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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佳麗》第八十八章

第2小節
亞曆山德拉·裏普利作品

  [續斯佳麗第八十八章上一小節]大公館則交給費茨太太,讓它保持現狀。你真正關心的只是這些,不是我。”

  “不!”叫聲從科拉姆口中沖出。“唉!斯佳麗,你大錯特錯了。我以你爲做,也因你而快樂,凱蒂·科拉姆也是我的心頭肉。只是愛爾蘭是我的靈魂,它必須排在第一位。”他意帶懇求地將兩手伸向她。“說你相信我,我說的全是大實話。”

  斯佳麗擠出微笑。“我相信你,而你也必須相信我。正如女巫所說的,‘做你應該做的事。’那正是你畢生在做的,科拉姆,那也是我畢生在做的。”

  斯佳麗拖著沈重的腳步走回大公館,仿佛心頭的重量全落在腳底。

  與科拉姆吵架深深刺傷了她的心。她別人誰也不找,第一個就去找他,盼望得到諒解、憐憫,抱著一線希望期盼他會指點迷津。他卻令她大失所望,她感覺非常孤獨。斯佳麗不敢告訴貓咪她要再婚,她們要離開貓咪深愛的樹林和樓塔。

  貓咪的反應卻令她的心爲之一振。“我喜歡城市,”貓咪說。“那裏有動物園。”我終于做對了一件事,斯佳麗松了一口氣。現在我絲毫也不懷疑了。她派人到都柏林購買介紹倫敦的畫冊,寫信給西姆斯太太,她得訂製一套結婚禮服。

  數天後,芬頓的信差送來一封信和一個包裹。伯爵在信內說他將在倫敦停留到舉行婚禮的那個星期,喜訊要在倫敦社交季結束後才宣布,斯佳麗應該配合包裹內的珠寶飾物來設計結婚禮服。她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在訂婚消息未發布之前,將不會有任何問題或邀請來煩她。

  包裹內是一只深紅se的方形扁皮盒子,精致地鑲著金。一打開帶絞鏈的盒蓋,斯佳麗不覺倒抽了口氣。盒底鋪著灰絲絨,凹凸有致的絨面上承放著一條項鏈,兩只手镯和一副耳環。

  寶石底座是金質的,又沈又舊,加工得暗淡無光,簡直像青銅一樣,樣式卻很時新。珠寶是深紅se紅寶石和配對的寶石,每一顆都有她拇指的指甲那麼大。耳環的單顆橢圓形紅寶石墜子垂在構造複雜的浮凸飾下。手镯每一只鑲有十二顆寶石,項鏈由兩排粗鏈子連接的寶石做成。斯佳麗到現在才明白首飾和寶石的區別。沒人會把這些紅寶石與首飾相提並論。紅寶石對一般人而言是極其稀有昂貴的。它們才是真正的貴重之物。她用顫抖的手戴上手镯。她自己無法把項鏈戴上,她得拉鈴找佩吉·奎因來。當斯佳麗看到鏡裏的自己,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她的皮膚在深紅寶石的襯托下,如雪花石膏般地光滑。頭發看起來更黑、更有光澤。她試著回想那頂冠冕的模樣,那上面也鑲有紅寶石,以後觐見英guo女王時,她看起來一定也像個女王。她的綠眼睛微微眯起。倫敦的“遊戲”,一定比都柏林更具挑戰xing。也許她將來甚至會非常喜歡倫敦。

  佩吉·奎因迫不及待地把消息傳給其他下人和巴利哈拉鎮上她的家人。光芒耀眼的珠寶飾物,加上邊飾寬幅貂皮的絲袍,再聯想到連續幾個星期盧克·芬頓早上都來喝咖啡,只可能意味著一件事,奧哈拉族長准備嫁給那個索取高租金的黑心惡棍芬頓伯爵。

