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鍾在第二天早上八點種響起,打斷她深沈、疲憊的睡眠。她搞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星期六也設定鬧鍾,徑自伸手按掉吵人的聲音。
她在此醒來時已經九點鍾,亮麗的陽光刺痛她的眼睛。哦,糟糕!瑞蒙再一個小時就會到了……
她跌跌撞撞下沖進浴室,打開蓮蓬頭。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的心愈跳愈急,事情卻似乎愈不順。吹風機吹了半天頭發,受傷的東西老是掉,而且她好想喝杯咖啡。
她七手八腳的打開抽屜,換上海軍藍的寬松長褲及同系的白條紋上,頭發撥向後面用紅、白、藍印花絲帶紮起來,然後隨便賽幾件過夜的服到袋子裏。
九點三十五分,凱蒂關上公寓大門走進五月清爽的早晨中。整棟公寓安安靜靜——單身公寓周末的狂歡後一貫的甯靜。
凱蒂匆忙走到車旁,把行李袋換到左手,再肩上的帆布袋裏找鑰匙。“該死的!”她輕聲詛咒道。把行李放在車邊的地上,狂亂的找鑰匙。兩眼緊張地注視街上來往的人車,半期待會看見那輛卡車開進來。“放哪裏去了?”她著急地低語,神經已經繃到極點,一只手突然搭上她的手臂,令她尖叫起來。
“在我這裏。”她耳邊響起低沈的聲音。
凱蒂既害怕又生氣地一旋身。“你竟敢偷窺我!”她憤怒地叫道。
“我是在‘等’你。”
“騙子!”她嘶聲叫道,兩手握拳。“你早到了幾乎半個小時,還是你根本不會看時間?”
“這時你的鑰匙,昨晚我不小心把它們放在口袋裏。”他伸手把鑰匙拿給她,外加一朵長柄玫瑰。
凱蒂小心地拿走鑰匙,甚至碰也沒碰那朵玫瑰。
“拿去。”他靜靜地說,手沒有收回。“送給你的。”
“你該死!”凱蒂氣急敗壞地說道。“別管我!這裏不是波多黎各,我也不要你的玫瑰。”他依然很有耐心地站著,不理會她的話。“我說了我不要!”凱蒂沮喪地大叫,彎腰要拿行李,卻不小心將花打落地上。
美麗的花朵掉到泥地上的情景使凱蒂心頭掠過一絲罪惡感,怒氣一下子轉成困窘。她瞥向瑞蒙,只見他高傲的臉上莫測高深,既非生氣,也非責難,只是深深的遺憾。
凱蒂無法再看他的眼睛,垂下目光,心裏卻更加羞愧,因爲她發現瑞蒙不只買花送她,而且也仔細打扮赴約。昨晚那件破舊的牛仔褲不見了,代之以幹淨的黑寬松長褲及白針織襯衫,剛刮過的臉散發一濃濃的古龍味。
他真心想討她歡心,實在不該受此待遇,而且他昨晚還救過她。凱蒂看著躺在腳邊的玫瑰,慚愧的淚刺痛她的眼睛。“瑞蒙,我很……很抱歉。”說完,她彎腰撿起花,兩眼乞求地望著他的臉。“謝謝你的花,如果…….如果你還沒有反悔,我願意和你一起去逛動物園,昨天我答應過你了。”停下來歇口氣後她又繼續說:“但希望你了解,我並不想和你……交往下去,所以不要對我太認真……”凱蒂不解地住了嘴,因爲他眼裏有著幽默的光芒。
他幽默地澀聲道:“我只是送你一朵花,邀你逛動物園,又沒向你求婚。”
凱蒂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的確。”
“可以走了嗎?”他提議。
“可以,但我得先把行李提回家裏。”她伸手要去拿,但瑞蒙避她更快。
“我來拿。”他說。
他們走進公寓,凱蒂接過行李袋走回房間,但瑞蒙的話使她停住腳步。“剛剛你是想避開我嗎?”
