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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畫》第7章 丹霞山之戰

第3小節
溫瑞安作品

  [續江山如畫第7章 丹霞山之戰上一小節],兩人只交手一招,一直對峙著,並未出過第二次手。

  他們一番死戰,守住了丹霞關,卻立即要撤走。

  因爲暮濃若亂發,而山se漸暗,連霧氣,亦轉而爲露。

  黃昏過去

  暮垂·圍爐曲

  別傳寺中。

  他們生一盤火,在大殿;又生一爐火,在院內。

  人就在殿中、院中、四周,在每一chu備戰、戒防。他們知道權力幫此際已包圍了他們。

  別傳寺外,暮se深深中,有勁敵無數。

  海山門之役中,擊退了敵人,但他們這邊也傷了五人。

  蝴蝶劍叟與少林洪華分別受了點輕傷,其他珠江殺仔,揭陽吳財,及斷門劍叟,都受了較重的傷。

  殺仔是因太過拼命,擊退殺力淩厲的康出漁,但不意爲康劫生在旁暗算所傷。斷門劍叟在一招拼命打法中,斬傷了“長天五劍”中之一人,但卻失去控製,墮落崖下,幸柔shui神君及時抛出腰帶束住,卻仍爲尖利岩石撞傷。吳財卻是一面打一面玩,玩得忘了形,給杜絕在臂部劈中了一刀,幸虧他及時一腳,把“刀魔”踢了出去,否則一條左膀子,便要算廢了。

  這三人傷勢不輕。殺仔天生神勇,傷猶可戰。斷門劍叟傷了幾chu,但多爲碰擦瘀傷,並無大礙。吳財傷得入骨,但傷在左手,亦影響不大。

  他們就憑著天未一點微明,生起了熊熊的爐火,團團圍坐在火邊,談天,低聲唱一首江湖好漢。天涯lang客的:“圍爐曲”……

  梁鬥望望天se,道:“權力幫攻了一次,還會再攻的。他見我們在丹霞關擺空城計,初未必敢挺進,但包圍布局妥定後,他們會再度猛攻的。”

  勞九突地一拳捶在地上,粗聲怒道:“caonainai的,他們人多,不幹脆一塊兒沖過來拼算了,卻要……”

  好人胡福卻搖手道:“不然,不然。他們也不見得人多,否則早就沖上來,吃掉咱們了。”

  梁鬥笑道:“咱們誤打誤撞,卻來到了這裏,跟朱大天王身邊的紅人,聯上了手。”

  李黑“桀桀”笑道:”夠他們忙的了。”

  柔shui神君冷笑道:“不過咱們也沒討了好。原來圍殺我們的‘火王’,卻因此跟‘劍王’聯上了手。”

  梁鬥笑道:“不過咱們也並肩作戰了。”

  羅海牛“嘿嘿”笑道:“一齊幹上了,痛快,痛快!”

  鴛鴦劍叟正se道:“看來此刻,權力幫正越過丹霞關,向別傳寺展開包圍哩。”

  梁鬥也正se道:“所以我們即要嚴加防守;”轉而望向柔shui神君一揖道:“有一事請教。”

  丹霞關一役後,柔shui神君與大俠梁鬥正是惺惺相惜,也不禁客氣起來,柔shui神君道:“梁大俠盡說無妨。”

  梁鬥道:“此番兄臺等被困丹霞,而‘劍王’又擊殺,長江四棍”等于高要,弟素知朱大天王與李沈舟有夙怨,如此情形,明顯已兩虎相爭,只不知因何‘權力幫’除‘劍王’、‘人王’外,一直未見‘八大天王’中其他六王來援,以權力幫號今天下,似不該如此低能。至于‘朱大天王’名震shui陸二路,綠林好漢,無不懾伏,卻未知因何神君殺敵于此,救兵不來,尤其是與雍兄齊名的‘烈火神君’,迄今來至,究竟是何原因?”

