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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和他的劊子手》第20章

長篇偵探小說作品

  就在這同一天,八點鍾時,錢茨走進了老人在阿爾頓堡的家裏,正是老人迫切要求他到達的時刻。一個穿白圍裙的年輕女仆出乎他意外地替他開了門,當他走進走廊時,他聽見廚房裏傳出流shui和食物烹住的沸騰的聲音,食具的叮當聲。女仆幫他tuo下大yi。他的左臂吊在繃帶裏;盡管如此他還是駕駛汽車來的。姑娘替他打開了通向餐室的門,錢茨站在那裏呆住了:餐桌是按兩個人的晚宴布置起來的。在點燃的蠟燭光中,貝爾拉赫坐在桌子盡頭一張安樂椅中,爲安靜的火焰所映紅,一幅不可動搖的平靜景象。

  “請坐,錢茨,”老人朝他的客人喊道,指指另一張安樂椅,它也移到了桌子旁邊。錢茨木然坐下來。

  “我不知道我是來吃飯的,”他最後說。

  “我們應該慶祝一下你的勝利,”老人平靜地回答,把燭臺略略推往旁邊,這樣他們就能完全看見對方的臉了。然後他拍了一下雙手。門打開了,一個莊重的、胖胖的婦女端來一只盤子,沙丁魚、蝦以及用黃瓜,善茄、豌豆拌的沙拉一直堆到了盤子邊緣,上面點綴著濃肉汁和ji蛋,中間是冷肉片、ji肉和斑鳟魚。老人每種都撥了一些。錢茨在一旁看著,這對于有病的胃該是多沈重的負擔啊,他在驚異之中只給自己撥了一點點土豆沙拉。

  “我們喝些什麼呢?”貝爾拉赫問,“裏格爾茨酒嗎?”

  “好的,裏格爾茨酒,”錢茨做夢似地回答。女仆走來,斟了酒。貝爾拉赫開始吃起來,伴著面包吞下了斑鳟魚、沙丁魚、紅se的蝦肉、冷肉片、沙拉、濃肉凍和冷烤肉,他拍拍手,還要裝一盤。錢茨看得目瞪口呆,他還沒有吃完他的土豆沙拉。貝爾拉赫的酒杯已斟滿了三次。

  “現在來面餅和紅瑙恩堡酒,”他叫喊道。盤子換過了,貝爾拉赫在盤子裏放了三個面餅,裏面滿填著鵝肝、豬肉和松露。

  “您是有病的啊,”錢茨最後遲疑地說。

  “今天不管了,錢茨,今天不管了。我要慶祝我終于抓到了施密特的謀殺犯!”

  他喝完第二杯紅酒,開始吃第三只面餅,無休止地吃著,貪饞地咽下這個世界上的食物、在颚骨中間把它們輾磨碎,象是一個永遠填不飽的妖怪。牆上映出有他本人二倍大的他軀ti的凶猛黑影的輪廓,胳膊的有力動作,垂下的腦袋,恰似一個狂歡的黑人酋長在跳舞。錢茨驚愕萬分地瞧著病入膏肓者這幕yin郁的表演。他一動不動地坐著,什麼也不吃,一小口也不送進嘴裏,嘴chun也不曾碰過玻璃杯。貝爾拉赫不斷地要肉排、米飯、炸土豆和蔬菜沙拉,還要了香槟酒。錢茨發抖了。

  “您騙人,”他喘息著說,“您沒有生病!”