凱蒂在房門口轉身道:“不完全是。經過昨晚發生的事,我覺得自己需要遠離這是非之地一下。”
“你想去哪裏呢?”
凱蒂苦笑,可愛的眼睛閃閃動人。“跟一般獨立自主的美女人碰到無法解決的難題一樣——跑回家找父母。”
幾分鍾後他們離開公寓。走過停車場時,凱蒂舉起手中昂貴的相機說:“這是照相機。”
“我知道,我們波多黎各也有。”他好笑地同意。
凱蒂一陣大笑,自我鄙夷地搖搖頭。“到現在我才知道自己是個醜陋的美人。”
瑞蒙在一輛拉風的別克轎車旁停住,爲她拉開乘客座的門。“你是個漂亮的美人,請進。”
看到他們是要開轎車去,令凱蒂既松了一口氣又感到慚愧。但坐卡車顛到動物園也不合她的風格。“你的卡車又抛錨了嗎?”他們平穩地開出停車場,加入周六購物的車陣中時,她問道。
“我想你會比較喜歡坐轎車,所以向朋友借了這部車。”
“其實我們可以開我的車。”她主動提出。
瑞蒙臉上的表情告訴她,他覺得如果是他提出約會,就該由他提供交通工具。知道自己說錯話,凱蒂轉而打開調頻廣播網,然後偷眼打量他,他魁梧的格與黝黑的皮膚令她想到一名西班牙職業網球選手。
雖然園裏擠滿了假日的人,凱蒂和瑞蒙在動物園還是玩得很開心。他們並肩走過寬闊的柏油路,瑞蒙買花生讓她丟給熊吃。在飛禽區時,一只巨嘴鳥向她俯沖過來嚇得她抱頭尖叫,瑞蒙則哈哈大笑。
她陪他走進爬蟲區,壓抑住自己對蛇的恐懼,眼睛只盯著路,不敢看任何地方。
“看那邊,”瑞蒙在她耳邊低語,朝她身邊大型的玻璃窗點點頭。
凱蒂吞咽一下。“我不用看就知道那裏有棵樹,而那表示一定有條蛇盤繞在那裏。”她的手心開始冒汗,感覺好像有蛇爬上她的肌膚般恐怖。
“怎麼了?”瑞蒙突然注意到她臉不大對勁。“你不喜歡蛇?”
凱蒂嘎聲道:“非常不喜歡。”
瑞蒙搖搖頭,拉著她的手臂快步走出去,凱蒂一到門外便深吸一口新鮮空氣,跌坐在長椅上。“這些椅子想必是爲我們這些恐蛇症的人設的,否則我們一定會昏倒在地。”
瑞蒙咧嘴笑道:“蛇對人類很有幫助的,它們吃齧吃動物、昆蟲……”
“拜托!”凱蒂皮疙瘩全起來了,舉起雙手抗議道:“別再形容它們的菜單。”
瑞蒙幽默地看著她,繼續說道:“事實上,它們對生態平衡真的很有用,而且重要。”
凱蒂有些不穩地站了起來,好奇地問:“真的嗎?嗯,我可想不出任何它們能做,而其他不這麼醜的動物做不到的事。”
看她優雅的臉上滿是嫌惡,瑞蒙笑道:“我也想不出來。”他承認。
他們繼續往前走。這是凱蒂所有的約會中最安靜、最愉快的一次。瑞蒙彬彬有禮,下樓梯或下坡時都會扶她一把,無限殷勤。
他們走到可愛動物區時,凱蒂已快用完第二卷底片了。她拿了一把瑞蒙手中的爆米花,倚著牆一顆顆丟給鴨子們吃。不經意的姿勢使寬松的長褲在臀圍附近繃緊,畢露的曲線提供瑞蒙一個養眼的好機會。
一無所知的凱蒂轉過頭來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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