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大海獠牙第5章 某走私集團上一小節]看成襯也是可能的。
“鞋是什麼樣的?”
“那可沒看見。太遠了,分不清楚。”
又次提供的情報具有重要意義。這兩個男人的裝束的確和浦野幸彥、錦織季夫一樣。浦野穿的是灰工作服,那也許是把兩面工作服翻過來了,而另一面就是淺黃
的。
木元又次走了以後,勢良富太郎直奔木田醫院。本田聽了勢良的講述,臉都變了。
“那兩個家夥就是嫌疑人!”本田加重語氣說。“勢良兄,我今天有患者,等治療完要很晚了。我們盡可能這一兩天去早栗和泊京探探吧!”
“好,坐吉普跑一趟兒。”
“把我的摩托車也裝到吉普上,跑山路還是摩托車來勁兒。”
勢良富太郎緊繃著黑黝黝的面孔回去了。
勢良出了本田醫院回到潟署時,署長刈谷廣助神情異常嚴肅地招呼他:
“到我房間來一下。”
潟署的署長室在二樓的東南角上,一側可以把流向河口的
潟川一覽無遺,另一側可以把低矮的臨街房頂和它們對面巨大軍艦般的化工廠盡收眼底。勢良一進去,署長正背對如同鑲在畫框裏的工廠遠景,把椅子弄得吱吱作響。
“剛才縣警本部的島本來過電話,好像你負責的津奈見騙船事件牽涉到什麼大人物。”
勢良仿佛覺得窗外驟然昏暗了,他凝視著署長的臉。
“據說,是東京警視廳三科向全發出秘密通緝令的舊軍閥系統的龐大走私組織的
羽。有情報說,一個可能是該集團成員的人在上月初由別府進入了宮崎或熊本。”
“走私組織?”
“他們的合法身分是運輸商或公司職員,光天化日之下都一本正經地過著市民生活。一旦要以非法組織進行活動,就恢複將校、尉士、士兵等軍階。聽說主要途徑是香港,是個絲毫不留犯罪痕迹的幫夥。”
“那個家夥的年紀,也與津奈見出現的浦野或錦織相仿嗎?”勢良倒吸了一口氣。問道。
“只有一個人,跟年紀大的差不多。”
“署長,要是這樣,就對號了。據宇津美莊的老板說,那個叫浦野的是個很穩重的家夥,身肥胖,舉止威嚴。他可能是上層的將校軍官吧?”
“給縣警本部的指令上說。名字叫古前要藏,可能是原關東軍少將,估計有六十歲,但顯得年輕。特征是牙齒不整齊,一笑就露出牙。”
“牙!署長……”勢良像被什麼東西戳了一下似地嚷起來。“津奈見的黑谷久次說的那個人,就是說話時牙
外露。”
“沒搞錯嗎?”
“沒錯!另一個自稱錦織的人是他的部下喽?”
“總歸是一夥的。也許是雇用的船員。”
“署長什麼時候去本部呢?”
“聽說搜查三科的來棲刑警明天直接來熊本。島本部長來電話,讓我前去報告,所以必須去。”說著,署長抱住了腦袋。“眼下我可真不走運喲。漁民要暴動,大人物又漏網……去熊本要挨罵啦!”
傍晚,勢良富太郎又去木田醫院。木田出診了,不在家。勢良掃興地回到自己家裏。他家住在潟川北岸舊市區的山邊,是老式木結構的平房宿舍。
勢良草草地吃完妻子做的醬湯和罐頭鲐魚。
“不舒服嗎?”
妻子問道,因爲丈夫的臉很
沈。妻子胖乎乎的,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小三四歲。她以爲是菜肴不中丈夫的意,于是說:“哎,
交會市場在賣鮮魚哪。”
“是嗎?”
勢良的表情愈發顯得不痛快。所謂交會,是在該市住宅區設有店鋪的商場,專門賣給東洋化工廠的職工。它是工廠購買部在住宅區的延伸,憑職工證可以買到比市面便宜二成的家庭用品和食物。攤
上經常出售鮮魚,是
交會直接從其它海域購進的,只賣給職工。妻子的話使勢良的心情像鉛一樣更加沈重。市內的一般商行與
交會互相對立。在五萬人口當中有半數是東洋化工廠的職工,可想而知,
交會大有生意可做。然而,當市內經營鮮魚的同行業商店因怪病而倒閉的時候,故意擺譜也該有個限度吧。
勢良近來一直吃不上鮮魚,只有罐頭。他瞪眼瞅著妻子拾報餐桌上的空罐頭盒兒,心裏很想打聽一下木田在吃什麼。
勢良有個啞巴兒子,叫時男,十二歲了,在山邊的聾啞學校走讀。獨生子有殘障,因而家庭中總籠罩著郁郁寡歡的氣氛。此刻,時男開始在勢良剛用過飯的餐桌上玩積木。他很像勢良,後腦勺扁平,宛似峭壁。勢良盯著孩子遊戲的背影,又想起署長說的話。
署長懷疑宇津美莊那兩個人是舊軍隊組織縱的走私集團的
羽。對于這個推定,勢良還有疑問。出于潛伏的詭計,僞裝搞什麼怪病的
質檢驗,未免弄巧成拙了。
質檢驗是一門專業,可以說除了東洋化工廠和
錫市的有關人員以外,無人知曉。東京r大學的堂間博士來檢驗之後也過去不少日子了。當時在報紙上的確轟動一時。但不能想象,東京的人們對于與自己無關的事還會記憶猶新。從別府偷偷摸摸來宮崎或熊本的走私集團
羽,在離開東京時知道
質檢驗的事嗎?就算騙取船只是爲了逃亡,那麼何必非在
潟這裏幹呢?這夥佯裝搞
質檢驗的人,是否同東洋化工廠或
潟市、r大學檢驗組的什麼人有關系呢?恐怕只能這樣推斷。要不然,就不會露出巧妙“森林”的端緒……
勢良一邊盯著孩子的積木時而倒塌,時而堆起,一邊繼續著自己的推理。
莫非那二人以某種形式暗中牽著東洋化工廠這條線嗎?這絕不是隨便一想。冒牌博士對黑谷久次說過:“我打算在獨立的立場上進行質檢驗,爲你們現在向東洋化工廠申請漁業補償提出資料。”居然逢場作戲地說出漁業保障一類事情……一定有某種牽連……
這時,勢良聽見外面街上傳來摩托車的聲音。摩托車停在樹籬下,隨後房門咯吱吱地開了,木田站在黑暗。
“有什麼事嗎?偏巧我不在家……”木田大聲地說,隨即下鞋,走進飯廳。他撫摸著時男的頭,說,“噢,玩積木哪?一直沒搭起來嗎?”