  “柔shui神君臉se陣沈陣yin,半晌才道:“梁大俠,問得好。”正在此時,忽然別傳寺圍牆冒起一個人頭,“飕”飛射一箭,飛快如流星,直射柔shui神君。

  柔shui神君雙手一鉗,挾住一箭,神se不變,道:“來人,備酒!”“神劍五叟”中未受傷的四叟齊齊應了一聲,各將杯子酌滿,大肚和尚不禁道:

  “權力幫來得好快!”

  梁鬥笑道:“是好快。”說著舉起酒杯,向柔shui神君敬道:“請。”

  就在這時,“砰”地一聲,圍牆被打穿了一個洞,一只拳頭伸了進來,化而爲掌,一招,“飕飕飕”,三道星光,直打梁鬥。

  梁鬥神se自若,一仰頭喝幹杯酒,一揚手,連環三套,“碰”地瓷杯蓋于石桌上,二枚暗器盡入杯中,杯沿卻已嵌入石桌中。

  柔shui神君目中已有激賞之se:“好內力。”

  梁鬥笑道:“暗器有毒,碰觸不得,只好永留杯中。”

  柔shui神君笑道:“來,我敬你。”

  梁鬥笑道,“謝酒。”一口氣于盡,卻又斟滿一杯,遙向外朗聲退:

  “此刻月明星稀,我們在寺中煮酒論英雄,各位卻在寺外餐風飲露,多有辛勞,且飲一杯。”

  說著一口幹盡。

  院外真個月明風清。

  原來夜晚已經降臨了。

  晚初·那又深又遠的長廊

  月明星稀,

  烏鵲南飛;

  繞樹三匝,

  無枝可棲。

  蕭秋shui居然朗聲漫唱起來。歌聲悲宏。座上江湖好漢,落泊天涯的lang子,也禁不住以筷子擊節和唱起來。

  唱完之後,梁鬥拍手道:“好!好!”柔shui神君也不禁有贊歎之se,一時覺得與這般英雄豪傑,意興十分相投,梁鬥忽道。

  “雍兄,你爲‘朱大天王’效命,是自願,或是被迫?”

  柔shui神君臉se一變道:“梁大俠何出此語?”

  梁鬥正se道:“我是率言直語,不瞞雍兄。雍兄在武林之中,雖非俠輩,但亦甚少爲惡,且多鋤強扶弱,惟朱大天王一脈聲名狼藉,無惡不作,雍兄甘屈于朱大天王旗下,實非武林之福,兄弟等之期願也。”

  背後的“神劍五叟”,紛紛變se慾翻臉,柔shui神君臉se微微一變,揚手阻止,緩緩道:

  “我是天王麾下‘雙神君’之一,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實要感謝天王栽培,至于後世功名,不如在生權位,梁大俠猙言,兄弟心領便是。”雙手敬了梁鬥一杯,又道:

  “今番我們于死地相遇,井肩作戰,實屬緣份,但他日能逃生此地,江湖相見,我等立場不同,梁兄自可兵刃相見,無需顧忌,或念今日之情也,至于兄弟我,心狠手辣,武林名聞,梁大俠若能殺我,自當殺我,不必留情;我若能殺梁兄,亦當如是,故梁大俠無須勸谕。”

  梁鬥苦笑道:“可惜,可惜。”一口幹盡酒杯,向大夥道:“來,來,來,我們無謂談這些掃興的事,且爲殲滅權力幫,我們大家來盡情幹杯。”

  衆人也就興起,紛紛添增杯子,痛喝起來,柔shui神君道:“我知道廚房裏還有些素菜,倒是好下酒。”

  蕭秋shui本不嗜喝酒,當下道:“我去拿來。”

  “騰雷劍叟”因與蕭秋shui于丹霞關中一役,對蕭之奮勇不退的精神很是欣賞,怕他獨去出事,于是道:“我也去。”

  紫金阿shui也道:“就我們三個人去。”

  廚房離大殿有一段距離。

  月華如shui

  誰都知道這三人此去當不止是爲取菜肴,更重要的是探知別傳寺受圍的情勢。

  他們走過長長的甬道。

  長廊,沒有人,院外萬木輕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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