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書庫>文學名著>郭晉麗>私密獨白>你是風來我是沙

《私密獨白》你是風來我是沙

郭晉麗作品

  風雲莫測的gu市不僅金錢翻湧,而且清shui蕩漾,是個深不見底的慾望之洞。

開戶入市瞎倒騰是爲了賺錢

  我是北京市的第一批gu民。1993年北京地區敢于身入gu票市場的人並不多,我就是那3.5萬gu民之一,當時入市就是想多賺錢。這個想法並不特殊,幾乎所有入市的同志都是這麼想的。但是,我希望迅速擺tuo童年那過于清貧的心靈痕迹,這也就使得我在gu市的搏殺中經曆了一般gu民所沒有的特殊遭遇。幾年來對金錢和愛情的不懈追逐給我二十幾歲的年輕生命抹上了一層悲涼的se調。

  1970年春天,我出生在北京前門外鮮魚口兒內的一條胡同裏。我是老大,兩年以後,又陸續有了兩個小meimei。父時都是區屬企業的普通工人。至今,我仍然清楚地記得自己上小學一年級時,父qin在入學登記表“家庭收入”一欄裏填寫了83元。我的童年是在貧困中度過的。現在,每當過年的時候,我都會給自己買件新yi服。小時候,只有過年了,父母qin才會買新yi服,而兩個meimei只能穿我剩下的舊yi服。如今買yi服,主要是尋找童年那種令人傷感的感覺。那種清貧的記憶刻骨銘心、深入骨髓,想起來讓人氣短。

  我上小學時的同桌叫林業,和我住鄰居。四合院的兩間南房,我家和林業家各住一間。兩戶的家境大致相同,只不過林家是哥倆。我和林業,兩小無猜。林業是我的第一個戀人。初中畢業後,我倆一問考入了旅遊職高。畢業後,我和林業被分配到飯店工作。盡管當時我倆每月的收入在1000元左右,遠遠高于我們的父母和身邊的同齡人。但離我們心中描繪的買房買車還是差得太遠。于是,我們想方設法地賺錢。結果,林業因爲與住店客人倒騰外幣而被開除。林業沒敢將實情告訴家人,偷偷摸摸地加入到倒買倒賣外幣一族中了。

  林業將自己手裏的外幣悉數出手後,便轉移到西四附近一chu農業銀行開辦的證券交易所。那是他騎車轉遍了整座城市之後選擇的一塊地盤。一開始,林業身邊總帶著很多現鈔,一天到晚提心吊膽。有時候,賣方爲了分辨真假還要一張一張地對著太陽照那些百元大票,弄得一幫子愛看熱鬧的都市閑人湊過來說三道四,警察也時常過來幹涉。經過了一段時間,林業見倒買倒賣各種guo庫券、債券的生意時斷時續。身上帶現鈔也不安全,就把錢存進工商銀行,身邊只有一本活期存折。有人要賣,算好價錢,他就領著賣主去工商銀行取錢,既方便又安全。

  林業格買進的各種債券賣給專門往外邊跑的“黃牛販子”。黃牛販子利用各地的行情不一,從中吃差價。後來,林業鼓動我辭了職。開始還瞞著家裏,可時間一長就露餡了。爲此,氣得父母qin又哭又鬧幾乎要和我斷絕關系。我辭職是因爲林業想自己跑,他不甘心讓黃土販子從中扒皮。但是,他在空中跑,地上就得有人盯著,否則,好不容易占有的地盤就會被別人搶了,爲地盤他付出過血的代價。

