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黑手黨之戰第4章上一小節]一篇論文。音樂只是一種符號。”
“什麼,睾丸①?”
①原文爲“nuts”,與上句的“符號(notes)”諧音。
“你得原諒本妮,”溫菲爾德對尼基解釋道,“她仍認爲外鄉口音是她開玩笑的對象,尤其是有關方面的玩笑。”
溫菲爾德說完便離開,來到一個女人面前,她正和自己的一個孿生兒子聊天。斯蒂菲妮是她的一個堂,不是她姑
,但她在理查茲家姑娘們面前充當姑
的角
,她的年紀和她們的父
查理差不多大。
溫菲爾德禮節地
吻了她一下,又站了回去。“這是凱文吧?”她問。這位小夥子和她差不多大年紀。他一頭淡褐
的頭發,齊刷刷的平頭,灰
的眼睛和一張幼稚的娃娃臉。這一對孿生兄弟和溫菲爾德是在同一所私立學校讀的書。即使這樣,她還是不能把他們區分開來。此時,他手中緊緊抓住一把藍白相間的大高爾夫太陽傘,一直爲他母
舉著。
“那是惡棍凱文,”他糾正她說,“他出了。我是金融苦役凱裏。”
“是我父的左膀右臂。”
“是啊,這不,今兒一上午都在聽聯邦調查局的報告會。周六就這麼費掉了。”
“凱和科①,”他們的母喃喃自語,好像在數什麼寶貝一樣。她對溫菲爾德笑了笑。斯蒂菲長脖子,一頭黑
的短發。但那張漂亮的臉蛋沒有遺傳給她的孿生兒子。她身材健美,
房豐盈,多年來一直保持楊柳細腰。她該是米西·理查茲的年紀,但看上去更接近自己兒子的年齡。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父
是誰,溫菲爾德提醒自己說話要小心。“你呢,溫菲爾德?”斯蒂菲接著說,“你的生活裏有沒有誰叫你溫妮或溫什麼的?”
①“凱”和“科”爲“凱文”與“凱裏”的昵稱。
此時手風琴手正漫步在人群中,演奏著那支傷感的《重歸蘇蓮托》,曲子此起彼伏,扣人心弦。
在露天平臺的西南角,有一個人開始用意大利語高聲歌唱,像貓在叫春一般。他身穿時髦的毛邊演出服,腳蹬一雙高統靴,頭上紮著一條馬尾辮,一副傻乎乎的打扮。他是堂弟托尼。此人一貫自稱是裏奇娛樂公司的搖滾樂製作人。
溫菲爾德聳了聳肩。“米西從不叫我其它什麼名宇,因爲溫菲爾德是她家族裏的古老的名字。我爸……”
“教授,”斯蒂菲接著說,“很少有開辟新天地的意識。”
“他的確堅持要米西參加今天的婚禮的。新娘一直喜歡她。”
斯蒂菲的表情冷若冰霜。“不容易,我是說喜歡米西。”
“邀請米西是我爸爸的主意,”溫菲爾德解釋道,“正常的西西裏人是做夢也想不到的。但在東北部傳統的白人區裏,這是司空見慣的事。在那兒,人們分居,離婚,然後與一志趣相投的人結婚。結婚後還互相來往,彼此款待,也不會忘記給以前的配偶寫上一封熱情洋溢的感謝信。”
“難道就沒有怨恨?沒有悲傷?不想報複?”
溫菲爾德轉身面對她,但斯蒂菲的眼神裏有一種東西阻止了她,像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一樣。溫菲爾德想,對于西西裏人,克製簡直是活受罪。
斯蒂菲從凱裏手中接過太陽傘。“找你的姑娘跳舞去。”
“溫切正在和她跳。”
“所以我要你去找她跳,你這個笨蛋。”她兒子走開後,斯蒂菲看了一眼溫菲爾德,似乎在說男人總是不開竅。溫菲爾德注意到,凱裏已經長成一個很帥的大小夥子了,他身上有一種妄自尊大的品質。害群之馬凱文今天沒有出席婚禮,但因爲他深藏在家族的暗面裏,所以讓人感覺他更加富有魅力。
凱裏的長相有些面熟。他的睫毛長得很長,這是繼承他母的,但是鼻子不高,幾乎是獅子鼻,他的嘴給人的印象是他堅定而慎重,這些都是他不知名的父
的遺傳。她看了看遠
的
。她的鼻子也是小巧的獅子鼻,不過給人的印象是她聰明伶俐。溫菲爾德的視線又落在了斯蒂菲身上。她和查理一直很要好。誰也不會對此感到有什麼蹊跷。這一對孿生兄弟和溫菲爾德差不多年紀。查理在他結婚前和他的這位堂
斯蒂菲可能是戀人,這也許是猜測,但查理婚後,和她肯定有這種關系。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她和凱裏就不能常在一起打情罵俏了;他們是表兄
,或許是
兄
。
突然,溫菲爾德意識到她的思維有些伊塔洛的風格,她趕緊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招待會開始前,這兒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看到樓下那些膀圓腰粗的保安人員在檢查來往的車輛。”
