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娴一見母氣喘加重,嚇得跪在
邊連聲喚
。周太終于緩過氣來,有氣無力地說自己的日子不多了,風前燭瓦上霜,唯獨放心不下的是周家娴。又喘了一會,周太接著說,有件事一直沒有告訴你,包括你的兩個哥哥。說著周太將一只手伸到墊絮下面,搜索著拿出一個信封,是個淡藍
的信封。周家娴大惑不解地接過來,看了不禁驚訝萬分。
信寫于二十多年前中美恢複邦交之時,由美佛羅裏達州寄出,寫的收信人是周家娴已故的父
。信的內容是通知周家,周先生當年在美
投資入
的紅利,從1940年到1970年累積的財産已達七位數。信用中文書寫,落款是佛羅裏達州一家律師事務所的江姓律師。江律師催促周先生或者家人盡快與他聯系,以便辦理這筆財産的移交手續。
周家娴拿信的手無力地垂下,說不清紛繁變幻的各種感覺般在她心裏漲起又落下。曆史開了個玩笑,時間畢竟又過去二十多年,面對飛來橫財,她茫然不知所措。靜寂當中,她聽見自己問母
。你當初爲什麼不說?周太道,“文革”那時誰都怕沾海外關系,尤其像我們這種家庭,躲都躲不及呀。況且,拿了這錢,是福還是禍?我心裏不踏實呐。周太痛苦地閉上眼睛,經驗告訴她,周家的錢財只會帶來災難,甯可受窮,她也不願再得到它們。現在之所以抖露出來,是爲了日後在另一個世界見到自己的男人時好有個交代。周家娴這時以一種夢遊者的神情對母
說,她准備立即打長途電話將此事
報兩個兄長,請他們商定拿個主意。對前途對命運的難以預測,使周家娴的確恍若夢中。
未等周家娴拿起電話,房門被朱蓓敲開,朱蓓是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周家娴見狀,將朱蓓拉到走廊上,帶上房門之後再問出了什麼事。隨著朱蓓的講敘,周家娴開始頭暈目眩腳底發軟,潛意識中最懼怕的傷害發生了。她倚住牆壁,問兒子周全現在哪裏,有誰在他身邊。朱蓓這時才記起該講的關鍵內容,趕忙說周全已經沒有了危險,謝曉罪的林阿姨在醫院照看,林阿姨早把醫葯費全墊上了。
周家娴立即安排母睡下,再與朱蓓趕往醫院。在急救中心病房見到渾身是血纏著繃帶的兒子,周家娴兩眼一黑差點昏厥過去。
她撲到邊,連聲喚著兒子的名字。這—刻,周全漸漸開始有了知覺,眼皮掀動了一下,接著緩緩睜開雙眼。再後來,周全虛弱卻清晰地說了聲,
……聽到這聲音,朱蓓竟先哭出聲來,不顧一切地上前抱住周全的腦袋說,都怪我……都是我不好……要死由我先去死……周家娴連忙阻止道,事情已經過去,埋怨的話就不要說了。說著周家娴環顧了一下四周,問怎麼不見林阿姨,應該感謝人家才是。
剛才進門時,周家娴只顧奔兒子而去,忽略了守在房裏的林玉蓉。
林玉蓉哪裏敢面對周全的母,當周家娴沖進來的那一刻,她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趁著周家娴喚兒之際,林玉蓉悄悄離去。她何嘗不想見到周全睜開雙眼,但她更怕讓周全認出“林阿姨”即是那個風情萬種的“容
”。
林玉蓉的不辭而別引起朱蓓的猜疑,並且從一開始林玉蓉對周全的那種異乎尋常的關切,以及超越了鄰裏之情的焦躁不安都使得朱蓓疑窦叢生。當然,朱蓓並非無端去猜疑。
當林玉蓉在街邊生硬地從朱蓓懷裏奪過去周全的一刹那p,朱蓓陡然記起來頭天一個中學同學對她講的一番話。
那個中學同學在“香江”大酒店總服務臺工作,她非常神秘地對朱蓓說她發現了一個秘密。這同學曾與朱蓓一起去過謝曉菲家,對謝家女主人的美貌印象很深。這同學也見過周全,雖說是匆匆一面,但小夥子的帥勁已讓她過目不忘。同學說她看見林王蓉在“香江”開了一間房,而且周全進去過,後來他們一起到總服務臺退的房,同學的講話聲越來越低,她說大概有三次,都在夜裏,都在她當班的時候。
朱蓓將信將疑地問同學講這些是什麼意思,同學暧昧地笑笑說,你是裝不懂還是真不懂、這種倒金字塔的老少配更是高消費呀。
朱滿似乎有所明白,漲紅了臉斥責對方是胡說狼道。朱蓓說汙辱林玉蓉就是汙辱謝曉菲,汙辱周全就是汙辱她朱蓓,兩者都不能容忍。同學見朱蓓動了真氣,馬上賠禮道歉說自己可能看走了眼,況且這類事情根本就不該講,講了晦氣。
想到這裏,朱蓓不禁凝神端詳周全,周全的臉因失血而顯得蒼白,甯靜安詳中透出天使般的純潔,朱蓓無論如何也無法將這張令自己怦然,心動的臉與那號事情聯系在一起。
《真愛是誰》16.海外遺産在線閱讀結束,下一章“17、隨波逐流”更精彩的內容等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