“嗯,”勢良替孩子答應著,“木田兄,說真的,從署長那兒聽了件怪事。”勢良把今天署長講的情況扼要地說了一遍,然後說:“你講的要造出‘森林’的人們原來是走私集團的成員,真夠聰明的喽。”
“與舊軍人有關系,實出意外呀……質檢驗,這的確是個空子。”說著,木田盤
而坐。“勢良君,有件事不可理解啊,那就是他們爲什麼3日那天借了黑久九不馬上遠走高飛?”
“久次說他們從3日到7日天出海。宇津美莊老板也說過。”
勢良說,他的太陽穴在微微跳動。
“是說上午9點出去,晚上5點回旅館吧?”
“木田兄,這不就爲證明他們是在進行質檢驗嗎?”
“質檢測的目的是爲了借船,把漁業協會的會員證也借去,就更方便了。在遠洋上遇到盤問,就可以說因爲
潟怪病”沒有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出海捕魚;那別人一定會睜只眼閉只眼的。可是,船和護照不是一日就到手了嗎?竟然不立刻逃之夭夭,差不多六天的時間究竟出海幹什麼呢?”
“真叫人莫名其妙!”
“一定是在海上有什麼事。”
“死一般的大海上還能有什麼呢?”
“有島啊,勢良君!”
“獅子島?……難道是去天草了?”
“如果島上沒有事,那就是在宇津美莊等著什麼人的命令。”
勢良瞪大了眼睛。
“什麼命令?”
“不知道。如果署長說的走私集團確有其事,就可能是東京的頭目發出的情報。受托而來的可能是結城宗市吧。”
“什麼!”
勢良的臉刷地變白了。他的獨生子在旁邊默默地玩著。木田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紅紅黃黃的木塊。
木田認爲結城宗市與那夥人有關系的根據是什麼?當然,必須考慮連結結城和宇津美莊那兩個人的線。結城宗市以研究怪病爲名而來,然後……不過,單憑這些說明不了失蹤的原因。
勢良的眼睛在草席邊沿掃來掃去,一擡頭,正與木田的目光相遇。木田加強語氣地說:
“結城宗市出現在潟,一定是考察怪病的同時還負有另一件重要任務,而且是和女人一起。”
“結城和女人一起?那他是聯絡員嗎?”
“不然的話,我的推斷就前後不符了。結城完成了任務,女人也就沒事了。任務就是把情報送到宇津美莊。”
“有意思!宇津美莊不是說誰也沒來過嗎?”
“要麼,就是在什麼地方碰頭遞交的。是女人呢,還是結城呢?……”
“是筆記本嗎?”
“啊,不知道。我想可能是完成了任務的時候,結城宗市被殺死了……他的屍從湯王寺消失了。勢良君,我們一定要找到結城宗市,肯定是被藏在哪兒了。”
木田說完,忽地站了起來。
“怎麼,回去嗎?”
“我還有事。”
木田擡腳往門口走。
“已經很晚了,有急診嗎?”
勢良邊送邊說,時男也絆地跟著來到門口。
“是怪病呗!”木田撫摸著孩子的頭,說,“又出現一個,是船浦漁民的老婆。昨天說頭疼,然後就臥不起了;今天傍晚,手指開始麻木。我去的時候已經不能喝
,拿不住
碗了。”
“這麼說,有八十三人了?”
“是第八十四名。”
“怎麼不趕快入院呢?”
“現在病房已經滿員了。總不能和普通患者住在一起呀,別的患者會討厭的……”
“那些病人突突抖起來,很叫人不愉快吧?”
“豈止不愉快!他們還會翻來滾去,一邊哆哆嗦嗦地顫抖,一邊滿地亂爬。”
木田的身影消失在停放摩托車的黑暗。不一會兒,發動機的聲響打破周圍的寂靜,很快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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