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錯就錯在以爲懂得的事情並沒有真的弄懂,否則,就不會後悔了……
我是1991年初從家機關下海的。1986年研究生畢業就進了機關,在辦公室一坐就是5年。當然也可以繼續坐下去,但很多同學在那幾年相繼跳進“海”裏,一見面就勸說我下海,還說未來的中
非常需要受過系統高等教育的商人和企業家。
辭職的阻力家庭大于單位。家庭的阻力主要是妻子,她是一家市立醫院的外科醫生。她父是“文革”前的9級幹部。我們很早就認識,後來很多年沒有來往。機關的合同醫院是她所在的醫院。
透發現我的
腔左側有一絲暗影,醫生讓一周後複查。我回家一說,父母
非常著急,說去找小洪,這樣一來就有了和她接觸的機會。最初,我並沒有把那種交往當成是攀龍附鳳的機會。她很熱心,帶著我樓上樓下找了好幾個專家,後來又照一次。第三天,她打電話告訴我沒大毛病,可能是以前受傷後自行愈合留下的痕迹。
爲了表示感謝,我把她邀請到家中吃了一頓便飯。跟了我們家20年的阿姨一邊收拾桌子一邊看著我說:你可真有眼光,瞧這姑娘多俊,蔥兒似的
嫩。她羞澀地低下頭,但那
美面孔上浮現出兩朵桃花般的紅雲卻飄進了我的心。本來兩家人知根知底,我和她的事情一捅破,速度就快了,半年後就結婚了。爲了辭職的事,她很長時間不理我。她知道我的碩士學曆和爲人誠懇很可能會在仕途上一帆風順。因爲我們在交談時,她說了這麼一句:你拿自己的前途和我們娘兒倆的幸福做交易,輕易放棄到手的一切。當時我聽了很憋氣,原來她一直很功利地看待我們之間的關系,從嫁給我的那天起就清楚自己將來會得到什麼樣的果實。如果不是我辭職打破這種平衡,她是不會暴露的。我承認一個男人應該給妻子兒女提供必要的物質條件,下海無非是換一種方式,可她對我下海的結果沒有絲毫信心。她總想到我可能隨
翻船,而且沒了在單位的種種保障,一切都要從頭做起,前途未蔔。她的態度讓我傷心,感到自尊受到了踐踏。自己一直期待的夫妻間的患難與共隨著她的反對態度煙消雲散。
或許,隱患是從那會兒埋下的,我們所受到的教育不會沒鼻子沒臉地指著對方大聲爭吵,但這種隱藏在心底的東西更傷人……
商海中的艱難險阻讓人難忘,但更難忘的是我和文英在一起的時光。
公司成立得找會計。早下海的朋友說財務最重要,要找個信得過的人,最好是自己的老婆。我苦笑著說老婆不和自己一條心,有合適的人推薦過來。幾天後一個女子來找我。她說自己叫文英,邊說邊讓我看畢業文憑、會計證書和身份證。她中等個子,長相平常,走在街上不會引起人的注意,但整個人看上去很利落,很精神。我說這兒的情況你都知道,你可要吃苦了。她沒說話,而是看著我笑。我發現她笑起來那張平常的臉顯得異常生動活潑。那張笑臉對當時的我來說非常珍貴,那是一種無形的支持。
我萬萬沒想到公司成立沒多久,自己就先演練追債。資金的有去無還使得幾個合夥人先後撤出,倘若不是文英在一邊鼓勁,我可能會到朋友的公司做副手,自己的公司就會淪爲自生自滅。
我知道借出的資金無法按時歸還後,急得一夜未眠,第二天早晨牙都腫了。公司剛成立,合夥人都在看著自己;另外賬面上僅剩500塊錢,甭說搞項目,就是支付房租電和工資都沒有著落。我一邊安撫那幾個合夥人,一邊厚著臉皮找父母
借錢。我知道“文革”後期的補發工資,他們一直存著沒動。就在我剛剛把父母的錢挪動到公司賬上,一個合夥人就要求退出。我二話沒說把錢退給他。
爲了追錢,我決定上內蒙古。我左說右說讓那幾個投資人一起去,但他們不是說有事就是長籲短歎。商海真是檢驗一個人品人格的最好場所,骨子裏懦弱和猶豫不決的人是經不起風
的。那些人不去,我打算一個人去,文英提出一起去。那次多虧了她,也就是在那次,我對她有了好感。
我們在一個四面白沙的小鎮下車後。我覺得身上的羽絨服就跟沒穿一樣,冷得渾身打顫。可能是心裏著急上火,外邊又冷受風寒,晚上就發起燒。文英把隨身帶的葯給我吃了,讓我躺下。第二天早晨雖然身上發緊,但不燒了,而且穿著她跑到街上買的棉大也不冷了。那時,我覺得她辦事很周到。我和文英一起頂著狂風去查看資金使用情況時,想到自己跟妻子說上內蒙古追錢,她的臉冷若冰霜……
內蒙古之行讓我對比自己小4歲的文英有了好感,她是妻子之外第一個走進自己情感世界的女人。討債的19天,是我和她單獨相的19天。她事事
關心照顧我,但又把上下級、男女之間的關系
理得非常好。晚上,在我住的房間裏清理白天的工作,10點鍾,她准保起身離開。閑聊中,我問她爲什麼離開原來的公司?她告訴我看不慣千方百計鑽稅務空子的老板,正好有個機會就離開了。我說那家公司已夠規模,待遇也不低。她說了句讓我銘記一生的話:老板的人格可以讓公司成功也可以失敗。下個世紀中
的商人應該是以知識階層爲主,像以前那樣耍小聰明鑽空子抖機靈玩蠻橫的商人長不了。說實在的,文英的話並不新鮮,但對我來說卻非同一般。我沒想到這個平常女子竟然把世事看得這麼透,這麼遠。她真的好比一面鏡子照到了妻子身上。
回來的車上,她托著腮望著窗外,那種安靜的樣子很迷人。我說想家了?她笑了,她的笑容又一次讓我心動。我忘情地抓住了她的手說自己不想回家……
有一回,我們給一家鄉鎮企業做擴大生産的可行計劃服務。談好跟蹤期限是兩年,如果我們的計劃實現,按銷售額比例提成,對方應付給我們120萬元。那家企業有一定規模,效益也不錯,但在經營方式上仍有濃厚的計劃經濟
彩。我們給他們出了不少主意。光是貨款返回時間縮短。資金周轉加快,銀行利息就省幾十萬元。但第二年剛過“五一”企業的
政工三大班子成員一起來了,告訴要與省裏的一家企業合並,擴大生産不搞了。說著掏出一個磚頭一樣的紙包,告訴這是6萬塊錢,讓我數一數。
當時,我看著那塊“磚頭”都傻了,這不是拿人開心嘛!我一拍桌子就嚷起來:爲了他們,我們租用了一輛車,公司好幾個人前後左右跑了一年多,恨不得派人長住,好不容易快盼到頭了,他們說不搞就不搞了,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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