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法官和他的劊子手第11章上一小節],有一對對歐洲殖民者情侶,還有一堆堆回教徒和當地的乞丐,盡管如此,你提供不出我犯罪的任何證據。你逮捕了我,全然徒勞。審訊很久,全然無用。法庭相信我的辯白,他們宣判那個商人是自殺。”
“你能證明那個商人正面臨破産,並想通過欺騙徒勞地挽救自己,”老人慘苦地說,比任何時候都蒼白。
“我極其精確地挑選了我的犧牲品,我的朋友,”另一個人笑著說。
“幹是你成了一個犯罪者,”老探長回答說。
另一個人無心地玩弄著那把土耳其刀。
“我是有點兒象一個犯罪者,我現在也不能夠否認。”他最後懶洋洋地說,“我成了一個越來越高明的犯罪者。而你成了一個越來越高明的刑事學家。但步調是:我總比你先走一步,而你永遠也追不上。我始終象一個灰的幽靈出現在你的發展道路上,我始終有興趣在你的鼻子底下幹出可謂大膽的、粗野的、亵渎神明的犯罪行爲,而你卻始終不能夠對我的行爲提供證據。你能夠製勝那些笨蛋,但是我卻戰勝你。”
他不斷說著,一面注意地,但是嘲弄地觀察著老人。“我們就這樣活著。你生活在你的上司之下,在你的警察局領域和發臭的官衙裏,永遠爲達到你的有限度成就的頂而勇敢地攀登一級一級的階梯,你和盜竊犯、僞造犯糾纏,和那些從未正當生活過的可憐蟲糾纏,和那些暴露出來的可憐的殺人者糾纏。我和你相反,一會兒在黑暗中,在不受注意的大城市的深淵中,一會兒在輝煌事業的光芒中,佩滿了勳章,豪放地大做慈善事業,當我對此有興趣的時候,而在另一種情緒下又喜歡幹些壞事。何等驚險的遊戲呀!你渴望毀滅我的生命,而我則頑強地保護我的生命。真的,一個夜晚把我們永遠用鏈子連在一起了!”
坐在貝爾拉赫書桌後面的人拍了一下手,這是一聲孤零零的、冷酷的拍擊:“現在我們已經走到我們生活道路的盡頭了,”他叫喊道,“你已經回到了你的伯爾尼,半失敗地來到了這個睡意朦胧的、正直的城市,雖然人們不很清楚這城市有什麼事情是真的,什麼是假的,而我呢。我回到了拉姆波因,這也是出于一種情緒;人們喜歡圓滿地結束一生,因爲這個爲上帝所遺棄的村莊是一個早已埋葬的婦女生我的地方。沒有多加考慮,我相當無意地回到了這裏,也正是這樣,十三歲那年,我是在一個雨夜潛行出走的。現在我們又碰頭了。算了吧,朋友,有什麼意思呢。死亡是不會等到結局的。”
這時他的手以一種幾乎難以覺察的動作一揚,那把刀飕的恰巧擦過貝爾拉赫的臉頰,深深紮進安樂椅中。老人一動也不動。另一個人笑了:
“那麼你是相信我殺了這個施密特的羅?”
“我正在調查這個案子,”探長回答。
另一個人站起來,拿起文書夾。
“這個我帶走了。”
“我總有一天會成功地證明你的罪行的,”貝爾拉赫第二遍說,“而現在是最後的機會了。”
“文書夾裏是唯一的、雖則是微不足道的證據,這是施密特替你在拉姆波因收集的。丟了文書夾,你就丟了證據。抄本或照相付本你都沒有,我知道你的。”
“沒有,”老人承認,“我沒有諸如此類的東西。”
“你不想用手槍來攔阻我嗎?”另一個人譏諷地問。
“你已經取走了子彈,”貝爾拉赫一動不動地回答。
“絲毫不錯,”另一個人說,同時拍拍他的肩膀。一然後他走過老人身邊,門打開了,又重新關上了,他又走出了外邊的那扇門。貝爾拉赫始終坐在安樂椅上,臉頰挨著冰涼的鋼刃。突然他拿起槍,瞧瞧後面。槍是實彈的。他跳起來,奔進前廳,又奔向門邊拉開大門,手裏攥緊了槍;街上暗無一人。
疼痛發作了,巨大的、劇烈的、針刺似的疼痛,一道陽光照到他身上,他痛得撲到上,*攣著,由于高燒而顫抖著。老人象野獸一樣用手和腳爬著,跌倒在地上,在地毯上輾轉翻滾,然後在他房間的某一個角落,在椅子之間躺下不動了,出了一身的冷汗。“什麼樣的惡人呀?”他輕輕地呻吟道,“什麼樣的惡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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