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世紀末謎案第7章 兩團亂麻上一小節]了,家中只有一些老老少少,三十五歲以上的男人不足六十人。而這些老老少少似乎對本村的山光並無多大興趣,對“旅遊勝地”之說搖頭晃腦,即使九龍飛瀑噴雲吐霧飛珠濺玉甚至彩虹紛呈,也不能讓他們自豪,他們說那九龍潭本來淹死了不少人,現在又死了個王義,是鬼魂雲集作祟的地方,外地人聽說了昔日的故事,哪個還有興趣旅遊?經過村幹部走門串戶的動員和催促,才三三兩兩地來了。聶小玉窺視著從走廊裏走過的人們,仍然沒有任何反應。一個上午過去了,她實在按捺不住,竟然沖出屋子一走了之。我只得登臺講演,雜亂無章地講了一番農村
組織的建設、旅遊資源的開發利用等等,總算完成了開會任務。
我承認這次秘密辨認的失敗,責怪如今的農民群衆把原來那種“大一統”的觀念抛棄到九霄雲外去了,集的觀念也逐漸淡漠了,使公安的偵察工作增加了許多難度。我忽然想起要追溯農民群衆不願意參加集
會議的根源,最本質的東西卻是私有觀念占據上風。有了這種觀念,他們不再相信、依靠村委會,而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去了,哪有興趣參加社會的公共活動?其中有一部分人還
在貧困線上,正在各自找出路。有些已經富裕起來的,就更不會依靠集
組織了。我清點了一下參加會議的人,發現王新生沒有外出卻不到會,是因爲什麼呢?有了富足的父
作靠山,就無需依靠組織或者他人了麼?
也許是我對王新生已經有了某種成見,他不到會場,引起了我的懷疑,他不參加會議,除了心存不依靠集的意念之外,是否還有其它因素?他依靠父
的資助過著清閑的生活,會不會利用捕魚打獵的機會尋獵女
呢?據群衆反映,他平時也是個喜歡捕魚打獵的人。
啊,我想起來了,強案發生在四月二十六日,那時的王新生還未整容,是一副小眼、塌鼻的模樣,並且尚未改名,叫做王恩,如此看來,他應該是被辨認的對象之一。
可是,我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爲他現在已經整容了,失去了辨認的條件。這個狡猾的家夥!
對王新生的懷疑突然直線上升!但我的大腦卻不能集中思想,一會兒想到王義的盜竊和自盡,一會兒又想到強案,兩團亂麻糾纏在一起,連一根線頭也理不清楚。
我連續抽了半盒香煙,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再次集中思想分析王義盜竊案與其自盡後的有關情節。在王新生的木箱裏發現贓款的情形,王新生和梅中娥私通的情形,王小龍與王新生鬧矛盾的情形,都一齊在腦侮裏再次浮現。這個改頭換面的家夥會不會是自己收藏了巨款,卻反誣王義作案?目的是整死王義,或至少讓王義坐牢,把梅中娥從王義懷中奪過來。如果不是這樣,爲什麼那些贓款最終在他自己家裏發現?爲什麼在王義死後不幾天就勾引上了梅中娥?我爲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驚喜,越想越覺得像那麼回事。如果真是那麼回事,王義就根本沒有投自盡,而是他秘密地格王義謀殺了,謀殺手段必然會在死者身上留下痕迹或某種反應,他害怕公安人員通過屍檢發現謀殺痕迹,就將王義的屍首收藏起來了,因此,至今也找不到王義的屍首。至于梅中娥陳述的關于她
眼看見王義投
的證詞,是她與王新生勾搭成
之後的結果,肯定是王新生要她那樣說的。
我爲自己的豐富想象感到振奮,認爲只有這樣,贓款的問題、王義屍首的問題,男女關系的問題,王小龍對父不滿的問題等等一切問題才能迎刃而解。
在擁有了這個想象之後,我又作出一個推測:王新生也是個好之徒,他一定與強
案有關。
我的想法與推斷終于把盜竊案、王義自盡事件和這起強聯系起來了!我希望通過強
案的偵破,由此及彼地破譯盜竊案和王義自殺事件,把罪犯送上審判臺。當天夜晚,我又去了一趟聶小玉的家,和許明年密談了將近半小時,作了一些安排。第二天,我向楊根生要了一蓬魚網,特邀王新生陪我下溪捕魚,他遲疑了一會,似乎不便于拒絕,背上魚簍等漁具,隨我出發了。我們向上遊行去,在一個又一個溪潭撒網,捕到了一些小魚。中午時分,我故意走上那條“棧道”,引著王新生經過作案現場大岩屋,並在那裏休息下來。我裝著好奇的樣子,煞有介事地觀察了一番,突然大叫道:
“多麼奇妙的地方!天造地設的一個偷情做愛或者強女人的場所!我敢斷言,有個罪犯曾經到這裏作案!”
