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兒島縣出
市是個普通城鎮，離熊本縣境大約五公裏。從那裏乘北薩線的公共汽車往南顛簸二十來分鍾，就到一個叫個木場的村莊。它是沿公路一帶建成的村子，僅有六十戶人家。南面，紫尾山遙遙在望，那緩緩起伏的地方是相當大的火山灰臺地。所謂火山灰堆積地層，是由櫻島和霧島噴出的火山灰凝固而成的丘陵。土壤的酸度非常高，不要說莊稼，甚至連耕作都不可能。這種丘陵地被稱爲死地，在鹿兒島縣到
可見。
在今木場村，近年來開墾火山灰臺地很盛行。縣裏也予以支持。力工們成群結隊地進入臺地，從早到晚鏟消山丘，把灰
的土壤裝車運去填海，然後把開出來的土地弄平整，造成種植甘薯和麥子的旱田。
鏟削山丘，那可是相當費力氣的。在廣闊的火山灰臺地上，單憑人力，怎麼開發也不見進展。但這項工作卻一直在繼續著。力工們去臺地作業場的沿途，那一片片甘薯田，原來都是火山灰臺地，是他們的前輩開墾的。
灰粉塵隨風翻滾，力工們在粉塵中汗淋淋地揮動鍬鎬。
這時，一個年輕力工擡起頭，仰望臺地上被去年的大雨削蝕成的斜坡的一角。突然，在灰一的視野裏，小夥子發現一塊像西服似的發黑的東西挂在那裏。
“真稀奇！西服……”
他彎腰朝陡坡上的獵物走去。堅硬的土壤像岩石一樣隆起。走近一看，那裏是一片不算淺的窪地，堆積著從上面滑落的沙土。小夥子用鐵鎬尖兒把布鈎住一拽，便輕易地掀開了。從底下露出一只人手！他哆哆嗦嗦地朝夥伴們喊叫起來。
人們一陣騒動。屍
是三十五六歲的男子，穿一套茶的西服。面部被石頭或木棍之類的鈍器打破了，血和土糊住了傷口。歪斜的臉孔已辨認不清，但看上去像是城裏人。
顯然是他殺。可能有些日子了，埋在土裏的
和腹部已開始腐爛，生了蛆，臭不可聞。屍在火山灰堆積地層中腐爛了。
接到力工的緊急報告，出警察署的警察們急忙趕來。現場在火山灰臺地的開墾，城裏人是不會特意到這裏來辦什麼事情的。是被人蓄意叫到這裏的呢，還是在別殺害，然後把屍運到這裏，從上面抛下來的？
“一定是從臺地上邊扔下來的。”
一個警察說。那個力工爬到這裏時，窪坑裏有很多從上面滑落的沙土，屍被埋上了。
“是熟悉本地地理的家夥搬運來的！大概他萬萬沒想到，開山墾荒會這麼快進展到這兒來。”
擡頭看，這裏離臺地的上部有五十來米。犯人是從什麼地方登上去的呢？要登到臺地上面，非經過與作業場相對的北邊村子不可。
經過嚴格的現場勘查，在臺地頂上發現了來自村莊方向的足迹。窪坑的正上方被踩得一塌糊塗。
“在這裏格鬥過嗎？”
“頭顱的後部受到猛擊，破裂了。”
從屍傷痕和現場踐踏的情況來推斷，凶手可能是一個人。大概在這裏，犯人狠狠一擊，被害者當即死亡，然後把屍扔下來，又從上面踢落些沙土。如果火山灰蓋住屍，就不易被發現；弄得好，甚至會不露一絲痕迹。
“是個相當熟悉情況的家夥幹的。他估計，來一陣大雨馬上就會把沙上沖到屍上。手段很高明哩！”
屍運到出署。從鹿兒島趕來的鑒定人員觀察後認爲，屍大約已過了四天。沒有被害者格鬥反抗的迹象。是先從背後一擊，昏倒之後又用凶器打死的。當場死亡。只辨別出年齡有三十七八歲，瘦型，象是公司職員。從西服口袋裏沒找出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服上沒繡名字，也沒有洗店的標記。除了像外地人這一點之外，偵查工作一開始就在推斷被害者的身份上碰了壁。
一位從阿久根市來的警察認爲。凶手可能是熊本縣警通報的、在潟市湯王寺殺害保健醫的嫌疑犯，是騙走津奈見村漁船的浦野幸彥和棉織季夫二人當中的一個。他的發言幾乎和出署刑警在今木場村所探聽的情報相符。
今木場村的公路，從村東頭沿田向漸漸聳起的紫尾山腳下延伸。路邊有一家煙鋪。“今木場”停車站在距離這家煙鋪百米遠的十字路口。
五天前的黃昏，有個男子曾在這家煙鋪買和平牌香煙。他問過店裏的人，“去流合的公共汽車在哪兒等”。據煙鋪的女老板說，這個男子年過五十，紅臉膛，聲音沙啞。可能是浦野幸彥！若是五天以前，在時間上就和屍的經過相吻合。而且，被害人穿茶西服這一點，也符合熊本通報的裝束。
出署立即緊急通知潟市。雖然是兩個縣，但出市和潟市只相距大約二十五公裏，當天就用電話取得了聯系。
這天傍晚，勢良帶上宇津美莊那個肥胖的女傭人，駕吉普車趕到出署。出署是幢陳舊的木結構建築。在刑警室裏，看見屍的女傭人顫抖地說：
“沒錯兒，這個人就是助手錦織先生！”
她對死者穿的豎條紋襯衫和茶西服記憶猶新。警察掀開僵屍的上
，門牙上包著金。
“沒錯兒，也有金牙。”
事態由此急轉直下。浦野幸彥十有八九是犯人。看來是浦野殺死了保健醫結城宗市，而後又慘殺了結伴來到這裏的錦織季夫。
晚間，在出署召開搜查會議，一位沒見過的年長警察，跟阿久很署的刑警一起出席。會議一開始，他就用低沈而穩重的聲音說：“我是東京警視廳的來棲。”
大家一齊瞅著他的臉。是一張瘦長的臉，塌陷的眼睛裏略露出疲憊的神。
“在這裏，向諸位報告一下，我是從東京追蹤走私犯古前要藏來的。古前要藏很像住在湯王寺宇津美莊、詭稱質檢測的浦野，但今天在這裏發現的屍，從相貌和裝束來說，似乎並不是我正在搜尋的古前要藏的同夥。殺死此人的浦野是不是古前要藏呢？我看恐怕不是的。假如清野是古前，很難想象他會如此殘忍地殺害自己的部下。他不必再搞什麼名堂，就完全能逍遙法外，又何苦跑到這近在咫尺的城市二次作案呢？今天，我到阿久根市警察署之前，聽到一件怪事。離阿久根市兩公裏的赤崎哪有個叫高口的村莊，那裏出了一個目擊者。說是在十天前，有兩個男人把二噸級的機帆船停靠在海哪邊上。這肯定是津奈見村黑谷久次的船。可以斷定，浦野和錦織在那裏棄船登岸了。我估計，浦野同錦織二人潛入阿久很，來到出，然後沿北薩線道路奔紫尾山。在途中，浦野又殺死了錦織。”
“他倆不分頭逃亡，可真是奇怪！”出署的刑警說。
“他們也一定知道自已被通緝了。鑽過警戒的羅網，二人一起跑到這裏……
大海獠牙第11章 又一具屍體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