一次大家都把矛頭瞄准三千子戲弄起她來了。
但在她們那半開玩笑的口吻中分明也有一半的真情流露……
三千子紅著臉,在心中自言自語道:班上的夥伴們也如此傾慕于我的,真讓我高興無比。所以,
也肯定因爲我受到高年級同學的喜歡而由衷地高興吧。
因爲她真地不介意克子的事情,所以,才能夠做出一副平靜如的樣子,而我卻一個人胡思亂想,心
是多麼狹窄啊!
這時,只見一個當勤雜工的胖阿姨趿著草屐走了過來。
“哎呀,又要響鍾了。”
離放學還有一個小時。今天無論等多久,都一定要和一起回家。
秋日裏白晝變得短起來了。只見天空上漂浮著白的雲朵,漂亮的雲朵。
港灣的海面上也輝映著雲朵的彩、太陽的
彩,俨然像是在呼喚著冬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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