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沃納幾乎打一開始便意識到自己和瑪麗·貝思的婚姻是一大錯誤。當時爲了保護一個孤苦伶仃、容易受人斯侮的弱女,他和貝思結了婚。這完全是由于一時感情沖動之故。
過去,他爲了不傷瑪麗·貝思的心,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可是現在卻又深深愛著詹妮弗。他想找個人談談,于是想到了斯圖爾特·尼達姆。斯圖爾特向來富于同情心,他一定會理解自己的境的。
兩人的會見和亞當原先的設想完全是兩碼事。亞當剛跨進他的辦公室,尼達姆便說:“你來得正好。我剛和選舉委員會通過電話。他們已正式要求你參加美參議員的競選。你會獲得全
的支持的。”
“我……那太好了,”亞當說。
“我們要做的事情多著呢,孩子。首先得著手進行組織工作。我打算建立一個資金籌措委員會。我認爲我們該從這兒入手……”
接下去他們爲競選活動討論了整整兩個小時。
談完之後,亞當說道:“斯圖爾特,我有件私事想跟你談談。”
“恐怕來不及了,有位當事人約我晤談,亞當。”
亞當突然感到斯圖爾特·尼達姆早就看穿了自己的心事。
亞當和詹妮弗相約在西城的一家製品餐館吃午飯。詹妮弗已在餐廳深
的一個火車座上等他了。
亞當精神抖擻地走了進來。詹妮弗從他的臉上便猜到有什麼事發生了。
“我有件事要告訴你,”亞當告訴她說,“我已被推選參加全參議員選舉。”
“是嗎,亞當?”詹妮弗一下子變得興奮無比,“那太好了!你肯定會成爲一名出的參議員。”
“競選肯定相當激烈。紐約州不是個好對付的地方。”
“那有什麼關系,誰也阻止不了你獲勝的。”詹妮弗知道自己的話實在沒有誇大。亞當有勇有謀,能爲自己的信念堅持不懈地奮鬥,正如他曾經爲她的事據理力爭過一樣。
詹妮弗握住他的手,一往情深地說:“我真爲你感到驕傲,愛的。”
“別急,我還未選上呢。你一定聽說過差以毫厘,失之千裏的諺語吧。”
“那跟我爲你感到驕傲又有什麼相幹。我是多麼愛你啊,亞當。”
“我也愛你。”
亞當想把自己准備和斯圖爾特·尼達姆討論、但實際並未討論過的事告訴詹妮弗,不過後來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他想,等把事情妥善解決之後再跟她說不遲。
“你什麼時候開始競選活動?”
“他們要我立即宣布開始競選。我將得到全一致的支持。”
“太好了!”可是詹妮弗的心頭有一種不吉利的感覺。她眼下不想用言語表達這一感覺,只是她知道自己或遲或早總得正視它的。她希望亞當競選獲勝,可是競選參議員如同在她頭頂上懸著一把達摩克裏斯寶劍①一樣。亞當在競選中將提出種種改革措施,以爭取選票。他一旦當選,詹妮弗便將失去他。他的私生活從此將容不得半點醜聞。他是個有家室的人,如果讓人們得知他有個情婦的話,那就意味著他在政治上自殺。
①喻臨頭的危險。達摩克裏斯是希臘民間傳說中狄奧尼索斯王的大臣。有一次,
王在宴席上讓他坐在一個位子上,頭頂上方用一根頭發懸吊著一把寶劍,以示名位、權力是隨時可能帶來危險的。
當晚,詹妮弗失眠了。這是她自愛上亞當以來第一次夜不能寐。她睜著兩眼直到黎明。
辛茜娅說:“有你的電話。又是那個火星人打來的。”
詹妮弗不解地望著她。
“喏,就是那個講瘋人院的事情的人。”
詹妮弗早已將那件事置之腦後了。他八成是個精神方面需要治療的病人。
“你告訴他……”她歎了口氣道,“算了,我自己來跟他講吧。”
她拿起話筒。“我是詹妮弗·帕克。”
傳來了熟識的聲音:“我告訴你的事調查了嗎?”
“我還沒機會哪。”她想起自己已把記下的姓名、地址扔掉了。“我願意幫你的忙。你能告訴我姓什麼嗎?”
“不行。”他輕聲答道,“他們也會來迫害我的。你去調查一下吧。海倫·庫柏。長島。”
“我可以推薦一位醫生……”電話挂斷了。
詹妮弗坐著思索一會後,請肯·貝利來到辦公室。
“有什麼事啊,頭頭?”
“我想……沒什麼大事。有個怪人給我打來好幾次電話,又不肯留下名字。你能不能打聽到一個叫海倫·庫柏的女人的消息?據說她在長島有個大莊園。”
“眼下她在哪兒?”
“不是在某個瘋人院就是在火星上。”
兩個小時之後,肯·貝利帶回了叫詹妮弗大吃一驚的消息。
“你的那個火星人下凡了。威斯切斯特的海澤思瘋人院是有一個叫海倫·庫柏的女病員。”
“你沒弄錯吧?”
肯·貝利顯得很委屈。
“我不是那個意思。”詹姆弗連忙說。肯是她見到過的最好的私人偵查員。他沒有把握的事決不亂說,從來沒有搞錯過什麼事。
“我們調查那女人幹什麼?”肯問道。
“有人認爲她是受迫害進瘋人院的。我想請你把這件事的背景查清楚。再了解一下她家庭的情況。”
第二天一早,所要的情況都已擺在詹妮弗的桌子上了。海倫·庫柏是個有錢的寡婦,丈夫死後留給她價值四百萬美元的遺産。她的女兒跟她們居住的那幢房屋的管理人結了婚。婚後六個月,新郎和新娘向法院提出要求,宣布老人精神機能不全,把莊園劃歸他們名下。他們請了三個精神病專家證明海倫·庫柏精神機能不全。起訴得到法院認可,海倫被送進瘋人院。
詹姆弗讀完報告,擡起頭看了看肯·貝利。“整個事情聽起來有點蹊跷,對吧?”
“你打算怎麼辦?”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因爲這個案子裏,詹妮弗找不到原告,庫柏家的人既然把她送進瘋人院,自然不歡迎詹妮弗手。而原告因爲已被宣判爲精神失常,也就不可能請詹妮弗做她的律師。這個問題挺有意思。有一點詹妮弗是清楚的:不管有沒有當事人,詹妮弗決不會袖手旁觀,坐視他人被無端送進瘋人院。
“我將去探望一次庫柏夫人,”她心裏做了決定。
海澤思瘋人院坐落在威斯切斯特一大片樹林之中,醫院四周圍著柵欄,唯一的入口有人看守著。詹妮弗還不想讓庫柏太太的家屬知道自己所進行的工作,因此,她四
打電話聯系,最後找到一個跟療養院有來往的熟人。那人爲她去拜訪庫柏太太做好了安排。
醫院院長富蘭克林太太是個相貌嚴厲,表情冷酷的女,詹妮弗不由得想到了《呂蓓卡》一書中的丹弗斯太太。
“嚴格地說,”富蘭克林太太哼哼道,“我是不應該讓你進去見庫柏太太……
天使的憤怒第十六章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