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達不喜歡拿槍的感覺:沈重的槍柄、冰涼的金屬外殼,還有一種死屍般的僵硬。她也不喜歡瞄准人的心髒部位,即使她的目標是射擊訓練用的無生命的平板模型。但不管喜不喜歡,阿曼達還是機械地扣動了扳機。
唐奈利把她的護耳罩提了提。“再來一次。”
她不太情願地再次扣動了扳機。在子彈穿過靶子的那刻,她厭煩地往後退了一步。
“再來一次。”
她的胳膊開始抖起來,手幾乎握不住槍。“喬,夠了,”她抗議道,“那家夥不死的話,也差不多要去見閻王爺了。”
他瞪了她一眼。“再來一次,阿曼達。”
爲了早點離開射擊場,接著做她的調查,阿曼達連發了兩顆子彈,幾乎擊中了同一個致命的部位。
唐奈利拍拍她的肩。“好,可以了。”
她取下護耳罩,收拾好東西後跟著唐奈利離開了射擊場。
進了車後,他們直奔《亞特蘭大內幕》編輯部。唐奈利在車上說:“你打得不差。”
“什麼叫‘不差’?”她不滿地問,“那些子彈事實上都打中了要害部位。我跟你說過,我想打哪個地方就能打中哪兒。我再問你,你怎麼到《亞特蘭大內幕》來了?我以爲你一整天都在農場陪彼得玩呢。”
他皺了皺眉。“彼得沒有來電話。”
阿曼達很是吃驚。那個小男孩顯然很喜歡唐奈利,還有她。
“你認爲他父會反對他上你那兒嗎?”
唐來利聳聳肩。“我不知道。不過,我會調查清楚的,也許要他家打個電話,問問那孩子在幹什麼。我只希望他沒有再次出走。”
阿曼達和他一樣擔心。“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奧斯卡打電話告訴你計算機裏的恐怖文件了?”
“不是的。”他說。
“珍妮·李?”
“不。”
她看著他很不舒服的樣子.靠近他說:“我不會聽到那個答案,是嗎?”
他向窗外看看,然後注視著前面的紅綠燈。“大概是的。”
“告訴我。”
他倆的目光相遇,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難道他采取了“不正當手段”?
“自從你收到了第一張恐嚇條後,我就請了個人盯著你。”他終于承認了。
“你說什麼?”她立刻火冒三丈。“你究竟要幹什麼?”
她突然想起了在萊內特葬禮上撞見的布賴斯,卡明斯。他提起過一件神秘的案子。“讓我猜猜,是布賴斯·卡明斯。”
唐來利點點頭。“對不起。”他其實並不帶有任何歉意。“我很擔心,我知道你會反對我找個人跟蹤你的,我設法不這麼做。但我告訴他不要暴露出來,只要跟著你就行了。”
唐奈利的做法一方面讓人覺得很暖心,另一方面又使阿曼達很難受。他其實缺乏對她的信任,以爲她鬥不過殺手。“我不需要任何保镖。”她嚴肅地說出了每個字。
“我並不是第一個爲你這麼著想的人,”他提醒她,“那個法人在你調查那起
際述案時,不也請了個弗吉尼亞的小傻瓜一路上跟著你。馬莎太太在你調查三k
時,不也叫了她的侄子暗中幫助你?”
後一件事是阿曼達最不愛聽的,她覺得那是一生中最大的恥辱,尤其當她知道馬莎太太的侄子是個兒科醫生時。
“我並不怕誰。”她狠狠地給了唐奈利一拳。她本來想克製自己的脾氣,但她卻忍不住大聲叫嚷起來。“以前你做偵探的時候,如果碰上了麻煩,希望有個人暗中幫著你嗎?”
“這不一樣。”
“不,是一回事。”
“阿曼達,我不象你那麼沖動,我很冷靜。我也不象你那麼容易傷害別人,惹怒別人。”
“我想這是你對我的贊美之詞吧?”她說。
“恐怕不是。”
“你能叫他不跟蹤我嗎?”
“你能讓他繼續跟著你嗎?”
“我不會的。”
“那我也不會叫他退出。這次報道跟以前的不一樣,你還沒弄清前幾個受害者的情況,但是殺手卻已公開警告你兩次了。你自己采取了什麼防範措施了嗎?”
“我帶著槍。”
“萬一被劫了呢?我並不是要你放棄調查,但如果讓你獨自行動,萬一出了事情,我無法原諒自己。”
她想表示反對,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個易受傷害的女人。但是,她能理解他的話是有道理的。再說,他並不阻止她繼續報道,議是采取了適當的防範措施而已。阿曼達心中盡管有些不悅,還是向唐奈利妥協了。如果她真的陷入麻煩,她會感到稍稍放心,因爲附近有個人在幫助她。當初調查門事件的伍茲沃德和伯恩斯坦不都相互在暗中幫助的嗎?
“但你得告訴他別手我的事。”她堅持道。
唐奈利覺得她已經屈眼了,便爽快地答應道:“我向你保證。你絕對不會感覺到他在你附近的。”
“奧斯卡知道你雇了布賴斯嗎?”
“沒有。你想讓他知道?”
“也許他知道後會好些。我不想讓他爲我提心吊膽,也不想讓他阻止我的報道。”
“那我會跟他說的。”
“你現在去哪裏?”
“我要跟一個客人談點事。我想最好先在周圍轉轉,看看彼得有沒有出走。我會把你送到你停車的地方,布賴斯就在兩個街區附近等著。”
幾分鍾後,他把她送到了停車場。”別忘了.今晚我們一起吃晚飯。”
“我們可以在城裏吃嗎?她提議,“既然我已經回了城,我就不想再去鄉下了。我不知道今天的事情什麼時候能辦完。”
“那7點鍾我在你家裏等你。”
現在離7點只剩兩個小時了。”我想再晚一些。”
“我會等著你的。”
“不會等急了?”
“那是我的事。你幹你的,但別另找麻煩。”
“一定。”她一口答應,然後在他臉上輕輕吻了一下。
她把車開出去,准備去找那個被警方懷疑謀殺了達麗亞·溫德斯的男子。
看管奧蒂斯·弗蘭克林的警官似乎急于證明弗蘭克林和謀殺毫無聯系。他在電視裏說,就在溫德斯被害的那天晚上,弗蘭克林和他在一起打保齡球,他們玩了一整夜。
阿曼達到保齡球館時,弗蘭克林和他的看守還沒有來。她和租鞋的小夥子、餐飲區的服務小聊了一陣。他們都說奧蒂斯·弗蘭克林和他的看守以及另外兩個家夥每個星期五晚上都在保齡球館裏玩一夜。奧蒂斯從未落過一次。
“你見到那個家夥之後,會明白我們的口氣爲什麼這麼肯定,”酒吧服務小說,“他是個嗜酒如命的人。”
阿曼達要了杯軟飲料,然後在一張桌子旁坐下等著兩人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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