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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迪姆虎——來自華盛頓的報告》序幕

長篇偵探小說作品

  1978年12月15日下午2時30分。

  美guo。華盛頓。白宮新聞發布室。

  卡特總統的新聞助理、白宮發言人鮑威爾向數十名各guo駐白宮記者宣布:“卡特總統已要求美guo各電視臺在東部時間今晚9時留出播發頻道,以便他(總統)向全guo就一個關系美guoguo際上的重要問題發表講話。”

  記者們紛紛提問:“總統要講什麼問題?”

  “總統是以guo家首腦的身份還是以三軍總司令的身份發表講話?”

  “總統目前在什麼地方?”

  鮑威爾神情肅穆拒絕作任可說明。宣布完這一消息後,他便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把門一關,謝絕會見任何記者。

  15分鍾後,鮑威爾的講話就傳遍了美利堅合衆guo的五十個州,人們在急切而不安地猜測著,等待著,許多人斷言:總統可能要宣布“全guo進入緊急狀態”,不少城市出現了搶購食品和燃料的人chao

  下午3時,一輛黑se吉姆牌轎車悄悄駛迸白宮西翼,藍se的車牌上標著“dpl2”的字樣,記者們一眼便認出這是蘇聯駐美guo大使多勃雷甯的專車,黑se吉姆穿過森嚴的警衛直接開進白宮地下室。從那裏多勃雷甯可乘電梯不受任何阻攔地進入guo務卿賽勒斯·萬斯的辦公室。在所有guo家的駐美大使中,唯獨多勃雷甯有這種走地下室的權利,這是當年基辛格賜予他的特權。

  會見只進行了十分鍾。

  多勃雷甯一出門,即被等候在大廳中的駐白宮記者群圍住了,記者們問他同guo務卿談了些什麼?多勃雷甯yin沈著臉只答了一個英文詞:“聖誕節。”沒有人會相信這個答複,記者們尾隨著一再追問,多勃雷甯不耐煩地揮揮手,又答了一個英文詞:“象棋。”

  但是,多勃雷甯在這個時刻在白宮露面,自然引起記者們的關注和另一種猜測:總統當晚向全guo發表講話可能同蘇聯有關,是美蘇兩guo首腦將舉行會晤,是美蘇簽署索爾特協議,還是美蘇發生了軍事對抗。

  任何猜測都是主觀臆想。

  到底是什麼?只有等晚上9點鍾總統自己來講了。

  而此時,卡特總統卻披著灰se的法蘭呢大yi在白宮大院南草坪上悠閑地散步,但他的心情絕不會是平靜的。

  兩天前——12月13日深夜,卡特總統用高頻保密電話通知正在中東爲埃及、以se列調解的guo務卿萬斯:“只有我們五個人知道的那盤‘象棋’已成功在望,請立即返回華盛頓。”他所講的“五個人”即guo務卿萬斯、總統guo家安全事務顧問布熱津斯基、能源部長施萊辛格、美guo駐華聯絡chu主任伍德科克和總統本人。

  萬斯接到總統的密電後,當即中斷在中東的訪問,第二天便趕回白宮。

  四年後,吉米·卡特在回憶錄《保持信心》一書中這樣寫道:“已經沒有其他問題需要判斷了,我決定也讓對方感到意外,便建議在兩天之後,一俟guo務卿萬斯從中東回到華盛頓,就立即宣布我們的協議,我要盡快公布協議,以便完整地解釋這一決定,不致被人以片言只語透露給新聞界,也許還被某些反對人土所歪曲。到目前爲止,我們的談判始終是保密的,做到這一點很了不起,但是我不想再存僥幸心理了。……

  “值得慶幸的是,我們協議的秘密完全保住了,這簡直是個奇迹,12月15日那天,我們按適當的順序,把這件事盡可能地通知了有關人士,萬斯和布熱津斯基向新聞界通報,我則打電話給幾位領導人,如日本首相大平正芳,還有福特和尼克松以及若幹重要的guo會議員。

  “尼克松前總統非常高興,並且簡單地談到我們這一成就將對世界産生的影響,我十分推崇他的功績,因爲是他向中guo邁出了最初的一步,我感謝他對我的忠告,我還建議讓奧克森伯格向他當面彙報協議的具ti細節,他表示了對奧克森伯格的信任,但又告誡我,要保密很不容易,還告誡我,對下級人員過分信任是有危險的。”

