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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裏的陌生人》第十部分

西德尼·謝爾頓作品

  第三十二章

  托比夫婦的歐洲之行,是一連串洋溢著勝利的旅程,當他在倫敦守護神像前公演的時候,牛津廣場上擠滿了人群,大家發狂似的想一睹托比和吉爾的豐采。首都警察在阿蓋爾街周圍布滿了警戒線。當群衆無法控製時,又趕快調來了騎兵警察予以協助。時鍾敲了八下,王族駕臨,表演開始。

  托比簡直使人驚異不已。他的臉煥發出那種天真的光采。他幽默地諷刺英guo政府,和它的那一幫固守陳規,尚洋洋自得的老古董人物。他說,英guo呀,搞得還不如烏幹達呢。要是換一個好一點的guo家,那可就不會有這種事了。人們哈哈大笑,因爲他們知道托比·坦波爾完全是在說笑話,他沒有一句話是當真的。托比熱愛他們。

  他們也愛托比。

  巴黎的接待,氣氛更是熱烈。托比和吉爾前往總統府邸作客,並且乘坐豪華轎車周遊全市。

  每天報紙頭版都有他們的照片。在他們去劇院的途中,總加派警察維護治安。有一天托比演出結束後,當人們護送他和吉爾上汽車時,人群突然沖破了警戒線,數百名法guo人,沖到他們面前,叫著,“托比,托比……我們要托比!”他們爭著拿出鋼筆和簽名簿,擠上前去,想和偉大的托比和了不起的吉爾攀談二句。警察無法阻止他們。人們把警察推到了一邊,他們甚至把托比的yi裳撕破了,爲了爭得一點點的紀念。托比和吉爾幾乎要被擠死了。但吉爾毫不畏懼,喧鬧表明人們對托比的致意,也正是爲了這些人,她才幹出了這樣的功績——把托比帶回來交給他們。

  最後一站是莫斯科。

  六月的莫斯科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城市,黃se的花壇整齊地排列在寬敞街道的兩旁,優美的小白桦和菩提樹,長滿了濃綠的枝葉,郁郁蔥蔥,象一片望不到頭的海洋。居民和旅遊者,三五成群地在陽光下漫步,這是旅遊的季節。但是,除去官方訪問外,凡來俄guo旅遊的人,都歸guo際旅行社接待。後者是一個guo家的機構,負責安排交通、住宿和導遊等事宜。但是,當托比和吉爾到達謝列梅捷沃guo際機場時,一輛大轎車,己停在那裏等候他們,把他們送到通常用來接待衛星guo要員的大都會飯店。大套房間裏堆滿了首都的伏特加和黑se魚子醬。

  dang的高級官員尤裏·羅曼諾維奇將軍前來飯店,表示歡迎。“坦波爾先生,我們guo家放映貴guo的影片並不多,但是我們對您很熟悉,這裏常常放映您的影片。俄guo人民認爲天才可以逾越一切界限。”托比准備在莫斯科大戲院演出三場。開演的那天夜晚,吉爾也一起受到了歡呼。由于語言的障礙,托比在表演時主要采用啞劇的手法,觀衆贊歎不已。他用冒腔的俄語亂說一通,龐大的戲院裏充滿了一片掌聲和歡笑聲,就象愛的祝福一樣。

  以後的兩天裏,羅曼諾維奇將軍陪著托比和吉爾,到各chu觀光。他們到高爾基公園,乘坐巨型的阜氏大輪參觀有曆史意義的聖瓦西裏大教堂,他們到了莫斯科guo家馬戲場,並前往阿拉格維大飯店出席招待宴會,在宴會上他們吃上了金se魚子醬,那是八種魚子醬中最珍貴的一種。他們還吃了冷拼盤,照萊譜上的意思是“小吃”;還吃了肉餡餅,餡餅外面是酥皮的,裏面是鮮美的肝或魚肉的餡。作爲飯店的甜點心,他們吃了帶杏子醬的蘋果nai油布丁,味道鮮美。令人難以置信。

  繼續觀光。他們到普希金藝術博物館,列甯墓和兒童世界——莫斯科吸引人的兒童商店·他們還被帶到一些對多數俄guo人不開放的地方。格拉諾夫斯基大街,街上密集著由專職司機駕駛的高級官員的轎車。街裏有一chu外觀很普通的大門,門上標明“特別通行證辦事chu。”人家帶他們走進去。從世界各地進口的高級食品,在這裏應有盡有。這就是蘇聯當局,俄羅斯貴族和特權階層購物的商店。

  他們又到了一座豪華的別墅,在那裏,有特權的人,可以在秘密放映室裏觀看外guo電影。這是人民guo家有趣的內幕。

  托比舉行最後一次演出的那天下午,坦波爾夫婦准備出去采購物品。托比說:“你—個人去好嗎?

  寶貝兒?我以爲我得睡一會兒。”她打量他片刻。“你沒有不舒服吧?”“好極了,我就是有點累。你去把整個莫斯科都買回來吧。”吉爾猶豫著。托比看來臉se蒼白。

  這次旅遊結束以後,她一定得注意讓托比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然後再開始拍新電視片了。

  “好的,”她同意說:

  “睡一會吧。”吉爾穿過門廳走向出口時,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約瑟芬。”就在她回頭的時候,她已經知道是誰了。一瞬間,奇迹又重現了。

  大衛·肯尼文向她走來,微笑著說:“看到你真高興。”這時,她覺得她的心都停止跳動了。他是唯一能使我如此的人,吉爾心裏想。

  “你能同我喝一杯嗎?”大衛問。

  “好的。”她說。

  飯店的酒吧間大而擁擠,但是,他們終于找了角落上的一張比較清靜的桌子,可以好好坐下來談談心。

  “你來莫斯科做什麼?”吉爾問。

  “政府邀請我來的。我們在設法談成一筆石油的交易。”一個很不耐煩的侍者,懶洋洋走過來,收了他們要酒的訂單。

  “薩塞好嗎?”大衛向她看了一會,然後說,“我們幾年前就離婚了。”他有意換個話題。

  “我注意著你的一切遭遇。我從小就是個托比迷。”不知爲什麼,這話聽起來,似乎托比已老朽了。“我很高興,他康複了。當我從報上看到他中風的消息時,我很挂念你。”他的眼睛裏流露出那種吉爾,依然記得的神情,一種懇求、一種需要。

  “我想托比在好萊塢和倫敦都是了不起的。”大衛繼續說著。

  “你到那裏了嗎?”吉爾驚異地問道。

  “是的。”然後,他迅即補充說:“我在那裏有點公務。”“你爲什麼不到後臺來?”他猶豫了,“我不想去打擾你們。我不知道你們是否願意看到我。”酒來了,裝在矮墩墩的厚玻璃杯裏。

  “好,爲你和托比幹杯!”大衛說。話語中帶有那麼一種情調,一種潛在的傷感,一種qin切的渴望……

  “你一直住在大都會飯店裏嗎?”“不。事實上,我花了一段很糟糕的時間才……”他想改口已經來不及了。他苦笑了笑。“我知道你會在那兒。我本來五天前就該離開莫斯科的。我一直在等待,希望能碰到你。”“爲什麼,大衛?”他過了好一會才開口說:“現在一切都太晚了。

  但是,不管怎麼樣,我都想告訴你,因爲我認爲你有權知道。”于是他對她講述了他同薩塞的婚姻,她怎樣欺騙他,怎樣企圖自殺,講那天晚上他爲什麼讓吉爾在湖邊空等,他滿懷情意地傾訴了那滿腹的積怨。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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