  我們將來的遭遇會如何呢?這個疑問和憂慮像灌木林著火一般,從一戶蔓延到另一戶。

  斯佳麗和貓咪並騎過四月的麥田,小家夥一聞到剛施下去的糞肥濃烈的味兒就皺起鼻子。馬廄和谷倉就沒這麼臭,它們每天都有專人清除糞便雜物。斯佳麗調侃她。“別對施肥的土地扮鬼臉,貓咪·奧哈拉,那種味道對農夫而言就像香shui那麼香,你身上就流著農夫的血液,你可千萬要記住。”她驕傲地望著犁過的、播種過的肥沃良田。這是我的,我使它重生。她知道一旦遷去倫敦,就將失去她生命中的這個部分,不過她將永遠保有那份記憶與滿足。在她心中,她永遠是奧哈拉族長。有朝一日,等貓咪長大成人,能夠保護自己的時候,她可以再回來。

  “永遠、永遠都不可忘記你的根,”斯佳麗對她的孩子說。“要以你的出生地爲榮。”

  “你必須在《聖經》面前發誓,不可告訴任何人。”斯佳麗警告西姆斯太太。

  都柏林最唯我獨尊的女裁縫以最冰冷的目光凝視斯佳麗。“從來沒有人對我的謹慎表示過懷疑,奧哈拉太太。”

  “我就要結婚了,西姆斯太太,我要你幫我做結婚禮服。”她把珠寶盒拿出來,打開盒蓋。“這些是要與禮服相配的飾物。”

  西姆斯太大的眼睛和嘴同時張成o型。斯佳麗覺得過去所有受這裁縫師“淩虐”的試yi之苦,如今在這一刻得以討回,她至少把這女人嚇老了十歲。

  “還有一個冠冕形飾物,”斯佳麗簡慢他說,“我還要在裙裾邊上鑲白鼬的冬季白毛皮。”

  西姆斯太太大搖其頭。“不行,奧哈拉太太。冠冕形飾物和白鼬皮只有在最盛大的宮廷儀式上才能使用。尤其是白鼬皮。自從女王陛下的婚禮之後,好像就從來沒有用過。”

  斯佳麗兩眼發亮。“但是我根本不知道呀,對不,西姆斯太太?我只是個無知的美guo人,一夜之間將成爲伯爵夫人。不管我怎麼做,人們都會嚼she、搖頭。所以我幹脆照我的心思,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內心的痛苦使她的聲音變得很專橫。

  西姆斯太太暗暗害怕。她敏捷的腦子飛快轉動著,把社交界裏的閑言碎語跟斯佳麗未來的丈夫聯系起來。他們將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想。無視傳統觀念,卻爲此而更受到羨慕。這世界怎麼啦?不過,一個女人家總得在這個世界裏尋條生路。未來的好多年裏,人們都將談論這場婚禮。她的手藝活兒也將空前地引人注目。這一定很了不起。

  西姆斯太太慣有的自信恢複了。“只有一種禮服配得上白鼬皮和這些紅寶石,”她說。“白絲絨滾花邊,高爾韋有最好的料子。我有多久時間?花邊得先做好,然後再縫到絲絨上的每朵花的每片花瓣上,要花一些時間。”

  “五個月夠不夠?”

  西姆斯太太舉起保養得當的手搔搔梳理整齊的頭發。“這麼短……讓我想想……假如我再雇兩個女工……假如修女願意做這個工作……這將是全愛爾蘭、全英guo最引人注目的婚禮……不論如何,一定得做。”她發現自己說出了聲音,趕忙用手捂嘴,但已太遲。

  斯佳麗不禁心生憐憫,她起身伸出手。“禮服的事就拜托給你了,西姆斯太太,我對你絕對有信心。需要我來都柏林作第一次試yi時,請通知我。”

  西姆斯太太接住她的手,輕輕捏捏它。“哦!我會去找你,奧哈拉太太。如果你叫我黛茜,我會感到很榮幸。”

