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蠻荒俠隱第一五回 電掣星飛 千凶畢命 情深意密 三劍同歸上一小節],便指著她肩頭笑道:“姑娘!我只說你武藝超群可做我的師父,想不到肚皮還這般寬著呢。天已不早,不要再辯今論古了,該怎辦就怎辦,全依你如何?”余獨道:“筠玉高見甚是,只是這些纏藤寨人手有刀矛弓箭,均能發准,人數又多,恐怕也不易全除去呢。依我之見,還以小心爲是。”還要往下說時,筠玉撇嘴笑道:“沒見余大哥這般膽小!他們人雖多,有什用
?難道頭比孽龍還硬麼!來時給你骨朵,如若肯用行刺時,早一下把他打死,我們三個人也不致受這場好累了。休說這些纏藤寨人,連那兩個婬婦也要一齊殺死,省得聽了都令人惡心。全寨除那山娃于外,都給他斬盡殺絕,一個不留!”說到這裏,忽聽出口那一片樹林內有人誇“好”之聲。
三人一驚,連忙追入一看,全無影息。余獨因本山沒有漢人,筠玉又想起來時所遇白人影,知非敵人,恐藏在密林晴
存心玩笑,雙雙各按江湖上的規矩打了幾句招呼:“請現身出來,到明
相見。”見無回應,恐遭讪笑,便不多言。林璇卻說那東西頗似蠻枭應鳴,互相商量,要將孽龍首級切下,帶出林去震嚇纏藤寨人,並帶與蔡氏夫婦觀看。余獨大刀已被孽龍奪去,只剩林璇一把大刀和筠玉的一口寶劍。林璇先朝孽龍頭間連斫了兩刀,刀落鱗上,只聽嗆嗆之聲,和斫在鐵上一樣,並未斫動。余獨道:“這畜生周身逆鱗,甚是堅厚。這般斫他後頸,必然無用。他那咽喉要害之
不是沒有鱗甲的麼?”
一句話將林璇提醒,忙招呼余獨一同上前,一個一頭,用手將孽龍屍首推轉過來,仰頭朝天。一看這東西,形像真個凶惡無比:頭上生著三只極短的角,長才數寸,當中一只僅似一個肉錐,遠看不會看出,已被骨朵打破,正是那致命之,滿頭臉俱生有細蒜瓣形的密鱗,試用手一摸,又滑又硬,臉長鼻掀,嘴拱面闊,正大張著嘴露出四根獠牙和上下兩排犀利若錐的怪齒,委實有些像個龍形。雖然死去,兩只茶杯大小的藍眼兀自瞪得要往外突出,加上鮮血和腦漿四下流濺,汙穢狼藉,五
俱備,身上更是奇腥惡臭,聞之作嘔,越令人見而生憎,不願近前。右手樹幹仍然緊握未放,林璇試用力一奪竟未奪下,暗訝力氣委實驚人,一賭氣甩開省得刀下去礙事,然後用足力量朝那咽喉上一刀斫去,耳聽噗哧玱玱之聲,低頭一看,只當中要害喉結無鱗之
,斫了進去,其余有鱗之
仍然未傷分毫,氣得林璇直罵“好硬骨畜生”;
筠玉生喜潔,惡聞腥臭,只在遠
立觀,心想林璇緬刀甚是鋒利,自己手中雖是一把好寶劍,但是以前曾和她的刀對敵過,她如斫不落,自己的劍一樣也是不行,何況她的力氣比自己還要大得多,所以並未上前,及見林璇著急,便問:“怎麼了?”林璇微嗔道:“好姑娘,怕聞臭味又嫌髒,卻教我和余大哥受罪,也不幫人個忙,還好意思問呢。”筠玉笑道:“你自己呆麼!當初牦象的皮有多厚多硬,我們怎麼會把它剝去皮,還分了屍,連頭骨都做了兵器呢?說是一個人頸都割不下,我就不信。”林璇道:“你倒會說現成話!也不要你這千金小
動手,免得帶了臭氣在身上。只請堵著鼻子過來看看,他是不是和牦象一般,有口縫麼?”正說之間,見余獨因筠玉一說,拿刀在挖孽龍的眼睛,筠玉也要近前相助。忽然靈機一動,知道筠玉最厭腥穢,適才之言原不過打哈哈,並非真個嫌她不動。忙攔道:“毛姑娘且莫來,我已有主意了,仍請你那邊等著吧,省得成了功又說是你教的。”
