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紅鞋疑蹤第20章上一小節]都有人提醒他這個事實。
“那麼,他爲你工作,都在幹些什麼?你們仍然擁有全最佳報紙的名聲。”布魯內蒂的這些辭令頗爲精彩,他本人的懷疑溢于言表,但並沒有過分誇張。
“他娶了那家家具店老板的女兒,家具店每周都在報紙上刊登兩版廣告。我們別無選擇。他以前搞過育版,可是有一天他提到,當他知道美式足球與足球是兩回事時,有多麼驚訝。于是,他就歸我管了。”泰斯特停了一下,兩個人都沈吟了一會兒。布魯內蒂發覺自己感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寬慰,因爲他已經知道,自己並不是唯一得忍受裏韋雷和阿爾維斯之流的人。泰斯特顯然沒有覺察出這種寬慰,只是說:“我想把他調到政治部去。”
“絕妙的選擇,朱利奧。祝你好運。”布魯內蒂說,感謝他提供了消息,然後挂上電話。
雖然實際情況與他原先的猜測非常接近,但如此明顯的笨拙還是讓他驚奇。這位“當地人士”也只有撞上了天大的好運,才能碰上這麼容易上當的記者,居然懶得查一查有沒有事實根據便把謠言散播出去。也只有那種輕率莽撞的家夥——或者是驚恐萬狀——才會想到去杜撰這麼個故事。難道他以爲這樣就能使得那個精心炮製的馬斯卡裏賣婬的謊言不被拆穿?
至今爲止,警方對于謀殺案的調查就跟報紙銷量一樣,毫無進展。那幢大樓裏沒有人知道克雷斯波的職業,有人認爲他是酒吧裏的待者,而其余的人以爲他是威尼斯一家飯店裏的搬運工。在他被殺之前的那些日子裏,沒人看出什麼異樣,也沒人記得大樓裏發生過什麼蹊跷的事。沒錯,克雷斯波先生有許多訪客,可他爲人友善而好客,有人來看他不足爲怪,不是嗎?
相形之下,驗屍結果就比較明白:他是給勒死的,凶手從後面下手,可能是猝不及防。沒有近期交的迹象,沒有東西嵌在指甲裏,公寓裏的指紋足夠讓他們忙上好幾天。
他給博爾紮諾打了兩次電話,可是第一次飯店裏的電話占線,第二次保拉又不在房間裏。他拿起電話想給保拉打第三次,卻被敲門聲打斷了。他喊了一聲“請進”,埃萊特拉小拿著一個文件夾走進來,往他桌上一放。
“博士,我想樓下有人要見您。”她居然勞神來告訴他,更准確地說,她竟然會知道這件事,讓他吃了一驚。她看出了他的驚訝,便趕忙解釋道:“我把一些文件帶到樓下給安妮塔,正好聽到那個人在跟警衛說話。”
“他長什麼模樣?”
她笑了。“一個小夥子。著很
面。”這話從埃萊特拉小
——她今天穿著一身淡紫
絲質套裝,這種絲看上去就像是某種特別有靈氣的蠶吐出來的——嘴裏說出來,確實稱得上是一種很高的褒獎了。“而且,非常英浚”她又加了一句,蕪爾一笑,顯然因爲這個小夥子要跟布魯內蒂而不是跟她交談,她頗爲惆怅。
“或許你能下樓,把他領上來。”布魯內蒂說,一方面爲了盡快見到這位奇人,一方面也想給埃萊特拉小一個跟那人交談的借口。
她變換了一副笑容,換回到那種她似乎是爲那些不大重要的人物准備的笑容,然後離開了他的辦公室。大約過了幾分鍾,她回來了,敲敲門,一邊說一邊走進來。“警長,這位先生想跟您談談。”
一位小夥子跟著她走進了辦公室。埃萊特拉小往邊上挪一挪,讓他湊近布魯內蒂的桌前。布魯內蒂站起來,從桌上伸出手去。小夥子握住了這只手。他握得很緊,手掌厚實而強壯。
“請隨意,先生。”布魯內蒂說,身側轉,對埃萊特拉小
說,“謝謝你,小
。”
她看著布魯內蒂,沖著他茫然地笑了笑,接著又朝小夥子望去,當年帕西發爾眼看著聖杯離他而去時一定也是這種眼神。“好,好。”她說,“如果您需要什麼,長官,打電話叫一聲就行了。”她最後瞥了來訪者一眼,離開辦公室,輕輕關上身後的門。
布魯內蒂坐下來,目光越過辦公桌,朝小夥子瞥了一眼。他那短短的黑卷發從額上垂下來,正好蓋住耳朵上部。他的鼻子纖細雅致,棕
的雙眸分得很開,襯以灰白的皮膚,幾乎呈黑
。他穿一套深灰
西裝,系一條精心打好的藍
領帶。他也朝布魯內蒂凝視了一會兒,接著笑起來,露出一口完美的牙齒。“你認不出我了嗎,博士?”
“認不出,我恐怕認不出來。”布魯內蒂說。
“上星期我們見過,警長。但是環境不一樣。”
布魯內蒂一下子想起了淺紅假發,想起了高跟鞋。
“卡納萊先生。哦,我真的沒把你認出來。請原諒。”
卡納萊又笑了。“事實上,你沒把我認出來,讓我很高興。那意味著當我工作時,完全成了另一個人。”
布魯內蒂拿不准這句話究竟應該怎麼理解,便打定主意不接這個話茬。他問道:“我能爲你做什麼嗎,卡納萊先生?”
“你還記不記得,當你把那張模擬像拿給我看時,我說這個人看著眼熟?”
布魯內蒂點點頭。難道這個小夥子沒有看報嗎?馬斯卡裏的身份幾天前就已經確定了。
“我讀了報紙上的報道,看了他的照片,看到了他的真實長相,于是我記起我在哪兒見過他了。你給我看的畫像實在不怎麼樣。”
“是啊,確實不怎麼樣。”布魯內蒂承認道,但並不想解釋馬斯卡裏面部的模擬像之所以如此失真,是因爲毀容程度太嚴重。“你是在什麼地方看見他的?”
“大約兩星期前他來見我。”卡納萊看見布魯內蒂對此很驚訝,便澄清了一下,“不,跟你想的不一樣,警長。他對我的工作不感興趣。也就是說,他對我這行沒興趣、可他對我有興趣。”
“你是什麼意思?”
“嘔,我當時在街上。我剛從一輛車上下來——從一位顧客身邊,你明白——我還沒來得及回到姑娘們那兒去,我是指男孩們,他就徑直跑到我跟前,問我是不是叫羅伯托·卡納萊,是不是住在賈諾瓦大道三十五號。”
“起初我以爲他是警察,他的模樣挺像。”布魯內蒂覺得不追問爲妙,然而,卡納萊終究還是解釋了一下,“你知道,一條領帶,一件西裝,。心急火燎的,沒人會弄錯他在幹什麼。
他問了我,我便告訴他確實是我。那時我依然以爲他是警察。實際上,他從來都沒有向我否認過,聽任我繼續把他當做警察。”
“他還想知道些什麼,卡納萊先生?”
“他向我打聽我的公寓。”
“公寓?”
“對,他想知道房租是誰付的。我告訴他是我付的,他又問我是怎麼付的。我說我把房租存入銀行,存入房主名下的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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