  沒有一個人對米斯郡大太陽的天氣感到高興,農夫們擔心去年的旱災會在今年重演。在巴利哈拉,人們搖著頭,對未來不抱樂觀。茉莉·基南不是看到醜嬰兒從女巫的小屋走出來嗎?帕迪·康羅伊也看見過一次,至于他當時到那裏去幹什麼,他說只有在教堂忏悔室才能說。

  他們還說白天在派克角聽到貓頭鷹叫,那天晚上麥格魯德太太得獎的小牛無緣無故暴斃。雖然第二天就下了雨,但並未能杜絕謠言。

  五月,科拉姆與斯佳麗到德羅赫達的雇工集市去。小麥長得很好,牧地的草差不多可以收割了,一排排的馬鈴薯長得欣欣向榮。兩人卻不尋常地沈默,各懷心事。科拉姆擔心的可多著呢,派到米斯郡的義勇軍和警察有增加的趨勢,他的情報人員告訴他有一整個軍團駐進納文,土地同盟策略運用得頗爲順利,但是抗租運動卻激怒地主,他們在攆人之前,甚至不事先通知,農夫還沒來得及搬出家當,茅屋已被放火焚燒。

  據說有兩名小孩被燒死,隔天有兩名士兵被打傷,三名芬尼亞人在馬林加被捕,其中一名是吉姆·戴利,雖然他整個星期都日夜待在他酒館的櫃臺裏,卻被栽上了煽動暴亂的罪名。

  斯佳麗對這雇工集市只有一個印象。瑞特和巴特·莫蘭曾經在那兒。她甚至刻意避免朝賣馬帳篷的方向看。當科拉姆建議到集市繞一圈逛逛時,她大聲道,不,她要回家。自從她告訴科拉姆她要嫁給盧克·芬頓後,他們之間就有了距離。他沒再用激烈的言詞責備,可是他也不必說。憤怒和責難全從他的眼睛裏流露出來。

  費茨太太也是這樣。他們以爲他們是誰呀?!憑什麼如此判定她?

  他們了解她的悲傷和恐懼嗎?她走後,他們就將擁有巴利哈拉,這還不夠嗎?那才是他們真正想要的。不!不公平,科拉姆就像她的qin哥哥,費茨太太是她的朋友,他們更應該有點同情心才對。不公平。她開始認爲每個人都不贊成她,甚至在收獲季前的蕭條期,她刻意到商店買她不缺的東西時,商店老板也是用那種表情看她。別蠢了!她安慰自己,你是因爲對自己將要做的事情沒有把握,才會這麼疑神疑鬼的。我沒錯,我作的決定對貓咪對我都好。我做什麼,別人管不著。斯佳麗對每個人都生氣,除了貓咪,她近來很少看見她。有一回她爬上了幾級新繩梯,又頹然退下來。我是個成年人,我不能倒在小孩身上嚎啕大哭尋求安慰。她日複一日地在幹草場上幹活,故意讓自己忙到腰酸背痛才甘心。她感激辛苦勞作後手腳的酸痛。更感激豐收的谷物。她害怕會再次欠收的yin霾漸漸消退。

  六月二十四日的施洗約翰節前夕,徹底治愈了她的創傷。簧火是曆年來最旺的,音樂和舞蹈讓她松懈繃緊的神經,恢複活力。鎮民向奧哈拉族長敬酒時,歡呼聲傳遍巴利哈拉田野,斯佳麗感到,世界一切都正常。

  雖然如此,她對拒絕夏天所有的家庭聚會邀約,感到有些遺憾。她不得不拒絕,因爲她害怕離開貓咪。可是她很寂寞,空閑時間太多了,害她一整天都在胡思亂想與煩惱。所以當她收到西姆斯太太半歇斯底裏的電報時,幾乎感到了快樂。西姆斯太太說高爾韋修道院做的花邊,還沒寄給她,她寄出去的許多信和電報也毫無回音。

  斯佳麗駕馬車去特裏姆火車站時,一路面帶微笑,她是對付女修道院院長的老手,她很高興可理直氣壯地去吵架。

……

《斯佳麗》全本在線閱讀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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