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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觀音》第9節

第2小節
海岩作品

  [續玉觀音第9節上一小節]兒,有一次去找你,在路口看見你和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在一起。我看你們好像很熟似的,反正不是一般關系,所以我就沒叫你,怕打攪了你們。”

  安心疑惑地反問:“什麼時候,誰呀?”我大致描繪了一下那人的外貌,反正那人特顯老。安心恍然點頭:“啊,是他呀,那是我一個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是什麼意思呢?我不便直問,只好帶了些惡意的酸勁兒,說了句:“是嗎,我還以爲他是你爸爸呢,他那歲數,和你算是忘年之交了吧。”

  安心沒有回答,對我的尖刻只報以淡淡一笑。她不回答本身似乎也有點反常。她那淡淡一笑,更有幾分暧昧可疑的味道。

  我接下去問:“兩個月以前我收到你還給我的錢,是從雲南南德寄過來的。是誰寄的?是你家裏的人嗎?你們家不是在清綿嗎?”

  安心這下倒是毫不回避地說道:“就是我那個朋友寄的,他姓潘,他寫了他的名字嗎?”

  我說:“沒有,落的是你的名字。看來你們倆關系還真不是一般二般,都好得不分彼此了。”

  我的口氣上,明顯話裏帶刺的,但安心不知是裝傻還是真的遲鈍,竟隨著我說道:“對,他對我真的很好。”

  我看著她那張畫兒一樣標致的臉,難以看透她是單純到頂還是老謀深算。我現在才發覺她是一個讓人一眼看不透的女孩。我突然意識到,也許恰恰是這一點,才讓我一直對她神魂顛倒,慾罷不能。

  那天我們從嘉陵閣出來,我本想拉安心找個酒吧坐坐,但後來沒去。一來因爲安心說有事得早點回去,二來我也怕酒吧那地方熟人太多,萬一被誰碰上三傳兩傳傳到鍾甯的耳朵裏,又是一場風波。

  我開車把安心送到西三環路離三環家具城不遠的一個路口,安心下了車。我堅持要把她送過去,她堅持不讓,說裏邊窄車子不好調頭。她最後跟我說再見時我抓住了她的一只手,把那只手放在我的手心裏輕輕地揉搓著,然後拿到我的嘴邊,輕輕地吻了一下,她沒有拒絕,但也沒做反響。

  我說:“還想再見面嗎?”

  她笑笑,反問:“你還想買家具嗎?”說著她給了我一張名片,上面寫著他們家具廠的經營項目,還寫著安心的名字。她說:“下次來別忘記拿著它,憑這個可以給你打七折。聽說你要結婚了,帶上結婚證我打對折賣給你。不過我們那家具可是屬于工薪階層的,你們才看不上呢。”

  她說完想拉開車門下車,我接了一下鎖死按鈕,車門嘩的一聲鎖死了。她回過頭來,疑惑地看我。我皺著眉問道:“你聽誰說的?”

  “什麼?”

  “你聽誰說的我要結婚了?”

  “聽跆拳道俱樂部你們班何春波說的,他那天到我們那兒買家具來著。”

  何春波?我一時想不起這位何春波何許人也,聽這名字顯然是個跟我並不太熟的人,他根本不可能知道我跟安心的關系,不可能把我的這類事兒在安心面前學she,我疑心地追問:“他怎麼跟你說起我來了?”

  安心不答。

  我執意再問:“是你問他的,還是他自己說的?”

  安心沈默了一會兒,承認:“是我問他來著。”

  我心裏呼地喂了一下,愣了片刻,突然扭過身抱住了安心。

  雖然在車子裏我們的姿勢都很別扭,但我仍然緊緊地抱住了她,我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道:“你不想我結婚,對不對?”

  安心任我抱著她,甚至,她的身ti是配合著我的。但她的回答卻依然固守了那種和她的年齡極不相稱的冷靜。

  “你還是結婚吧,有個家你就穩定了,要是有個孩子,你就什麼都不想了。我希望你有一個安穩的家,我希望你過上最幸福的生活!”

  她的話讓我感動,特別是最後的那兩句,讓我從表面的冷靜中,分明聽出她內心的某種悲傷。我都想掉淚了。那一刻我都想發誓索xing跟著她離開我已經擁有的一切,相依爲命地過那種一貧如洗的生活去!

  但我什麼都沒有說出口,我只是緊緊地抱著她,心裏頭難受極了。

  我知道,我愛上了安心。

  但我又不能決心了斷和鍾甯的關系。那是一個現成的富貴,一個近在眼前伸手可觸的顯赫的事業。事業對男人來講,就意味著功成名就和一輩子的地位與寄托!而愛情,我知道的,總有冷卻的一刻。

  我是不是太俗氣了?太市儈了?太一身銅臭了?

  是,我就是俗氣,就是市儈,就是名利熏心!但我也想得到真正的愛,我也向往純真的愛情,真的,我愛安心!

  那些天我一有空就去看安心,約她出來吃飯,和她聊天,甚至,還站在她的家具攤位前,幫她吆喝生意。但我心裏總是黑洞洞的,沈甸甸的,充滿矛盾。每次去三環家具城,心理上都是偷偷摸摸,做賊似的,因爲總還是怕被熟人碰見,碰出麻煩。

  我和鍾甯的關系,那些天也恢複了正常。我們第一次恢複接觸是因爲我爸在家門口過街時讓一輛出租車給剮了,我得知後急急忙忙趕到朝陽醫院。鍾甯已經先到了,正在病房外跟肇事的司機吵架。我們既無意又有意地對視了一眼,誰也沒和誰說話,連招呼都沒打。我先進了病房。我爸傷得不重,tui上有點擦傷,已經做了包紮,頭部磕了一下,還需要進一步檢查。我正跟我爸問長問短,鍾甯匆匆結束了吵架進來了,幫著端茶倒shui,指使護士拿這拿那,一副孝子賢孫的樣子。我爸挺感動,我也挺感動。忙乎到醫院開始往外轟人了,我們才走。

  出了醫院大門,天se已晚,鍾甯先開口問我:“你餓嗎?”我點頭,說:“找個地方吃點東西陽。”于是商量了一個地方,各開各的車去了。

  然後一塊兒吃了飯,互相點了對方愛吃的萊。我們也就這麼和好了,過去的事兒誰也不再提起。

  我的苦悶只和劉明浩說過,我需要傾訴。劉明潔是推~認識安心的人。但劉明潔也是一個現實的人,他當然不會鼓動我爲了純潔的愛情而犧牲一切,他說:“對一個女人的感覺遲早是要變的,你不可能把對一個女孩兒的激情永遠固定地保持下去。男人一到了某個年齡,就不會那麼lang漫了。對咱們男的來說,感情這玩意兒很快就是過眼煙雲,惟一實在的,能一輩子對你有價值的,還是事業!要事業就甭講感情,誰講感情誰垮臺!真的,老弟,你還太年輕,千萬聽大哥這句話,大哥說別的都是扯淡,推獨這句話,絕對是至理名言!絕對是真的!”

  我知道這話絕對是至理名言,絕對是真的。道理我全懂,可也許正因爲我還太年輕,還沒有完全度過生理和心理的青春期呢,所以總是擺tuo不了對安心的思戀。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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