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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觀音》第6節

第2小節
海岩作品

  [續玉觀音第6節上一小節]千。她低了頭,說:“謝謝你楊瑞。”

  在我把這五千塊錢給出去的那一刹那,我心裏就有了一種感覺,我感覺我這是在爲自己付錢,爲我那天晚上在安心的小屋裏做的那件事付錢。我感覺這筆錢就像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一個交易,一個終結。

  安心站在我的對面,低著頭像做了虧心事似的默默地把錢放進背包裏,然後看我一眼,低聲說:“楊瑞,我想,過幾天找個時間,我應該把我的一些事情,告訴你……”

  “是關于你和那位張鐵軍的事嗎?”我故意冷冷淡淡地接了她的話。

  安心愣了一下:“不,不是他的事。”

  “是你和另一個男人的事?”我的目光像刀一樣,不客氣地刺在安心的臉上。

  安心也看著我,神情有幾分疑惑,有點猜不出我話裏的話。

  她試探著問道:“這種事讓你討厭了,對不對?”

  我把目光收回來,無所謂地說:“看你吧,你願意告訴我什麼,隨你的便。”

  安心的聲音有些抖,一種她竭力想壓製的顫抖,她張了半天口,說:“楊瑞,我,我還以爲,你有興趣聽呢。我一直以爲你對我,和別的男人不一樣的……”

  我也終于忍不住把我的失望發泄出來:“安心,我確實很喜歡你,我喜歡你也是因爲你和別的女孩兒不一樣。可你知道我這人有個毛病,凡是跟我有金錢往來的女孩兒,我就不想跟她再談別的了。因爲我分不清她對我好到底是爲了錢還是爲了感情。感情這東西必須很純潔,別銀錢沾上,沾上錢味兒就不對了。”

  安心呆若木ji地聽著,我看出她想說什麼,想解釋或者辯駁,但我最後那句話像根棒子那樣打了她一下,有點很,她面se蒼白,說不出一句話來。看她那樣我有幾分快感,也有幾分不忍,有點可憐她。我對安心和對其他女孩兒不知爲什麼心理上總是不太一樣的,總是心太軟。她一可憐我心裏還是有點疼她,她一可憐我的氣就消了。于是我笑了笑,松弛了一下氣氛,說:“好吧,有空咱們一起見個面,還在上次那個嘉陵閣怎麼樣,你要告訴我什麼,我洗耳恭聽。”

  安心眼裏有了點淚花,但沒有流下。她也笑了一下,用笑來維持鎮定。她平靜地說:“我會再來找你的,我會把錢還給你的。”

  她說了再見,轉身開門。我在她身後問了句:“你回ti校嗎,我送你。”

  她答了一句不用。她答話的時候沒有停下,甚至沒有再看我一眼。她出了門便把門輕輕地關上,輕得連下樓的腳步聲都沒讓我聽見,就這麼迅速而無聲地消失了。我一個人站在客廳裏,覺得我們的分別如此淒惶,讓人不敢回望。她走得毫不遲疑,連個流連反顧的背影都沒有留下,讓人心裏空空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那天晚上很晚了我還是開車去了巴那那夜總會,去找劉明浩。這樣的夜晚我不想一個人呆在家裏。我需要嘈雜、我需要刺激、我需要陌生人、我需要“搖頭丸”、我需要酩酊大醉!我去的時候劉明浩和一幫生意上的朋友已經喝高了,身邊果然有幾個一看就知道是搞舞蹈的女孩子,個個穿一身緊繃繃的yi服亭亭玉立,只是我此時對任何差花閉月的臉盤和腰如細柳的身段都沒有了興趣。我不理她們,我大口喝酒,我拼命跳舞,迪斯科音樂強烈的撞擊讓我想吐!

  劉明浩跟著我一通狂飲,半醉不醉地扯著嗓子問我:“怎麼啦今兒,這麼沒精神,是不是跟鍾甯吵架啦,啊?小心人家一腳踹了你!跟你一樣漂亮的小夥子有的是。你看看這兒……”他指指四周,“全是漂亮哥兒漂亮jie幾,不稀罕,別太拿自個兒當人!”

  我不搭理他,悶聲喝酒,腦袋隨著迪斯科的節奏來回晃,跟真的吃了咳嗽shui搖頭九似的。劉明浩湊到我耳邊,又問:“要不然,就是和安心鬧別扭了?這女孩兒你到底搞定了沒有?”

  我的頭突然停止了擺動,皺著眉愣愣地問:“誰?”

  “安心,跆拳道俱樂部那個雜工,她到底怎麼樣啊?”

  我不知該說什麼,腦袋又繼續晃起來,愛搭不理地回答道:“咳,就那麼回事吧。”

  劉明浩笑笑:“對,漂亮jie兒有的是,別那麼認真。”

  沒錯!就那麼回事吧!別那麼認真!這的確是郭明浩,也是我,我們這一幫人,對待女孩子的規則。我這些年也就對安心認真來著,這對我來說反倒是怪怪的,可能是當初太投入了吧,心裏想把她放下卻偏偏放不下。心裏恨她、鄙夷她,卻偏偏又想她、念她,就跟走火入魔似的。

  那天晚上我在巴那那喝多了,之後一連幾天頭痛慾裂,精神恍格,魂不守舍,思緒總被安心牽製。我很想再見她一面,哪怕是罵她一頓,讓她哭!看她怎麼無地自容,也好!

  這樣在心裏發狠發多了,時間一長不免又想她的好,想她的與衆不同chu,不知不覺又想原諒她。像她這樣的女孩子,生活中不止一個男人,在這個時代還算稀罕麼?我過去還和好多女孩兒好過呢,我現在也還瞞著她另有一個鍾甯呢。自己都達不到的境界,幹嗎去要求別人。我想我的氣憤可能緣自一種約定俗成的觀念——很多女孩兒並不喜歡正人君子式的男人,但沒有一個男人不希望女人守身如玉的。所以男人在心不值得大驚小怪,女人風流那簡直就是放蕩*亂。這觀念也統治著我,如果我愛的女孩不重cao守那我絕對接受不了,可我要是另有歡情就會對自己比較寬容。

  推己及他,這事也就漸漸想通了,一旦想通了,就特想再見到安心。鍾甯從南京回來了,帶著她的jie們兒和jie們兒的新郎信兒一起回到北京,還准備陪他們到內蒙古大草原度蜜月去。江浙的人一輩子都活得太細致,所以比較向往大草原這種粗莽空曠的地方。可能是受她那位新娘子jie們兒的慫恿,鍾甯一見到我就沒頭沒尾地說了句:“楊瑞咱們也別老這麼傍著了,幹脆結婚算了。

  人家都說男人有個家才會有責任感,我覺得這話特對。“

  我開始還以爲她也就是這麼說說,所以有點愛搭不理,何況我根本就不想這樣匆忙地決定終身,對成家過日子也完全沒有一點心理准備,甚至對是否選擇鍾甯過一輩子也還沒有徹底拿定主意,盡管她是一個那麼有錢的富妞。

  我和鍾甯打岔:“你怎麼想起一出是一出呀,你jie們兒是不是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陪著她一塊兒辦喜事呀。”

  鍾甯說:“喂!人家都是男的向女的求婚,女的還得端端架子拿著勁兒,你怎麼反過來還跟我拿勁兒啊。”

  我說:“咱們歲數這麼小,這麼早就結婚不是讓公司裏的人笑話嗎。”

  鍾甯說:“人家說男的非得結了婚才算個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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