  1993年,gu票剛在北京露頭,憑著我們對經濟的理解和掙錢的熱望毫不猶豫進了gu市。我們一邊炒gu一邊倒騰債券,一天到晚累得夠嗆。可一想到離有房有車的生活越來越近,又幹勁十足。可是,入市之後不久即被套牢,想到自己用血汗和痛苦換來的辛苦錢壓在那兒,而且是前途未蔔,我們就心急如焚,寢食不安。眼瞧著本來就瘦弱的林業在那些日子裏更加瘦弱,我心痛得只有暗自落淚,因爲,入市的主意是我出的。有幾次我哭著用忏悔的語調對林業說自己不對,不應該把錢投進gu市。林業反而動自己想開些,做生意有賠就有賺,堤內損失堤外補,再從別的地方找回來,話雖那麼說,我還是感覺到林業心中的不快,不知道怎樣才能撫平林業那顆累累傷痕的心……一晃好幾年過去了,但我的耳邊還會經常響起林業的歎息聲,隨著那充滿哀傷的聲音,自己會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往昔的歲月——

  1994年春節剛過,林業病了,一到下午就發低燒。我帶他跑了幾家醫院,診斷結果竟然不一樣,氣得林業說什麼也不再看了。正好那時候武漢有行情。我勸他別去,可林業執意要去,債券吃的就是時間差,絕不能錯過機會。誰知,林業回來後竟然一病不起。醫生診斷是尿毒症,又是血液透析,又是換腎,花光了幾年的積蓄。那時,我說把gu票賣掉,但林業不肯。他用瘦骨嶙峋的手緊緊抓住我的手說:“別賣,給你留下吧!我這病是無底洞……”林業最後還是因爲並發症死了。

  然而,就是這筆可以用來延緩林業死亡的gu票卻讓另一個男人偷偷地賣掉了。一想到這件事,我就會狠狠地擰自己的臉,掐自己的肉。即使這樣,也覺得對不起前面那個爲了掙錢而拼掉xing命的死鬼林業;也難解對後來全方位占有自己的那個狡詐騙子的心頭之恨。

第二個男友欺騙了我

  林業死了,在我威澀的淚shui中化成了一gu輕煙,飄浮在自己的心頭。後來,我一進gu市,面對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變幻不定的顯示屏,眼前就會浮現出林業那瘦弱的、走起路來像個大男孩兒一樣晃晃悠悠的身影。那段時間,我一天到晚跟掉了魂兒一樣,經常跑到西山腳下埋葬著林業骨灰的松柏旁,眼淚汪汪地一坐就是大半大,和林業在一起共chu的時光就像放電影似地在淚眼迷離中閃過……也就是在那時候,身材高大威猛然而卻有著一張可愛娃娃臉的周報走進了我的生活。

  那是一個雨天,散市後我去立交橋下避雨,周報就站在自己身邊。雨中的冷風從立交橋下呼嘯而過,凍得內心愁苦而只穿著一件黑seyi裙的我瑟瑟發抖。可以說,周報是在我最悲傷、最無奈的時候,伸出了關愛之手的。而且,周報很快就讓自己ti會到了男xing的魅力。周報像個情場老手,極盡溫柔撫慰之事,輕而易舉地攻破了我保持了25年的女兒身。以至于我在與他沈浸于雲雨之時竟會隱隱約約地閃過一絲對林業的愧意。相愛數年,林業都沒有見過、碰過自己的身子。有一次,我們去參加同學的婚禮。回家的路上,林業牽著我的手走進路燈的yin影中,一下子將自己抱緊,語無倫次地說:“嫁給我吧!嫁給我吧!”一邊說著話,一邊將手伸進我的內yi。可當林業的手觸到自己song時,我不知爲什麼竟然推開了他。

  周報不僅占有了我,也占有了我的gu票。1995年,gu市轉牛,行情一下子好起來。5月18日這天,我的賬面上就多了一萬多元。緊跟著又是中guogu市絕無僅有的8月大行情,周報幾進幾出,賺了個盆滿缽盈。而我和林業入市兩年只不過小賺了一把。那是剛剛入市不久,決定把手中的“延中”賣掉,可交……

私密獨白你是風來我是沙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

▷ 閱讀你是風來我是沙第2小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