  另一個人沒有立即回答。他先是笑笑,然後就忙于咀嚼沙拉,每一塊都細細品味。錢茨不敢再第二次問這個滿頭白發的老人。

  “是的,錢茨,”貝爾拉赫最後說,他的眼睛粗野地閃爍著,“我是裝假了。我沒有生病,”于是他把一塊嫩牛肉塞進嘴巴,繼續吃著,不間斷地、無餍足地吃著。

  這時錢茨明白自己陷入了一個狡猾的圈套,大門已經在他身後砰的關上了。冷汗從他毛孔裏沁出來。恐怖以越來越強有力的魔爪攫住了他。對自己的境況認識得太晚了,已經無可挽救了。

  “您已經知道了,探長,”他輕輕地說。

  “是的,錢茨,我知道了,”貝爾拉赫堅決而平靜地回答,卻絲毫沒有提高聲音,似乎他在說什麼無關重要的事情。“你就是謀殺施密特的人。”隨後他拿起那杯香槟酒,一飲而盡。

  “我一直在推測您知道這件事,”另一個人幾乎聽不見聲音地歎息著說。

  老人的臉容紋絲不動。好似他除了吃之外其他一切都不感興趣;他毫不容倩地又第二回滿滿堆了一盤子米飯,澆上了鮮計,尖頂上是一塊嫩牛排。錢茨再度努力對付這個人以挽救自己。

  “人們查出子彈是屬于仆人手裏那把手槍的,”他執拗地肯定說。但是他的聲音卻沮喪而絕望。

  在貝爾拉赫眯起的眼睛裏閃出輕視的眼光。“胡說。錢茨。你知道得最清楚,那是你的手槍,當人們找到它的時候,他捏在仆人的手裏。是你本人把它塞進死人的手裏去的。僅僅由于發現加斯特曼是一個罪犯。才阻礙了人們看穿你的把戲。”

  “您絕不可能拿到我的證據,”錢茨絕望地反抗道。

  老人在椅子裏坐直身ti、不再是病態而即將崩潰的模樣,而是強壯而冷靜,一個超凡而卓越的人物,一只正在歡弄自己犧牲品的猛虎,他喝完了杯裏剩下的香槟酒。接著吩咐不停頓地穿梭來去的女仆端來幹酪;他搭配著吃蘿蔔、醋漬小黃瓜和青蔥。他一直不斷地給自己拿新的食物,似乎他只有這一回,最後一回消費大地供養人類的物品了。

  “難道你始終沒有明白,錢茨,”他最後說,“你自己的行爲早就給我提供了證據?凶器是你的手槍;你爲了救我而開槍射擊加斯特曼那條狗,那一顆子彈證實,它和殺害施密特的子彈出自同一武器;你的手槍。你自己提供了我所需要的線索。你救我的命時,你自己背叛了自己。”

  “當我救您xing命的時候!怪不得我找不到那頭猛獸,”錢茨機械地回答說,“您知道加斯特曼養了一條嗜血的狗?”

  “是的。我把我的左胳膊用布纏了起來。”

  “因此您連那一次也是設了圈套,”謀殺者有氣無力地說道。

  “正是如此。但是你給我提供的第一次證據是你重期五駕車帶我經過英斯駛往裏格爾茨,給我演了那出‘蘭se的夏龍’喜劇的時候。施密特星期三經過楚裏柯芬,這我知道,因爲那天夜裏他把車停在羅斯的停車場上。”

  “您怎麼知道這一切的?”錢茨問。

  “很簡單,我只是打了電話而已。那天晚上有誰駕車經過英斯和艾爾拉赫,就是凶手。是你,錢茨。你從葛林特爾森林出來。公寓主人也有一輛同樣的蘭se梅爾西特斯汽車。你盯著施密特已有幾星期了,你監視他走的每一步路,你妒忌他的才能,他的成就,他的教養,以及他的姑娘。你知道他正和加斯特曼打交道,你甚至知道,他什麼時候訪問加斯特曼,就是不知道爲什麼。由于偶然的機會,放在施密特書桌上裝著材料的文書夾落到了你的手裏。你決定接管這個案件,而且殺死施密特,以便有朝一日占有他的全部成果。你考慮得很正確,對你來說,把謀殺罪名加到加斯特曼頭上是輕而易舉的。當你在葛林特爾森林看見那輛蘭se梅爾西特斯汽車時,你知道了你該怎麼做。你租借這輛汽車從那天晚上直到星期四。我去葛林特爾森林就爲了證實這件事。以後的事就很簡單:你駕車經過裏格爾茨去謝乃爾茨,讓汽車停在特萬峽谷森林,你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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