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巴爾內特私家偵探事務所六 偶然産生奇迹上一小節]我就講講吧。爲此,我要提到一件發生在二十四年前的往事。那時候,因爲公證人潛逃,我的父破了産,爲了償還債務,不得不去蓋雷找一位富裕的工廠主。這個人借給他二十萬法郎,唯一的條件是,如果五年後不能歸還借款,我們在馬祖雷什的田産、城堡及領地就屬于貸款人。”
“這個工廠主就是喬治·卡澤馮的父嗎?”
“正是。”
“他喜歡這個城堡嗎?”
“特別喜歡。他好幾次表示要購買城堡。因此,四年十一個月以後,當我父腦溢血去世時,他通知我們的叔叔和監護人,要我們在一個月內搬走。我父
什麼也沒有留下。人家就把我們攆出來了,我和弟弟便投靠了我們的叔叔,他就住在這個小城堡裏,他本人只靠很微薄的年金過活。不久,他跟老卡澤馮差不多同時去世了。”
巴爾內特和貝舒留心地聽著,巴爾內特暗示道:
“我的朋友貝舒警探還看不清楚,這件往事跟現在的事件究竟有什麼聯系。”
達萊斯卡爾小看了看貝舒警探,驚奇之中略帶蔑視,沒有回答,繼續講道:
“我和弟弟相依爲命,孤獨地住在這個小城堡裏,對面就是以前一直屬于我們祖先的城堡及其主塔。這對于我弟弟來說是極大的痛苦。這痛苦隨著歲月一起增長,隨著他少年的智力與敏感的發展而愈來愈強烈。他認爲是自己是從采邑裏被趕出來的,這真使他痛苦萬分。他在工作與遊戲之余,抽出整整幾天,用來翻閱我們家族的檔案,閱讀談論我們家族的書籍。因此,有一天,他在一木書中發現了一個小紙本,我們的父在上面記錄了他最後幾年的帳目,以及由于節約與好收成而積攢的錢數。書中還夾著一家銀行的收據。我到那家銀行去過,得知父
在去世前一個星期停止存款,取出總共二十萬法郎的全部存款(兩百張一千法郎的鈔票)。”
“那正好是他將在幾星期以後要償還的款項。他爲什麼推遲還錢呢?”
“我不知道。”
“他爲什麼沒有用支票還債呢?”
“我不清楚。我父有他自己的習慣。”
“因此,您認爲,他把這二十萬法郎藏到什麼地方了?”
“是的。”
“但是,錢藏在哪裏了呢?”
伊麗莎白·達萊斯卡爾把一個小紙本遞給巴爾內特和貝舒,小紙本共有二十來頁,上面寫滿了數字。
“答案大概就在這裏,”她指著最說道,上面畫著一個四分之三的圓,其右邊連著一個半徑較小的半圓。
四條剖面線分開那個半圓。在兩條剖面線之間,畫了個小叉號。這一切起先是用鉛筆畫的,後來又用墨筆描過。
“這是什麼意思?……”巴爾內特問道。
“我們花了很多時間來猜測,要弄懂這幅圖的含義。”伊麗莎白回答道,“直到有一天我可憐的弟弟猜出來了:這圖畫的是老城堡主塔內徑縮小的平面圖。大小不同兩個圓連接在一起,跟主塔實際圖形完全吻合。四條剖面線指出四個雉堞的位置。”
“而那個叉號,”巴爾內特總結道,“表示達萊斯卡爾伯爵藏匿這兩百張鈔票的地點,他等待還債的日期到來。”
“是的。”姑娘直截了當地贊成道。
巴爾內特思索,仔細察著那張圖,最後說道:
“的確,這很可能。達萊斯卡爾伯爵謹慎地記下他藏錢的地點,由于他突然去世,來不及告訴別人。但是,我覺得你們只要通知小卡澤馮,獲准……”
“登上主塔頂嗎?我們已經這樣做過。我們同喬治·卡澤馮的關系相當冷淡,他友好地接待了我們。但是,怎樣登上主塔呢?十五年前,樓梯已坍塌,石頭都已松動散開。塔頂碎爲細屑。三十米高的雉堞,沒有一把梯子夠得到,用幾把梯子連起來也不行。不應幻想可以攀登上塔頂。我們幾個月裏都在秘密交談與草擬計劃,但是結果都……”
“令人惱火,對嗎?”巴爾內特說道。
“是的。”她說道,臉都紅了。
“喬治·卡澤馮很愛您,向您求婚,遭到了拒絕。他就粗暴起來。雙方斷了交。讓·達萊斯卡爾再也沒有權利進入馬祖雷什領地。”
“事情的經過的確是這樣,”姑娘說道,“但是,我的弟弟並不放棄。他想得到這筆錢,希望贖回我們的部份産業,或者照他的說法,使我能夠有嫁妝,美滿地完婚。這就成了他念念不忘的心事。他就住在主塔的對面。他不停地凝望著那難以達到的塔頂。他設想了許多能夠上到塔頂的辦法。他練習射箭,每天早上從拂曉開始,他就把帶著細繩的箭射過去,希望箭落下後能固定在塔頂,在細繩上駁接的繩索,可供攀援。一條長達六十米的繩索也准備好了,多次試驗均不成功,失敗使他失望。在他慘死的前一天晚上,他曾對我說:‘如果堅持不懈,我深信自己一定成功,明白嗎?將會有某種東西幫助我。會出現奇迹,我有預感。正義的事業總會成功,由于各種因素的力量,或者由于上帝的庇佑。’”
巴爾內特又說道:
“總之,您相信他是在做新的嘗試時死去的?”
“是的。”
“他放的繩索已不再在原了吧?”
“還在原。”
“那麼,有什麼證據?……”
“那聲槍響。喬治·卡澤馮突然發現我的弟弟,就開了槍。”
“啊!啊!”巴爾內特喊道,“您認爲喬治·卡澤馮可能這樣做嗎?”
“是的。這是個容易沖動的人,他控製著自己,但是他的本促使他濫用暴力……甚至犯罪。”
“他出于什麼動機開槍?爲了竊取您弟弟得到的錢?”
“我不知道,”達萊斯卡爾小說道,“我也不知道謀殺是怎麼發生的,既然我可憐的弟弟的屍
上沒有任何槍傷的痕迹。但是,我完全、絕對肯定是謀殺。”
“好吧,但是您得承認您的肯定,與其說是基于事實,倒不如說是基于直覺。”巴爾內特強調道,“而我應該告訴您,從法律方面講,這在訴訟時根本不足以取勝。喬治·卡澤馮惡人先告狀,會反告您誹謗罪。這不是不可能的,對吧,貝舒?”
達萊斯卡爾小站了起來。
“沒關系,先生,”她嚴肅地回答道,“我並沒有說要爲我可憐的弟弟報仇,懲罰凶手並不能使他死而複生,但我要說的是自己認爲是真相的情況。如果喬治·卡澤馮要反告我,隨他的便;我將根據自己的良心作出回答。”
她停了一會兒,然後補充道:
“但是,他不會于心不安的,請您確信這一點,先生。”
會見結束了。吉姆·巴爾內特不堅持繼續談下去。達萊斯卡爾小一點也不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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