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危情使館第17章上一小節]別人交朋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他知道,耐德和簡·威爾之間突然出現了某種關系。他幾乎打一開始就知道了,以爲那不關他的事。可那確實開始使他思考起友誼的本質來。耐德和簡之間顯然有著一種肉的吸引力。你幾乎都能嘗出它的滋味。但誰又能解釋他和耐德之間的關系呢?
他並不妒忌簡。他和耐德之間不存在同戀的關系。像夏蒙這樣的年輕英俊的軍人偶爾會從一位資深人士那裏獲得那種父
般的喜愛,在耐德那裏從來找不到。那種令人作嘔的保護人兼導師的名堂,那種摟肩擁抱,事業上的支持,介紹引見有影響的人物,明晚寒舍小聚之類,統統沒有。
他和耐德之間開始互相交往是因爲他們兩人都太聰明過人,美陸軍情報局不是他們呆的地方。他們倆不適應那兒的工作,保護美
利益的工作過于狹隘,而他們知識又太淵博。
當夏蒙看到布雷克托普臃腫的身影顯現在咖啡店門口時,他還在想,如果他在布雷克身上取得三倍的成功,他會爲耐德做點好事。值得一試。
狂妄自大。
那位紅發女人站在櫃臺邊許久才說:“基諾,我討厭快餐。我准備上街坐著好好吃一頓。”
“布雷基,吃點仔豬吧。”
“吃,吃。你說起話來就像我母。”她慢吞吞地走出咖啡店。夏蒙站起身來看著她走進了一家喧鬧擁擠的漢堡包店。五分鍾後他也跟了進去,不打一聲招呼也不解釋一番就在她的小桌邊坐了下來。
“你那位阿拉伯小情人了解到一些情況。”
“跟我說說。”
“她說他們大家十分恐慌。在一次狂歡活動中沒見到他們三位首腦。關于這個消息,你去讀一下有關福爾默夫人那該死的星期日花園酒會的報道。”
“就這些嗎?”
“不,布雷克,不僅這些。另一件事是,我十分厭惡你們的空軍基地有些部門把我當作送信的使喚。”
“抱歉。這是急事。”
“對你來說,什麼事都是緊急的。你那些急事讓我發瘋。”
胖女人笑了起來,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她願意的話,裏面可以藏得下她的拇指。她漫不經心地四下看了看。“星期日的酒會有問題嗎?”
“我們這裏一切正常。”
“小夥子,我對你們是有信心的。你和耐德在非猶太人中智力還算上乘。”她對他眨眨眼。“我建議吃點丹麥藍酪包吧,挺不錯的。”
當伯特這次醒來時,他感到渾身顫抖,盡管森林的深已不再是寒飕飕的。一陣陣強烈的戰栗不斷襲過身
,就像正驅車在滿是車轍的道路飛馳。曆史的火車,它可能拐一個急轉彎。那些抓不牢的人就會被抛出去。
那些是沒有根基的人,伯特這樣想。他睜開眼來,頭不停地抖動著向後仰,黑黝黝的森林在他眼前狂舞。他又閉上雙眼。風鈴草淡藍的姿影在他的視網膜上抖動著,令人感到難受,它斑駁的顔
變成了可憎的褐紅
。
小樹枝折斷的聲音。他用被砸扁的鼻子吸了一口氣。他們將塞在他嘴裏的東西松了一點,剛好讓他能從浸透血液的布縫裏擠出微微的通氣縫。他的部吃力地上下起伏,新鮮的空氣似乎使他在腳下抖動的大地上穩了下來。曆史的火車轉過了一個很急很急的彎。
小樹枝的聲音。臉上挨了一下重重的抽打。
就在頭甩向一邊的時候,伯特睜開了眼睛。一張陌生的面孔,雙眼外突,矮胖身材,年紀稍大。伯特的組織裏沒有胖子。階級隊伍裏肯定有叛徒。
伯特認識此人,那是在哈加德的宴會上。他的發音很糟,語法也不對,他不是個德人,該死的意大利孬種,電影製片商,名叫阿爾左,也叫阿爾多。
“鎖的密碼,說不說?”他勉強用德語問道。他頭上的鬈發看上去沒洗過。
這個意大利人在要儲藏室門鎖的密碼?那些藏有幾十萬英鎊的武器軍火的儲藏室?“混賬東西!”他心裏罵道。
“他不會說的。”凱福特輕聲說道。
是凱福特嗎?
伯特慢慢移動視線。那邊站著他的同志,他的兄弟,臉上只是稍顯愧。他灰白
的眼睛斜眼看著伯特。他們沒有把他綁上,也沒有塞上他的嘴,也沒揍他,也沒有人用槍頂著他
愛的兄弟。
凱福特用手指扯著被血浸透的布團。“伯特,他們會殺了你的,”他冷漠的聲音低聲說道,“我在用軍火換我們的生命,噢,我的兄弟。給他們密碼,我們就自由了。”
撒謊,伯特心想。此時此刻你就是自由的,我所信賴的同志。沒有人曾蹂躏過你。塞口布慢慢向外抽時,他嘴一陣疼痛。
他活動一下下颌,又動了動頭。口幹得像沙漠裏挖出的墓穴。他感到渾身燥熱。這個地方熱得就像噴火的地獄一樣。門斯特幹酪融開滲進面包孔裏。那是薄薄的面包片,因爲他不願讓祖母知道他一直偷吃
酪。
他現在可以大口呼吸森林裏的空氣,裏面帶著濃烈的腐味。他讓氧氣暫時減輕肺部的傷痛,然後又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
“叛徒!”他竭盡全力高聲喊道。
凱福特似乎吃了敗仗退了下來。那個意大利人原已隆起的眼睛突出得更厲害。他再次抽打在伯特的臉上,將他的頭扇向一邊。
伯特看見一陣陣熱從森林的地面升起,好像森林著了火。我們總有一天會這樣的,他向自己保證。“我們會讓全世界燃起熊熊大火!”他高聲叫喊道。
意大利人回過頭來看了凱福特一眼,黯然搖了搖頭。“他最不想和你說話。我們本應估計到這一點,是不是?”
“不,等一下。”凱福特請求說。“我會得到密碼的。”
“這一套只對外行有作用。”電影製片商泛泛地說了一句,突起的眼睛瞪得滾圓。他向後退了一步,從夾克衫口袋裏掏出一技小小的0.25口徑勃雷特自動手槍。“站在一邊。我來結果他。”他向凱福特命令道。
“不,我會讓他開口的。”
凱福特從袋裏掏出一把小刀,彈出細細長長的刀刃。刀刃用手術刀做成,磨得很薄,就像剃刀一般,長長的刀頭,既可刺又可劈,你想怎樣使喚都行,伯特心裏想。他是他們中的一個,這個凱福特。
“你永遠不會得逞!”他對他愛的兄弟喊道。
“不,不,”凱福特話中幾乎帶著一種寬慰的口氣,“千萬別這麼說。千萬別。”他手握著刀逼向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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