筠玉笑啐道,“沒見你這人!還是我姊姊呢,一會這樣,一會那樣,出爾反爾,沒的由你自在調擺!偏要近前,省得說我愛幹淨,不幫你們的忙。”說時,林璇已將刀放在地下,舉起那根骨朵,比准孽龍咽喉刀斫破裂的地方往下用力一杵,說也奇怪,那麼刀斫不進的地方,這一下竟將他杵了個鱗破皮綻血肉翻飛,直穿過後頸窩,如陷在上中去,釘在地上。三人見那骨朵無鋒無棱,又不甚重,卻比極快的刀劍還要鋒利十倍,俱各高興到說不出來。林璇見一下成功,只兩旁還稍微有些牽連著地方,忙又接連橫著往左右輕輕各杵了一下,一顆又長又大的孽龍首級便自離腔斷落下來。
林璇喜不自勝,笑問筠玉道:“乖兒,你看如何?”筠玉撇嘴笑道:“好姊姊,少吹大氣了。我不說起割牦象,你想得起麼?這還不是我提醒你的?”林璇見她還不離開,故意裝作生氣,要追過去呵癢模樣,將筠玉嚇到一旁。正待回身去斷幹上削下一根樹枝來將首級挑起時,見余獨又在挖那龍眼,笑問何故。余獨說是看它凸出發光,疑心裏面也藏有寶珠,想試挖一眼看看。筠玉在遠
笑道:“呆子,這到底是人變的,身
還沒有牦象的
大,哪來的珠子?你如愛,我那一顆送你便了。”余獨聞言,好生慚愧。
這時天已不早,漸漸月移星沈。先時還有斜照,等到林璇接了余獨的刀削好樹枝去向首級之內,已離天亮不遠。星月既隱,深林
晦,眼前一片漆黑。三人雖是練就目力,也覺行路不便,好在身旁帶有寶珠和新到手的夜明卵,便各取將出來。先使夜明卵,一出手便是熒熒一團光華,波芒變閃,因著林葉石土反映,五
沈耀,轉幻不定,甚是好看。及至把那兩粒日月珠拿出一比,立時光輝大減。一個是百丈精光,藍霞萬道,一片蔚藍
的光華,照得森林遠近纖微畢現;一個是芒彩鎖沈,只似數寸方圓一團呆光,被珠光映成了藍
,宛如一燈,怎能與天心皓月相提並論?
林、毛二女自得此珠,先是早晚忙于摒當行事,雖曾在暗室中試看過兩次,因爲室中地總不大,那珠越照遠光越強盛。這片森林又是亘古以來除當中那片戰場以外不見天光,郁幽晦,黑暗異常,格外顯出它的威力。二女因這一照,方才深知此珠的神妙
,得勝之余,自然喜上加喜。余獨說:“那夜明卵也是稀有之物。”恐物物相製,無心中爲寶珠所克,便收了起來。當下改由筠玉持珠,余獨一手持著骨朵,一手舉著樹枝,上
孽龍拉拉的首級,當先開路,並肩前行。林璇緊隨二人身後,一同且談且往林外走去。眼看相離出口還有七八丈之遙,筠玉忽囑“禁聲”,一面忙將寶珠放在皮囊之內藏向懷中,一手握劍,一手緊持骨朵,輕輕縱向前去。林、余二人也跟著縱了過去,一同伏身樹後探頭往外一看,出口外面正是東方,已然是微明的氣象。適才那麼喊殺震天的許多纏藤寨人,原算計他們素畏鬼神,惑于傳言不敢入林,必在林外相候,誰知靜悄的並無一個人影。
林、余二人知筠玉耳目最靈,便問她:“聽見了些什麼?何事如此大驚小怪?”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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