斯蒂菲像典型的意大利南方人那樣聳聳肩,以示她對這個星球上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她向旁邊跨了一步。她一直站在一頂天篷前面,似乎受到什麼沈重的打擊,看上去像一條骨折了的。
斯蒂菲感的嘴
微微張著,露出了逗人的笑容。“溫菲爾德,”她說,好像在取笑這個沒有昵稱的人。“溫菲爾德,我最喜歡的侄女兒。”她擁抱著她,熱烈地
吻她的面頰。對溫菲爾德來說,這個吻意味深長。
“你看上去不錯,”查理對他妻子說。他說話的腔調差不多是在告訴她,她的模樣看上去很可怕。
“你怎麼樣?”米西說,此時她再也沒有溫菲爾德所描述的那種做作。接著,她歡快地說:“你們這些個意大利人天生會享受,沒日沒夜地泡在招待會裏。”
“見到你很高興,”查理說完,轉身迅速離開了,他的妻子還在羞辱他,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已經走得無影無蹤了。查理來到酒櫃面前,和他大女兒在一起。
“只有瘋子,才會邀請參加今天的招待會。”溫菲爾德嘴裏嘟哝著,“對待她這種自以爲高人一等的英
新教徒,你做得太寬容了。”
“這是我唯一看她垮臺的機會。”
父女倆對視著。他們個頭差不離,大約六英尺,在衆多的客人中非常顯目。“午飯後,你有的是機會。今晚又有一對光彩奪目的新人,”溫菲爾德輕輕地說,“如果我答應定期向您彙報,您能不能不要自過問她的事?我能看出來,這對您很重要。”
“是啊。”查理向她舉起酒杯,“我敬你,孩子。我真的很感謝你的幫助。”
她和他碰了碰杯。“今天上午康涅狄格的那件事理得怎麼樣了?”
他做了個鬼臉。“你知道那些惟利是圖的家夥是什麼樣的人。”
“他們可不是聖潔騎士。你像個加勒哈德①。”
①亞瑟王傳奇中的聖潔騎士,因品德高尚純潔而得聖杯。
“我像輸油管道,將伊塔洛的錢流人五角大樓的口袋裏。”
她陷入了沈思,淡藍的眼睛變得深暗起來。溫菲爾德過了很長時間才開口。“您真的變了。是佳尼特,對嗎?”
“事實上,是的。”他停了一下。“有一首歌叫什麼來著?《正是時候》?我們彼此間正是建立一種……一種互助互救關系的時候。你實際上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吐露這件事的人。這事兒是不是很悲哀?”
“誰告訴您您需要拯救?”
“佳尼特。不過她不用說。我很快就領會了。”
這一回,溫菲爾德沈默了更長的時間才開口說話。“我認識的人中沒有第二個像您這樣的。”她說,“我所有的朋友都是有進取心的人。我們必須這麼做。在本世紀的最後十年,我們四奔波,拼命工作,就是爲了將來不要被活埋。”
“這就是你加入非贏利的女律師事務所的原因?”
她咧嘴笑了笑。“我耗得起。我有一個有錢的爸爸。不管怎麼說,我的老板開始時並非不打算贏利。她像您一樣是‘不鏽鋼’一塊。唯一的不同是您這位教授本身就代表著利益。”
聽了這話,他差點兒後退一步,但還是勉強地也咧嘴笑了笑。“溫菲爾德,我不是聰明人,這你知道。”
“別再瞞著我了。我的腦子清醒得很。”溫菲爾德停了下來,查理幾乎感覺到她的小腦袋瓜在不停地運轉,像電腦一樣在搜尋答案,她的眼睛也在打量著他的面部表情。打從她生下來,查理就一直面對著她肆無忌憚的眼神和盤問。她三四歲的時候,幾乎每秒鍾一個問題,不過現在,這些再也不會讓他膽怯了。
她堅定地點了點頭。“您和米西分手了,您准備再來一次分手,對嗎?您是想離裏奇家族所有那些非法活動,對嗎?在這個奄奄一息的世紀的最後歲月裏,是愛普裏爾·佳尼特使您相信,您能夠保持加勒哈德一樣的聖潔。”
“是帕西發爾①。我上周才聽她說過帕西發爾的典故。我的上帝呀,怎麼沒完沒了都是這些枯燥的人物。就是沒有美若天仙的純潔女郎。”他們倆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①亞瑟王傳奇中的尋找聖杯的英雄人物。
“他是個誠實的人。”溫菲爾德說道,“您看報紙了嗎?現在沒有一個人是誠實的。政客們撒謊成;運動員頻頻作弊;生意人偷工減料;警察誣陷無辜,草菅人命。還有,每個人都在篡改賬目,偷稅漏稅。”她摸了摸他的胳臂。“您要小心,求您了!”
他吻了她的面頰。“這些話只能出自那些臭未幹的娃娃之口。”說完,他繼續周旋于其他賓客之中。
難怪他沒看到她淚如泉湧,也沒看到她用手帕擦眼睛。溫菲爾德·理查茲很少流淚,她跑到盥洗間,站在洗面池前,像個小孩一樣地痛哭。
當她的本妮發現她在哭時,她不願作任何解釋。“我也不知道,”她生硬地撒謊道,“婚禮總是讓人流淚,不是嗎?”
本妮掃了一眼溫菲爾德,“葬禮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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