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手家族裏,猶如在其它商業組織一樣,管理者的事業有盛也有衰。人們買的
票價格起落是根據工廠--老板--在某一時刻的所需。有些時候,需要突進;另外一些時候,則在穩定中求得增長。
有時,純粹是氣力在支撐;還有時,策略能夠奏效。
當主管人對某些下屬比對別人有更多的好感時,他不僅把他們從衆人中挑選出來,而且用特殊的語氣對他們說話。
1983年6月,保羅·卡斯特蘭諾的語氣似乎正努力變得平靜些。那段日子裏保羅團夥的局勢充滿了自相矛盾。從表面上看,甘比諾組織情況極佳。
它賺錢既多又快,它用各種各樣的騙術投資。它在紐約的五大犯罪家族中地位比以往更爲顯赫。人們關心盡快比執法部門先一步行事,這大可以使卡斯特蘭諾感到慶幸;自從製造混亂因素的高期之後,聯邦調查局對家族成員的騒擾漸漸恢複了平靜。
巨頭保羅一直擔心著他的房子受到監視,又懷疑他的電話會被監聽,可是他卻做夢也想不到在他最內部的密室裏會安上竊聽器。大概他以爲聯邦調查員們--他們自己做事也有盛有衰,此刻終于--退回去歇一會兒了。
與此同時,有很多事使卡斯特蘭諾煩惱。他的家庭生活像一團亂麻。他的健康越來越成問題;錄音帶裏顯示出他幾乎每大都要犯的頭疼、消化不良、高血壓、偶爾的頭暈發作。他對喬·蓋洛的信任因爲這位顧問爲了兒子愚蠢地向人行賄而破滅。也許--雖然不可能肯定地說--他開始感覺到在他自己的士兵中裂痕有多麼深。
不管怎麼說,他看來需要的是穩固和可以信賴。
托米·比洛蒂可以給他一些信任感,而且在83年春大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明顯也密切了許多。但是在比洛蒂的忠誠中有些成分太被動,而且也不夠聰明。
它可以給人安慰,這是可以肯定的,但決不能讓人完全滿意。兩個人之間沒在真正的思想交流。對比洛蒂說話就像對一條狗說話一樣,卡斯特蘭諾需要比這更多。他需要一個能和他談論原因和方法的人,對這個人他可以粗暴地嚴辭教訓,而這個人柔和的話語不會刺激他那日漸脆弱的神經。
這個人就是喬·“聖誕樹”·阿默恩,與保羅在年紀上和智力上都最相似的夥伴。對于“聖誕樹”,保羅不只是發號施令;他把他的想法都大聲說出來。
有時候,他看來幾乎是在用這個溫文爾雅的老黑手頭目來檢查他近期的整個安排。
有一次,舉個例子,這兩個老人在討論家族事務的過程中,離正題談起關于什麼時候應當和什麼時候不應當除掉某人這一微妙的戰略問題。
“看,”教父說,“當我們坐下來商討要幹掉某個家夥時,我們必須考慮其中的利害關系。這件事中有風險。這幫家夥忘了這點。他們支付的錢沒有他多,就覺得難堪,立刻就要狠狠給他一下子。爲什麼?就因爲他們被惹惱了,他們生氣了。但是我要說的是,‘嘿,你們要靠這個家夥謀生呢。他惹你們生氣,你們就動錘子?’那樣的話,你們再怎麼賺那些該死的錢?”
“這是方式和結果的問題,”喬·阿默恩聲音柔和地說:“這種觀念還有待于逐步認識。但是你知道,保羅,我想有些家夥喜歡打碎別人的頭勝過喜歡得到錢。”
“是啊,是啊,”教你同意說,“我們有幾個這樣的家夥,我叫他們亡命徒。我總是對他們說:‘僅僅把一個人除掉,這不是目的。’因爲我告訴你,‘聖誕樹,’我記得每一次我們幹掉一個人,都會讓我付出代價。就好像幹這種事得納稅或是什麼該死的似的。有人被逮捕了,或者是有誰惹出亂子,這就意味著我們得于掉另一個人,也許還是個我們不想失去的人。”
“當然,”喬·阿默恩輕聲地進來說,“如果有一個樣式……”“如果有個模式,”巨頭保羅接下去說,“那這個家夥他已經死了。如果他欺騙我們,他就是死了。
但是說實話,喬,和我們做生意的人裏,有幾人明知故犯來惹我們的混蛋?是的,有時候會有個妄想狂,一個精神病,以爲有人保護他,以爲整個工會或是某個政界要人在保護他,有這樣一些幻覺。但是通常犯這類錯誤的都是些愚蠢的壞蛋。他們忍不住要賭一回。他們以爲有一個偉大的商業計劃結果卻是個劣等品。他們不是想搶劫我們,他們只是該死,是些可憐蟲。現在,我們須要做出判決。我們要讓這些可憐的雜種騎在我們脖子上嗎?嘿,他們知道規矩。
這不像是我們讓個猶太律師渾身打滿印記一般,能有機會讓我們滿意嗎?或者是他們永遠欠著債?就算是永久的,也不能永久多長時間。”
“或者結果又會是個複雜的局面,”“聖誕樹”說,“就像和米基那次一樣,問題不是這個家夥欠了多少而是他欠誰的?”
坐在裏士滿路的閣樓裏的喬·奧布賴恩放下手中的塑料咖啡杯,在黃杯片上草草劃了個詞:“帕帕迪奧?”安迪·庫林斯寫給他同樣潦草的一個“可能”。
米基·帕帕迪奧是盧切斯的手下,主要在服裝區活動。他的專長是強行貸款,在多種生意中把這些貸款擴展成爲一半權。但是米基是個短期投資者。他很快就催著要他的利潤,這樣他就逼著那些“合作者”“關閉”他們的買賣--那就是剝奪所有的資産,宣布欺詐
的破産。如果那看來似乎太遲緩或是行動笨拙,就總要出現縱火的結果。
“這個家夥大約欠米基5萬美元,”喬·阿默恩繼續說,“他付不起,他的公司根本就不出錢。所以有一天工廠就著了場火。但是這家夥不太精通這檔事,最後給抓住關起來了。一年,我想是。再加上他沒拿到錢。這讓米基進退兩難。
“嗯,現在這家夥又出來了,想要重新做他的生意。但是這回他和拉吉爾羅、戈蒂合作,對與米基·帕帕迪奧的舊事只字不提。他對米基的態度是,‘嘿,我就了跟頭,我進了監獄,我什麼也不欠你了。’嗯,米基想讓他付錢,他威脅這家夥。而這個家夥--他很有招術,你得這麼說他--告訴米基,‘我現在是和安吉洛及約翰尼一起幹了--你一定要來惹我嗎?’”米基,他就知道該怎麼辦了。他現在抱怨不休,可他要是把這個家夥逼得太急,那麼拉吉爾羅和戈蒂就該抱怨了。他就從正面走到了反面。”
“是的,”教父說,並不試圖掩蓋他的厭倦,“有時候頂討厭的就是和我們自己的朋友做生意。”
“弄得很複雜。”阿默恩說。
“複雜?簡直是他的沒辦法。你不能和別的家族裏我們的朋友做生意,除非你把一切結清,現在,好,一切根據原則,那是個很好的規矩。否則,你手下的人就……
教父們的教父第四十九章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