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阿基米德借刀殺人第一章 少女死去上一小節]句問話,但從他含笑的嘴角說出,更像是在談論蜚短流長。
內藤敏感的察覺到柳生的目的,頭左右搖搖,並看著柳生,催促他繼續說下去。
“其實也都還是未經證實的謠言啦。不過聽說她墮胎失敗……”
“墮胎?你是說她懷孕了嗎?”因爲不自覺提高了聲音,內藤慌張的捂住嘴。柳生似乎樂見內藤驚訝的表情,盯著他接著說:
“墮胎當然是懷孕啰。你聽說過盲腸炎墮胎的嗎?雖然柴本家對外宣稱美雪是因爲動盲腸手術失敗才死的,可是你相信嗎?現在是什麼時代了,再怎麼樣的蒙古大夫也都還會割盲腸吧。”
內藤盯著柳生充滿笑意且微微泛紅的姣好形,仿佛看到什麼可憎之物似的問他:
“那傳言有沒有說讓她懷孕的人是誰?”
“那幹了好事的家夥啊?大概只有她才知道啰。不過她沒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就死了。哎呀,怎麼回事?你臉很差耶!”
柳生像要看透內藤的心一般,故意問他,眼神幸災樂禍,一副樂見對方驚愕的表情。
“根據可靠的消息——當然說是這麼說,但我不一定相信就是了,據說讓她懷孕的是她的同學。不過沒有人能確定到底是誰。”柳生再一次皮笑肉不笑的牽動嘴角。
內藤還想再追問下去,但葬儀社的人抱著花圈、花籃,慌慌張張的擠開內藤沖了過去。
他們必須在死者家屬從火葬場回來以前,撤去會場的布置並做完清掃工作。特約的外送餐館這時差不多也將做好的餐點裝在車上准備出發了。若能在死者家屬、友回到會場的時候,將餐點備妥並安頓在毫無香火味的席位上,那麼這家葬儀社就算是頂尖的了。
祭壇一下子就被拆得七零八落。一個人靈巧的將東西收進紙箱後,另一個人便小跑步將紙箱放上卡車。承包葬儀社搬運工作的芳野宏六有條不紊的將紙箱堆放成長方形,並安置在卡車上。
“像這種規模的喪禮,七個人怎麼忙得過來,至少得配個九個人吧。”坐在駕駛座旁的芳野用手掌順勢擦臉上的汗,對司機說。
“你看,都秋天了,我還流這麼多汗。社長就是這麼摳,我這個葬儀社員工都快因爲工作過度而翹辮子了。”
“這麼一來,社長又可以因爲你的喪禮再賺一筆了。”
“沒錯。”
兩人哈哈大笑的時候,會場主任大賀跑過來,敲敲助手座的車門。
“營業課剛才傳話來說,這個祭壇明天還要用,所以不要卸貨,就這樣開進車庫放著,知道嗎?”
“ok,ok!生意這麼好,還真可喜可賀。”
“神經病!別胡鬧了。”
大賀左右望了一下附近參加喪禮的人,擔心有人聽到芳野的胡言亂語。
“我可沒胡鬧啊。能辦這麼大的喪禮,相信喪家一定是個大財主,這麼一來,給主任的紅包可不會一兩張鈔票就打發了吧。”
“建築商不過是靠著房地産熱賺一筆罷了,卻喜歡擺闊,我看主任,你不好好敲他一筆怎麼行。”說著,司機也開始幫腔。然後猛踩油門,發動引擎。
“我剛剛聽到一些學生談話的內容。”司機轉動方向盤,巧妙的避開參加喪禮的人群。
“這個女孩好像不是普通生病死的。”
“這是什麼話?病還分普通或高級的啊?”
“別嘴嘛,你就這壞習慣!”
“別生氣,那些學生說些什麼?”
司機把方才聽到的話複述了一遍,才剛說完,芳野突然敲著方向盤,喊了一聲“停!”幾乎就在同時,煞車聲響起。
“怎麼了?你別嚇我。”
“我想了一下,我根本沒必要到車庫去,反正東西只要放著就好了嘛,你就讓我在這裏下車回家,行吧?”
“是沒關系啦,要不我幹脆送你回家好了。”
“那倒不用,我還有點事要辦。就這樣啰。”
芳野將工作服的上換成西裝,從助手座跳了下來。看著卡車間遠了之後,又快步走回剛剛一路開過來的路上。走了一會兒,參加喪禮的人三五成群的映入眼簾,跟幾組人擦身而過後,芳野拍了拍一個人的肩膀。
“什麼事?”
對方轉過頭來,芳野問道:
“你是豐能高中的學生嗎?”聲音咄咄逼人中帶點威嚴,跟剛才和司機胡謅時的態度判若兩人。
“你剛參加完柴本美雪的喪禮嗎?”
“嗯。”
年齡差距造成的威嚴與壓力,使少年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我不會占用你太多的時間,只希望你幫我一點小忙。”
芳野從外內袋拿出黑
的筆記本說:
“這裏不方便談話……”
說著,便走向旁邊的岔路。他踩著自信讓對方跟得上的腳步,頭也不回的一迳往前走。少年怯怯的向四方投注求援的眼神,卻不巧都沒有見到熟識的臉孔,所以腳步就自然的跟著芳野挪動。轉進岔路之後,完全不見其他人影,這時芳野便用一種緩慢但不容支吾其詞的語調說:
“你叫什麼名字?……內滕規久夫。規久夫怎麼寫?”
早暮的秋陽,將兩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2
鐵門砰然關上之後,點火開關立刻被按下,火一點燃,焚化爐隆隆作響的聲音便不停的鞭打著祥子的耳朵。美雪在哭,祥子心想。祥子耳邊甚至聽到美雪正在疾聲呐喊:“我不想死!”在此同時,和尚的誦經聲仿佛企圖消除這些幻聽般隨之而起。低吟的經文節奏單調,安撫著死者不要哭泣,並慰藉家屬不要悲傷。不過,那缺乏抑揚頓挫的旋律,幾乎要讓人懷疑,這些誦經聲是不是在爲家屬的哭泣聲和音。誦經聲音高揚起來的時候,祥子耳中傳來跟經文節奏沖突的喃喃自語。
“美雪,我一定幫你討回公道!”
這聲音充滿冒犯經文的怨氣,祥子不由自主的一轉頭,耳朵剛好碰到健次郎的嘴。
——老公!
“美雪在焚化爐裏哭,哭著要我們爲她報仇。”
健次郎雙不知所以的自言自語,嘴
仿佛因怒氣而*攣般的直打顫。他的失態,讓人無法跟喪禮時穩若泰山的健次郎聯想在一起。祥子靜靜的,但是卻用力的握住健次郎的手。
“我們走吧。這些經文毫無意義,我想美雪也不會聽的。”
坐在車中,兩人四目相對。霎時,健次郎沒來由的覺得眼前的祥子,目光好美。哭幹了的眼睛,剛剛還空洞無神,毫無光彩且失去意志,但現在,祥子的眼睛卻凝視著他,閃閃發亮。
——好美的眼睛。她總是在重要的時刻,閃耀著這種眼神。
健次郎沒發現,他自己也是這種眼神,只是直愣愣的注視了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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