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紅鞋疑蹤第18章上一小節]了布拉斯卡,那就說明她想跟布魯內蒂談談他的事。“關于他,你發現了些什麼?”
她把文件夾往桌邊一放,擡起頭朝布魯內蒂看了一眼,似乎被他的問題嚇了一跳。“他在米蘭的公寓正在出售,他最近的三部片子賠了錢,而他在摩納哥的別墅已經被債主接管了。”她笑了。“你還想知道更多的事嗎?”
布魯內蒂點了點頭。她究竟是怎麼查到的?
“在美,他已經被人提起刑事訴訟。他們那兒有一條法律,禁止用未成年人拍攝
情片。摩納哥警方已收繳了他最近幾部片子的所有拷貝,我查不出原因何在。”
“那他的納稅情況呢?你在看的那些文件是不是他的報稅表?”
“哦,不是。”她答道,聲調重重的,斷然否認,“你知道,從那些稅務官員那裏打聽消息有多難埃”正如他所料,她頓了一下以後又補充道,“除非你認識什麼人在那兒工作。
我要到明天才能拿到。”
“然後你就把這些都告訴副局長?”
埃萊特拉小朝他冷冷地看了一眼。“不,警長。我至少要再等幾天才告訴他。”
“你是認真的嗎?”
“我可不會拿副局長來開玩笑。”
“可是爲什麼要讓他等呢?,
“爲什麼不呢?”
布魯內蒂不清楚在過去的一星期裏,帕塔對這個女人有過怎樣的小小的無禮舉動,竟然讓他這麼快就遭到了報複。“那麼聖毛羅呢?”他問。
“哦,這位律師的情況完全不同。他的經濟狀況好得不能再好了。他的各項票、債券總值肯定超過五億裏拉。他上報的年收入是二億裏拉,這個數字至少是他那個職位的人通常收入的兩倍。”
“那麼納稅情況呢?”
“怪就怪在這裏。好像所有的稅他都申報了。他沒有一點兒瞞稅的迹象。”
“看來你並不相信。”布魯內蒂說。
“行啦,警長。”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不過要比剛才那一瞥和緩了一些。“您不至于相信有人會在納稅問題上實話實說吧。怪就怪在這裏。如果他把自己的收入如實申報了,那麼他肯定還有另一條賺錢的來路。相比之下,他申報的那些收入就微不足道了,他也就沒有必要在這上面做手腳了。”
布魯內蒂對此沈吟了片刻。說到稅法,再沒有比這更透徹的理解了。“你的電腦有沒有提示你,那些錢會從哪兒來?”
“沒有,不過它告訴我,他是‘道德聯盟’的會長。所以,去查一查這個地方,看來是合乎邏輯的。”
“你們倆能否——”他問,沖著她面前的電腦屏幕點了點頭,“看一看,關于這個聯盟,能查出些什麼來?”
“哦,我已經開始幹啦,警長。可是這個聯盟,到目前爲止,比布拉斯卡先生的報稅表還難捉摸呢。”
“我相信你會掃除一切障礙的,小。”
她點了點頭,把這個完全當成了自己份內的事。
他還是決定要問一句:“爲什麼你對電腦網絡這麼熟悉?”
“哪一方面?”她問,把頭擡了起來。
“金融方面。”
“哦,我的上一份工作就是這方面的。”她說,視線又回到屏幕上。
“能否冒昧地問一下,是在哪兒?”他說,猜想是保險公司,也可能是一家會計事務所。
“意大利銀行。”她說,既像是對著屏幕,又像是沖著布魯內蒂。
他揚起了眉毛。她擡起頭瞥了一眼,看見了他的表情,便解釋道:“我是總裁助理。”
這樣的職位變動,會使工資損失多少,哪怕不是銀行家或者數學家,也能算得出來。此外,對于大多數意大利人來說,在一家銀行裏有一份工作意味著十足的保障,人們要等上好多年才能有機會在銀行任職,不管是什麼銀行,意大利銀行當然是再理想不過的了。而她現在居然在警察局裏充當一個秘書?就算凡廷花店一星期送兩次花來,這也是毫無意義的。再說,她並不是爲警方,而是爲帕塔工作,想到這一點,這種行爲簡直就是瘋狂至極。
“我明白了。”他說,盡管他其實並不明白。“希望跟我們在一起,你能過得愉快。”
“我肯定會愉快的。警長。”埃萊特拉小說,“你還想讓我查點別的什麼資料嗎?”
“沒有,眼下還沒有,謝謝你。”布魯內蒂說,然後離開她,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通過總機,他撥通了博爾紮諾那家飯店的號碼,說要跟布魯內蒂太太講話。
別人告訴他,布魯內蒂太太出去散步了,估計不到晚飯時間不會回來。他沒有留下什麼話,只是報了自己的名字,然後便挂上了電話。
電話鈴緊接著又響了起來。這是帕多瓦尼從羅馬打來的,他很抱歉沒有打聽到更多的關于聖毛羅的消息。他給在羅馬和威尼斯的朋友都打過電話,可是似乎人人都出去度假了。于是,他只能在留言機上錄下一連串留言,請他的朋友們給他打電話,但並沒有解釋自己爲什麼想跟他們交談。
布魯內蒂向他道了謝,並且請他一旦有所進展,就打電話來。
挂上電話以後,布魯內蒂把桌上的文件翻了一通,直到找著了他想要的那份馬斯卡裏的驗屍報告爲止,然後把報告從頭至尾認認真真地重讀了一遍。在第四頁,他找到了自己想找的那一段。“上有刮痕和傷口,表皮上沒有血迹。刮痕顯然是被銳利的草葉邊緣所傷。”在這一段,驗屍官賣弄了一番,寫出了藏匿馬斯卡裏屍
的草叢中那種草的拉丁文名字。
死人不會流血,因爲沒有了血壓,血是無法流到表的。這是布魯內蒂學過的幾條簡單的病理學知識之一。如果刮痕是因爲那些草引起的——想到這裏,他大聲重複了一遍那個音節聽起來清脆洪亮的拉丁文名字——兩條
便不會流血,因爲當馬斯卡裏的屍
被那些草葉刮到時,他已經死了。然而,假設他的
是被別人剃去了汗毛,在他死去之後,那麼,雙
同樣也不會流血。
除了臉以外,布魯內蒂還從來沒有剃過身的任何一部分。但是多年以來,當保拉拿起一把刀片准備在
肚子、腳踝以及膝蓋上依次劃過時,他往往是這個過程的目擊者。
他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回聽到浴室裏傳來含糊不清的咒罵聲,然後就看見保拉從裏面跑出來,上的某個關節還粘著一張衛生紙。自從他們倆相識以來,保拉總是定期剃
毛,即便如此,她
作時還是會弄傷。一個中年男子,比保拉還技高一籌,剃
毛卻不把
弄傷,看來是不大可能的。他總是相信,某種程度上,大多數婚姻都是異曲同工的。假如布魯內蒂突然開始剃
毛,保拉立刻就會知道。所以他認爲,如果馬斯卡裏剃
毛,他的太太不可能不注意到,哪怕他出差時不給她打電話。
他又瞥了一眼驗屍報告:“被害者上的所有傷口都沒有出血的迹象。”不,不用去理睬那件紅禮服,那雙紅鞋,不用去理睬臉上的濃妝,身上的內褲,反正馬斯卡裏先生確實沒有在死之前剃過自己的
毛。而這就肯定意味著有人在他送命之後替他幹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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