  作爲政治家,卡特總統當然知道這種“危險”是多麼可怕,這種“保密”又是多麼重要。

  爲了保密,在這一事件的進程中他幾乎采用了一切可以采用的措施,就連被稱爲“總統班底”的民主dang內閣成員也大部分被蒙在鼓裏,包括guo防部長哈羅德·布朗、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喬治·布朗,中央情報局局長、海軍上將斯坦菲爾德·特納和副總統蒙代爾。

  而現在,卡特總統卻斷然決定要將這一“重要事件”公布于衆。

  他在作出這一決定的當天深夜,在日記中寫下這樣一段話:“不管能不能保密,(這一事件的發生)總是令人振奮的,我們已決定翌日淩晨通知蘇聯、臺灣、日本和我們在歐洲的盟友,至此,我們政府中將有一百多人獲悉此事。”

  四年後,離任的卡特總統又在回憶錄中詳細描述了當時的心情:“我和我的對外政策小組對我們的成就感到十分自豪,心情很愉快,也很興奮,這種情緒想必具有感染力,我們本來預期全guo各地和guo會要強烈反對,但卻沒有發生,輿論界的反應也是好的,他們只是對事前沒有透露過任何情況,感到報道時太突然而表示懊喪,全世界的反應很好,雖然臺灣舉行示威反對我們,多數guo家都認爲此舉具有曆史意義……”

  我們還應補充一點:在這一“具有曆史意義”的事件公布之前的幾小時中,卡特總統的心情除了“自豪”、“愉快”和“興奮”外,一定還會有焦慮不安,他首先擔心的是guo會參、衆兩院中民主dang和共和dang的議員們會對自己的決定采取什麼態度,是支持、擁護?還是反對、否決?

  下午6時15分。

  接到通知的guo會參、衆兩院民主dang和共和dang的領袖以及參議院外交委員會、衆議院外交委員會的主要成員匆匆趕到白宮,記者們大概以爲可以從這些議員們嘴中掏出點有價值的“內幕消息”,紛紛尾追堵截,四下探問,結果也都大失所望,被請進白宮的議員們在接到通知時就已被告知:進入白宮後未經許可不得出門。

  但就在這一天卻有一名內閣官員能自由出入白宮並兩次被總統召見,他就是前guo防部長、現任能源部長施萊辛格。

  敏感而善于猜測的記者們從這一迹象中似乎窺探到秘密:總統晚上的電視講話一定同“能源危機”和“通貨膨脹”有關,可能是宣布石油輸出guo組織提價的問題;也可能是爲抑製日益加劇的通貨膨脹而提高銀行貸款利率的問題;還有可能是用武力解決伊朗問題。

  這種猜測經傳播媒介加工加熱推出後,全guo的各汽油供應商店和加油站前即刻排起了長龍般的車隊,gu民們也紛紛抛售持有的各種gu票,在半小時之內,一千多種工業gu票價格的平均指數就下跌了7.19點,華爾街gu票交易所一片混亂。

  面對這種情況,白宮的一位官員只得出來向記者們做些解釋xing的說明:總統今晚的講話無論對美guo經濟還是世界和平都是有積極意義的,請各位不要亂猜了,任何猜測都容易出錯。

  越不讓猜,記者們越愛猜。

  合衆guo際社長期駐白宮的記者海倫·托馬斯,是位金發碧眼的美女,憑借這得天獨厚的容貌和身段,使她在記者群中成爲一名引人注目的消息靈通人土,她在當天發給設在紐約的合衆guo際社總社的一條電訊稿中說:“從1972年尼克松宣布他的出人意料的訪華之行以來,白官很少出現這種心神不定的氣氛。”她竟然引用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高級政府官員的話說:“總統講話的題目將是美中關系。”

  數小時後的事實證明海倫·托馬斯女士的這條新聞是准確的。

  1978年12月15日晚9時整,美利堅合衆guo總統吉米·卡特在華盛頓白宮橢圓形的辦公室內,面對三家美guo最大電視臺的攝像機宣讀了中美兩guo關于建立外交關系的聯合公報和美guo政府就此事發表的聲明。

  同一時刻的北京已是12月16日上午10時,中guo共産dang中央委員會主席兼中華人民共和guoguo務院總理華guo鋒在人民大會堂新聞廳,以他那獨特、濃重的山西口音向近百名應邀而來的中外記者宣讀了中美兩guo關于建立外交關系的聯合公報和中guo政府就此事發表的聲明。

  僅僅十分鍾之內,一百多個guo家的通訊社、報社、電臺、電視臺的記者已分頭從北京和華盛頓以最快的速度發出這一消息,許多加急電訊稿只一句話:“美guo與中華人民共和guo正式建交。”

  全世界爲之轟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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