王新生聽著我的喊叫,吃驚地望著我,魚簍從他手中掉了下來,小魚滑落了一地。
“你很吃驚?是吧!”我全神貫注地打量著他。
“你嚇了我一跳!當然,有史以來,這地方肯定有人作案。不過,很多人經過這裏的時候,只是歇腳、乘涼而已,就像你和我現在坐在這裏休息一樣。”王新生說著,蹲下身子,把那些小魚重新裝進魚簍。
“可我知道就在幾個月前,這裏曾發生過一起強案,”我肯定地說:“有一個美麗的少女在溪裏捕撈魚蝦,從這兒經過時,一個罪犯發現了她,強行抱住了她,拖進那深
的岩洞中將她強
了。只是因爲那少女不能說話,那罪犯至今逍遙法外。”
我盼望將他震撼!
“我完全不知道,警官先生,我是本地人,怎麼沒聽說這裏發生過強案?”
“我剛才說過,那女人不能說話。所以人們就不能聽她說案,罪犯正是利用了她這個缺陷。”
“哦,我明白了。你今天要我到這裏來,是以爲我知道這裏發生過一起強案,想讓我幫你確認現場。這太可笑了!我對啞女從來不感興趣,也不關心無損自己利益的罪案,只往意保護自己不受罪犯的傷害。對你所說的案件一無所知。不過,你不會把我當作嫌疑犯吧?”王新生說著,盯著我的眼睛。
“不,不!我現在還沒有肯定誰是嫌疑犯。我只有一種考慮,要對一個具的人進行觀察,有關證據,我會找到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從哪兒找證據?難道與我有關?”他有點兒急躁。
“這是我們公安偵察工作的秘密。好了,不必再說了。你等待我破案的消息吧。現在,你繼續捕魚去吧,我還要在這裏觀察一會,因爲這個地方激起的我的興趣正濃哪!”
就這樣,他很不愉快地往前走了。我走進岩屋深,在那隱蔽的岩隙間找著了許明年母女。啞女正在那裏對她母
手舞足蹈,許明年說,她倆看到了王新生的例面,啞女的手勢證明。那個側面就是罪犯的。我當然明白,辨認一個人的側面是不能作爲證據的,但是當初的王恩已經整容改名成了王新生,他的面部改觀了,其他部位的特征都沒有變。
我爲自己的出奇製勝感到驕傲,認爲偵破強案指日可待。當晚,我把王新生傳喚到鎮源出所進行審查,詢問他在四月二十六日那天的活動情況。他說那天是收到父
信件後的第二天,去鎮郵電所給其父發電報。到郵電所調查,他發電報那天卻是四月二十七日,收到父
信件是四月二十五日,正好二十六日這一天去向不明。他又改口說二十六日那天在農貿市場上趕集,卻又說不出同去同歸或在市場上與他人交往的證人。最後他幹脆說四月二十六那天的活動已經記憶不起來了。我不由得怒火中燒,和派出所同志一起,把他押往縣局,一方面向領導報捷,另一方面請局領導允許將他收容審查(一九九五年還在實行收容審查),加派力量對他進行突審。然而結局卻使我大大地失望。
二
“怎麼回事?”
聽著我的敘述,陳功突然問道:
“在講述此案偵查過程之前我就說過,我失敗了。在連續兩天的審查中,王新生大喊冤枉,說是沒有證據。”
“你究竟掌握了什麼證據呢?”
“說實話,沒有找到物證,也沒有證人證言,沒有現場勘查材料,只是掌握一些矛盾現象。覺得他身上疑點很大,最主要的兩點,他對四月二十六日那天的活動情況供述矛盾,要求他把整容前的照片交出來讓受害人辨認。他卻說原有的照片都毀了。”
“這的確是兩大疑點,”陳功說:“他作了哪些辯解?你們後來作了哪些調查?”
“他在這兩個疑點問題上進行了辯解,他說四月二十六日那天,他與梅中娥在老磨坊內幽會做愛,有梅中娥和老婦人秀芝可以作證。原來之所以隱瞞這個情況,是因爲通好的事情畢竟不便張揚。至于照片問題,他說整容本來是因爲討厭舊面目,整容之後毀掉原來照片並不奇怪,我們只好在戶政部門翻閱人們的身份證底卡,終于找到了他在一九八九年辦身份證時的照片,可是那照片上的王恩與一九九五年四月份的王恩有點異樣,特別是發型,那時他蓄著一頭長發,一九九○年以後卻蓄著短發。我把啞女帶到縣局,讓她辨認這照片,她琢磨了許久,還是搖頭晃腦否定了。這樣,王新生得到了解,此案也沒有了結果,我的全部偵察活動證明,強
案與老磨坊內的盜竊以及王義自殺事件是聯系不起來的。我不僅沒能破案立功,還受到局領導的嚴肅批評,說我胡亂推測,先入爲主,草木皆兵,缺乏搜集證據的本領,險些辦了冤假錯案。同志們也把我的這些事作爲笑柄。”
“就這樣結束了?”
“結束了。”
“你認輸了?”
“不認輸怎麼辦?”
“不,不能這樣!”
陳功像是有所發現,大叫著從椅子上彈跳起來。
……《世紀末謎案》第7章 兩團亂麻在線閱讀結束,下一章“第8章 不可不入的情網”更精彩的內容等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